衛修站在旁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際上他更關心的是岑雪落別解個石受傷了。
“唉——”
“散了散了,五百塊的石頭能出個綠,老子立馬包了這些毛料!”一位大胖子,貌似豪氣的指着那一堆拳頭大點的毛料。
“噗!裝什麼豪氣,這對小石頭全包了,也不過八.九萬,還不如人家小哥這塊毛料錢!”有好事者譏笑道,頓時頂得那胖子老臉臊得通紅。
這邊還在吵着,突然“唉……”衆人又是發出一聲嘆息,卻是岑雪落那塊石頭已經切開,兩半好似被雞蛋切開的石頭仿如不倒翁一般在工作臺上晃了晃。
“哈哈哈,我說的怎麼樣?這種小石頭也能解出翡翠?做夢的吧?這破石頭就新手買着玩玩練練手,我……”這胖子還沒說完,一塊石頭啪的砸他腳邊。
卻見到攤主滿臉怒色道:“臭小子大放厥詞,給我滾!滾!”
攤主一發飆,攤子裡幾位夥計一臉不善的站了起來,滿臉血氣。四周更有攤主不怕事大的喊道:“三毛咋地了,石頭被人懷疑吧?哈哈哈,我就說你那些破石頭屯着沒勁,趕緊拋,怎麼樣……”
衛修驚訝的看着攤主以及那些夥計身上的氣勢,心中忽的一動。緬甸那邊局勢素來動盪不安,這些人毛料怎麼看都應該不像是從緬甸國家級公盤上撈來了,翡翠這塊可算是緬甸國家重要收入之一,稅負之高堪比香菸,高達100%。
這些毛料要是從公盤上弄來,價格之高,不得虧死?怎麼可能賣得這麼便宜?雖然說衛修一路瞧來,發現這些石頭多半都是石頭,但是若不是從礦里弄來的,想隨便搞塊石頭蒙人,那保準被人揍個半死永遠驅逐出這個圈子。
如此看來這些攤主貌似不起眼,恐怕個個有幾把刷子直接從礦上搞到毛料啊,換句話說,這就是……走私啊!難怪這些人氣勢這麼足。
那胖子也被攤主嚇住了,一想到自己之前口不擇言的模樣,額頭也是直冒冷汗,退了開去。
岑雪落看着手邊的石頭,氣的丟下角磨機道:“不切了!哼!”
此時四周人差不多也散去,更多人被旁邊的攤子吸引了過去。就連攤主也離開,招呼剛剛轉過來的客人。
衛修瞧着岑雪落嘟着嘴,眼眶隱隱露出紅色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一軟。自己賭石的錢還是人家母親借的呢,自己不把人家閨女照顧好,還是人嗎?
隨即衛修寬慰道:“沒事沒事,賭石就是這樣,手氣一時不好也正常,這邊不是還有一塊嘛,你再試試。”
“不試!”岑雪落嘟着嘴,一臉本寶寶有小情緒了,本寶寶不開心了的表情。
不得不說,美女真的天生自帶魅惑屬性!看着岑雪落不開心的模樣,縱然不喜岑雪落公主病的衛修,心中也是一軟,好言相勸道:“最後一塊啦,這麼小的一塊石頭,帶回去也沒啥意思,切了吧,不就是幾百塊嘛,咱們住的酒店錢就夠你包下這些小石頭了,在乎個啥?”
衛修這不說還好,這一說岑雪落眼淚忽然就啪啪掉了下來:“我不是在乎那錢,我就是……就是覺得我好沒用……”
衛修傻眼了,回頭看了看王啓星,王啓星也傻眼了,看到衛修看他也是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表示對女人很不理解。
這也太嬌氣了吧,不就一千塊嗎?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別哭啊,你這一哭,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了你呢!再說了,影響人家生意不?不是還有一塊嗎,切了切了,保證出綠,真的,我保證。”衛修最怕女人眼淚,這勸人都口不擇言起來,說道最後不小心都露出某種重要信息。
“真的?要是不出綠怎麼辦?”岑雪落淚眼汪汪的看着衛修。
衛修一臉無語道:“隨便你懲罰!”
“真的?”
“真的!”
“噢耶!”岑雪落頓時一掃悲傷情緒,興奮的比劃出勝利的手勢,擺出手勢之後,岑雪落似乎又發覺自己似乎暴露了什麼,趕緊收起手勢,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簡直別提有多可愛了。
只是衛修卻有種膛目結舌的感覺,他怎麼感覺有種有陰謀的感覺呢?還好這塊石頭肯定出綠,任你驚天陰謀也得敗在小爺堂堂正正的陽謀之下!
岑雪落樂滋滋的撿起最後一塊石頭固定在工作臺上,手中角磨機嗡嗡的轉起,嘴角卻露出一絲得意。哈哈哈,這個笨蛋,果然難敵老孃眼淚攻勢,有了這個承諾,老孃等於立於不敗之地!!!
已經有些走神的岑雪落,角磨機大大咧咧擱在石頭上,絲毫不在乎這塊石頭能不能切出翡翠。
“出綠了,停停停……我操,停!停!”不知道什麼時候攤主的目光又落到這裡,突然就跟看到鬼似的,激動的老臉憋得通紅,大吼。
岑雪落哪裡料到有人突然對她吼,被嚇角磨機直接扔了……扔了?!!
這機器質量也是槓槓的,落地都沒摔壞,齒輪劇烈轉動着,攪得地面一陣亂跳,場面極爲嚇人,這要是不小切斷一根電線,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啊——”岑雪落驚恐的劍尖起來,身體往後退。
不料就在這時,衛修忽然跨步上前,一手抄起跳到空中的角磨機,然後關掉。
語言總是蒼白無力的,看衛修只是簡簡單單將機器抄起來關掉,似乎很簡單。然而這不是籃球,也不是按摩棒。而是可以切割石頭金屬的角磨機,一個不小心,握到齒輪,那隻手也別想要了。
衛修關掉角磨機之後,場面一片寂靜。因爲岑雪落尖叫而被吸引到這麼的目光,皆是被嚇的臉色發白。
就在這時,一聲振奮人心的失聲驚吼,頓時打破了平靜。
“冰種陽綠!!”攤主看着還固定在工作臺上的石頭,眼睛充血的失聲而出。
“什麼?陽綠出現了?”
“陽綠?”
“還是冰種?”
“操,真的假的?”
隨着攤主失聲喊聲之後,便是各種震驚以及質疑之聲!更多的人直接蜂擁而至,將那個小小的工作臺幾乎要擠爆了。
“我嘞個去,瞧着綠意,瞧這油頭,果然是陽綠啊!”
“這恐怕是本次賭石大會解出的第一塊陽綠吧?”
“應該就是的,上午聽說有人解出一塊蘋果綠,可惜水頭不太好,倒是有些遺憾!!!”
“唉,這是誰切的?兩三個戒面愣是被切掉了啊,可惜啊可惜啊!”
衆人圍着這塊拳頭大點的翡翠一陣品頭論足,越是議論,衆人這心裡越癢,這塊玉咋不是我切出來的呢?我要是也能切出一塊陽綠,簡直髮啦!
岑雪落看着被衆人簇擁的原石,小嘴驚訝的張開,都要能塞進一個鵪鶉蛋了。那紅脣輕啓的模樣,幸好沒人看到,不然保準生出幾分邪念。
“這是誰的原石?”有人問到。
衆人一陣亂猜,岑雪落傲嬌的挺着酥胸站出來道:“是我的,怎麼了?”
話剛落,就有一位中年人擠了過來開口道:“這位女士,我出價三十萬買你這塊石頭,您看怎麼樣?”
“說誰女士呢?你看我像結婚的人嗎?”岑雪落柳眉豎起,一副母老虎的模樣。
那中年人也不惱:“不是不是,這位姑娘年輕着呢,一看就不是結婚的,你看三十萬買你這塊石頭咋樣?”
“我出五十萬,美女這塊原石賣給我可好?”有人競價起來。
這種場面很常見,賭石場除了賭客之外,還有一種一擲千金卻很少親自下手的人,這種人就是一些珠寶商!
這些人過來圖的就是翡翠原料,對於賭石深知其利弊,所以甚少下水。一般等到有人切出翡翠,就會蜂擁而上趁機出價買下。
“五十萬是我能出的極限,小姑娘說句難聽話,你這原石現在是出了綠了,而且還是冰種陽綠,大大的吉祥彩頭。不過你這石頭太小,裡面究竟有沒有翡翠,是不是陽綠翡翠實在難說,不如五十萬賣給我,轉嫁風險。”最後出價的商人,一臉我爲你好的神情。
這人倒不是在危言聳聽,這種事情在賭石圈很常見。反過來,也經常有人切出點水頭,感覺切下去有點懸,再或者有人高價要買,於是就賣了,不想別人接過來一刀下去開出個滿堂“綠”那都是有可能的。
這就是賭石的魅力,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也可能是一刀地獄,一刀天堂。
“這……”岑雪落猶豫了。
她倒是不在乎五十萬,而且這塊石頭也就五百塊,就算加上之前兩塊,也就是一千五的成本價,扔了她都不心疼。但是她在乎的是這個賭的過程!
“衛修你怎麼看?”岑雪落最終還是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