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的眼睛被他當作是護身符一般的貼身裝好,然後一個人漠然的看着星空。『『,這個時候,如果不是這一系列的事情紛擾,或許他應該同一個平常的大學生那樣,坐在宿舍,或是看書,或是聽歌。
而不會現如今的模樣,心情沉痛,身上無形之中揹負着莫名的壓力,逃不脫。耳邊的那種聲音還在繼續,他已經聽不下去,轉身就朝着來時的路走去,剛好一個白色影子在支離破碎的燈光下娉婷而來。
“學長,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種地方,不好吧?”樂梅老遠就問道。
“所以,這不是把你叫來了麼。”葉千說着,就準備帶着他順着小路,環着學校的這個池子繞上一圈。但是背後亭子裡面突然有人走出來,是一對情侶,倆人手牽手,甜蜜至極。
樂梅看了一眼,臉色立馬變了,然後一下子把葉千拉過來,撲倒在她身上。倆人的動作更加親密,好像是葉千正要摟住她親了過去一般。
“幹什麼?我把你當妹妹的看的。”葉千一下子就起身,回頭看對方那一對情侶的神情。但是瞬間的,雙方都呆立當場。
那一身簡單隨行的運動衫,高高紮起的馬尾,齊前簾,身材瘦高,臉色清純,葉千就算是死也不忘記的一張臉,現在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但是現在這人的手正好挽在旁邊一個男人的胳膊上,兩人顯得親密無間。
“學姐……”葉千的聲音有幾分乾澀。他還沒有從老葉去世的沉痛之中回過來,一下子撞見彥林居然同別的男人約會。一種巨大的委屈從他心中升起。
彥林眼神有幾分恐懼,他一把將身旁的男子推過來。這個男人站立在葉千的身旁。雖然衣服有幾分變化,但是那樣貌居然是一模一樣。同樣的身高。同樣身材,不過一人臉上笑着,一人臉上苦澀着。
“你們,到底誰是真的?”彥林的語氣變得嚴肅,她居然會認錯了自己的情人。這對她一個叱吒風雲的學生會主席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我是真的……”葉千剛想開口,他身旁的男人居然率先說話了。而且聲音同他的分毫不差,好像倆人就是一個模子刻畫,不過一個是倒影。一個是本體而已。“學姐,你忘了。我們一起去的麻風村,一起支教。還記得漏財坑麼?馬天聖,那個可愛的小胖子,馬叔,紅雲,志超。這些你都忘了嗎?”
“你放屁。”葉千終於爆發了,他是第一次爆粗口。“這些明明都是我同學姐一起經歷的,怎麼變成了你?學姐。記得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兔脣小鬼嘛?是我把你從它手裡救回來的。”葉千使勁的想要證明自己,語氣都變得有幾分極端。
樂梅在背後拉他,但是他一把將樂梅的手打開。
“我是經歷了一次支教,雖然不知道同你們其中的哪一個去的。但是漏財坑,馬叔,紅雲。志超兄弟什麼的。我印象特別深刻,而至於兔脣小鬼。沒有什麼印象。”彥林的眼神變得有幾分憂鬱,她確實什麼都想不起來。“這位跟葉千長得很像的同學。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像你們真的只是長得像,根本不是一個人。”
彥林對葉千說着,然後挽起旁邊她男朋友的手,笑着準備離開了。
“我是真的葉千。我有胎記,不信你看,學姐你看……”葉千大聲的喊着,但是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手臂上的瞬間,一絲一毫的聲音也難以發出。右手手背上,那塊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從孃胎裡面就帶出來的陰魚胎記,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連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你說的是這個麼?”對面的彥林朝着他一笑,然後將她挽着的手臂揚了起來,上面那烏青色的陰魚圖案格外刺眼。“葉千”摸了摸彥林的頭髮,她朝着他嬌羞一笑。倆人的動作親暱如同熱戀多年的情人。
葉千的心瞬間冰涼了,他終於明白這次去同樂爨氏碑林裡面經歷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幻覺,而那些恐怖的東西只是被隱藏起來了,最後一次血池裡面洗滌身體,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他身體裡面與生俱來的血脈或許已經被換了。
“你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瘋狂的朝着對面的自己大聲喊道。但是“葉千”如同看待白癡一般的看着他,然後牽起彥林的手直接走了。
樂梅站在後面,癡癡呆呆,不知道怎麼辦。她就好像是面臨這暴風雨的小鳥,不知道哪裡纔是自己的歸宿方向。“樂梅,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葉千抱着最後的一絲祈求問向樂梅。
樂梅搖着頭,然後雙腳在路面上交替後退,飛速的轉身,跑向了黑暗的深處。她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爲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而且,那個同彥林在一起的葉千,他的手背上纔有那個屬於葉家的標誌。
葉千拿出了老葉的雙眼,乾癟的眼球已經喪失了曾經的精氣。“老爸,你看見了嗎?我居然不是你的兒子了,你說這好笑嗎?”但是眼前早就已經死了,什麼都沒有回答。
葉千看着漫天的星空,這蒼穹之下,現在真的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嗎?回宿舍,現在肯定是那個葉千的時光。回家,家裡已經死過人了,哪裡還會有他的存在地方。說不定密科立馬就會過來,把兩個葉千放在一起對比,而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是冒充的,是邪教秘術製造出來的。
想到這裡,葉千的心裡一陣悲涼。他想要找馬道長,但是立馬想起了今晚在進入標本樓的時候,有一個詭異的情況。那時候他回頭,真好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進入了標本樓外面的樹林裡面,那個影子無比的熟悉,當時沒有想起了到底是誰。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豁然開朗,那個影子,就是他自己的背影。
“草……”他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幹上,落葉簌簌落下。天空陡然變得黑暗起來,附近的風開始慢慢吹起來,掠動葉千的額頭劉海,但是他的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