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中,走出數百道人影,他們的刀流下來的血,早已灌滿了街道,他們的身後,是數不盡的妖。
齊山沒了,自打妖族神不知鬼不覺的攻進城內,齊山的城牆也就失守了!
魔族的艦船開始緩緩的降落,小女孩拿着一袋栗子,嘎嘣嘎嘣,一個個栗子進了她的口。
人族的城鎮就是不一樣,孃親,你看城牆的大門,還有字,還是死守兩個字。
丫頭,你可別小看人類,他們的文化,可是比我們妖魔的文化精深,我們就是再進化數萬年,也比不上他們,四姨太提到文化,眼中有一絲懷念一閃而過。
可我看也就一般,不過是腦筋呆板一點,不會變通,還不如我們魔族的文學大宗師,他的一句話,就是我們魔族文脈的象徵。
你還小,只知道那個老傢伙胡謅,你才見過幾個人類城市,等你成年了,見到了人類的文脈聖人,你就知道厲害了!
能有多厲害,難不成還能立地成人,立地成聖?
厲害,希望你以後別遇到,他們比修爲高深的人還恐怖,一張口,蓮花落下,斗轉星移!
孃親你說的這般厲害,那我更想遇到了,遇到你說的文脈大宗師,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玄乎,小女孩邁着小腿,走下艦船,第一次站在人類的城牆之上!
人類的世界就是好,天地元氣也是純淨無比,比我們魔族好太多,真想留在這不走了。
瞎想,就你的修爲,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這一次要不是我也想出來溜達溜達,你以爲你父王能讓你出來。
是,是,孃親,都是你的功勞,小女孩吐了吐舌頭,率先跳下城樓,她一步一蓮花,頭上的珠釵叮噹叮噹作響。
小女孩不知道,她的一步,改變了她的一生!
憨憨的男孩躲在鍋竈內,妖怪擠滿了他的家,他的孃親,被妖怪包圍,他孃親的刀不再是寒光閃閃,刀刃上全是骨頭渣子,血膩子!
妖怪太多了,他的孃親的刀再快,修爲再高,也有疲憊的之時,一刻鐘過去了,他的家到處是妖怪的屍體,豬妖,鼠妖,還有黃鼠狼,他的孃親累了,坐在堆砌的妖怪屍體上,她一手持刀,一隻手在打轉,她的腹部在流血,頭髮凌亂,臉上也是血,有些血跡都幹了。
男孩從小就聽他孃親的話,孃親不讓出來,他不會出來,他也不敢出來,他的小拳頭握得緊緊,他看到妖怪至少傷了自己孃親不下數十下。
女子一腳踢開妖怪的屍體,這時一隻白色的鼠妖,一把短劍刺入女子的後背,男孩的孃親差點跌了下來,她一個轉身,白色的鼠妖,口吐妖紋,短劍發光,一劍出擊。
男孩的孃親,手中的刀,刀刃血色的光輝流轉,刀和短劍,哐當一下,相交各自退回女子和白色鼠妖手中。
一個女子,還有盤結境的修爲,難怪的我子孫這麼多,死在你的手中。
你們殺了我齊山這麼多人,我才殺了這麼點妖,你就心疼了,看你也是二等妖,盤結中境的修爲,竟然這般無恥,如此的擅於偷襲!
白色鼠妖嗤笑一聲,也不跟女子廢話,短劍在手,嘩啦一聲,原本還算完成的房屋,柱子斷了,中間的屋子徹底塌了,只剩下憨憨男孩躲藏的廚房還算完整。
女子一看鼠妖毀了她的家,要了她半條命,她怒髮衝冠,她也不含糊,身影如飛,也顧不得神出鬼沒的短劍,一刀砍在鼠妖的頭上。
鐺……
鼠妖頭如精鐵,一刀下去,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嘖嘖,小娘子修爲不錯,可惜力道差了點,刀也不是好刀,刀若是好一點,我這顆頭顱就是你的了,既然給你機會殺不了我,那你還是做我的劍下亡魂吧。
鼠妖一掌託着短劍,一指點在劍上,嗡的一聲,劍氣飛揚,拇指粗細的劍氣,掃蕩八方。
轟然間,周圍的房屋無一倖存,包括男孩藏身的廚房,廚房蓋着鍋竈。
女子眼見鍋竈被埋了起來,眼眶紅了,她的雙手都哆嗦了,她一把刀似乎生出無窮的力氣,刀光暴漲,一刀劃過虛空,虛空都扭曲一些。
不好,這個娘們,怎麼突然修爲暴漲了,方纔那一刀,都有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不過是毀了她的房子,至於跟我這般拼命,算了,我還是殺點胚暉境,還能多一些功績,跟這個老孃們拼命,沒什麼意思。
鼠妖嗖的一下就要走,一把黝黑的長刀,突兀的出現,然後輕輕的一劃,就像是一把刀劃在一張之上,刀過紙破。
黝黑長刀落入刀鞘之中,鼠妖頭禿嚕一下掉在地面。
女子嚇了一跳,她此刻正在用手挖牆,她要救自己的兒子,當她看到鼠妖身死之時,眼中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那是一名滄桑的男子,中年模樣,手中一把長刀,他看着女子,眼中冷漠化爲一抹柔情。
燕兒,男子快步跑過去,一把抱住女子,安慰道:“別怕,夫君回來了,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我們”!
女子嬌羞一聲,嗯,我相信你夫君。
對了,燕兒,九呢?男子神色慌張的問道。
夫君,莫要着急,九兒藏在鍋竈底下,待妖族被斬殺殆盡,我們再救他出來,你我還是出去救救鄉親們。
男子點頭,看了一眼廢墟下的鍋竈,憑藉感知,他清楚感應到自己的兒子,就在下方,安全的很,他一顆懸着心放了下來,拉着女子,一個縱越,兩人兩把刀,相互依持,兩刀下去,四個妖怪死在他們的刀下。
男孩的母親是徐飛燕,父親是李漢直,兩人在齊山也是小有名氣,畢竟整個齊山真種境就那麼幾個人,而男孩的父親是其中之一,男孩真名是李九,從小就有些呆頭呆腦,方纔自己的爹孃的對話,他聽到了,他乖乖的躲在鍋竈底,一聲不吭,等着自己的爹孃殺光妖魔,再來接自己。
就在男孩藏身鍋竈之中,鍋竈下方,一隻鼠妖正在挖土,距離他僅僅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
小女孩前方走着,後面跟着四姨太,也許是之前魔族損失的比較多,這一次魔族並未有參與屠殺齊山之人,從艦船上下來的只有四姨太和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滿是屍體的街道,一臉的嫌棄,哀怨道:“孃親啊,咱倆真是命苦啊,本想着出來能看看人間的大好人間,欣賞一下人間的美色, 吃些人間的美味,這下可好了,妖族的人,真是蠢,出生就喜歡破壞,這麼好的城鎮,就被毀了”!
命苦啥,以後少說我們娘倆命苦,娘就是沒給你父王生個男娃,被你幾個姨娘低看一眼,你再說我倆命苦,孃親可就真覺得苦了,想看人間,以後孃親會找機會帶你再來的,妖族這種只會破壞的種族,不提他們了,隨便看看,我們也該回去了,再不走,人族的強者就要來了!
孃親說的是,父王就喜歡男孩,不喜歡我,我也不在乎,算了,不提我那沒良心的父親,我們接着走,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小女孩步伐明顯加快了,她知道,自己的孃親說的沒錯,人族的強者一到,自己和孃親估計有死掉的可能。
李九,窩在鍋竈底下,一隻鼠妖巨大的爪子,一下穿過鍋竈,然後整個鍋竈塌了,鼠妖從地底沖天而下,瞬間衝出一個窟窿,衝出來的鼠妖興奮,一張利口,嘎嘎作響。
鍋竈被打穿了,李九也暴露了,鼠妖正想着吸人血,殺人頭,它自然不會放過李九。
鼠妖折身,張着利口,咔嗤一聲,一塊磚頭被它咬的稀碎。
李九見狀,撒開腿就跑,他一跑,更多的鼠妖發現了他,一個個追着他。
跑出自己的家,李九有些發懵,他愣了,他看到了血,無數的血,還有滿大街的屍體,有剛剛燒死的人,還有被殺死的妖。
呃……
李九吐了,他的腿發軟,一步也走不了,他不能走,鼠妖們卻健步如飛,食物就在眼前,它們豈能放過。
鼠妖的口,吐着臭氣,將李九圍在中間,它們伸出大爪子,齊齊落下。
李九的腿有力氣了,他想逃,已經晚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沒有平靜的等待,他站起身,他想着,自己死了,也要殺死幾個妖,自己也不算白活一世。
只是他低估了妖,妖天生強健,他的拳頭太羸弱,鼠妖一掌就把他拍飛了。
砰……
他落地了,落在了不遠處的街道上,全身是血。
他落地太重,近乎昏迷,他搖搖晃晃起身,看到一個女孩,和自己相同年紀的女孩,一個風華絕世的女孩,不食人間煙火。
女孩也看到了他,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孩,男孩憨憨的的眼睛,長相還算清秀,一雙手臂搖擺不定,明顯是斷了。
鼠妖嘩啦啦的追來了,它們張牙舞爪,想要一舉吃掉男孩,女孩,還有女孩不遠處的四姨太。
一羣髒東西,瞎了眼,四姨太一聲冷哼,追來的鼠妖,定格在原處,被冰封,四姨太手掌一抹,冰碎了,鼠妖也沒了。
男孩傷的重,眼前的女孩太過驚豔,他的眼睛憨憨的看着。
女孩被看的害羞了,雪白的肌膚浮現一抹淡淡的紅色,她純潔的眼神蕩起波瀾,她拿出一顆栗子,放在男孩的手中,靜靜的說道:“吃吧,吃了你就好了”!
男孩雙手接過栗子,謝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不用謝,順手之勞,我們也不是要救你,只不過我和孃親討厭老鼠,更討厭鼠妖,小女孩回道。
憨憨男孩盯着手裡那顆栗子,剛想說些什麼,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劍光八千里。
四姨太看到劍光,驚慌道:“不好,雪兒,咱們快走,人族強者來了”!
顧不得女孩答應,四姨太拉着女孩就走。
李九看到女孩要走,癡癡的問道:“你叫什麼”?
女孩轉身,大聲的回道:“我叫白雪,白天的白,下雪的雪”!
白雪,白色如花,光滑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