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見九十八座山

吱!

一道刺目的白光,自天空降落而下。

聲嘯九天,天破了,白嶽的山裂了,飛瀑斷流!

開天門,天真的開了一道門,一條頭髮絲一般的縫隙,聲落而至!

一條通道,從飛瀑中出現,白嶽一分爲二,藏於雲霧的山峰,東西對峙,中開一線,峽谷陡峭,氣勢磅礴,危崖聳立,景色詭異,千丈山崖筆削深絕,天梯從天而降,由白嶽內部延伸而出,可容一人同行!

天梯一千九百九十階,孤懸於雲霧,直通白嶽之巔!

李貴生驚喜不已,緊握黑色符印,踏上天梯,天梯溼滑,飛瀑的殘留的水,不時飄落,他取出油紙傘,踏着石階,一步一步,一階一階,上了白嶽!

走過一百階,李貴生遙看山腳梅花,梅花無風而動。

踏過一百零一階,李貴生聽到了轟隆隆的水聲,他再度轉身,數百丈的水流,直衝而下,斷流的飛瀑更勝往昔!

還有那道天門,它似乎隨着他的腳步,一點點縮小,肉眼可見,半個身軀也難以通過!

天梯前面陡,越往後,階梯越來越寬,李貴生走的越來越平緩!

酉時三刻,一盞盞白色的燈籠,從天梯的底部依次點亮,一千九百九十九階,一階兩盞燈籠,天梯沒了白天黑夜。

李貴生摸着點亮的燈籠,燈籠外表細膩,不知什麼動物皮做成,裡面的燈芯有手指粗細,燈油聞着清香,似有一種春天的茉莉花香。

燈籠上還有兩個太古文字,正是白嶽。

李貴生覺得很有意思,方纔天梯尚無一盞燈籠,現在冷不丁的出現這麼多,如同變戲法一樣。

天色已晚,李貴生不再耽擱,加快腳步,半個時辰後,他走完了一千九百九十八階石梯!

驀然回首,天梯在燈火闌珊處!

他左腳踏出最後一步,一千九百九十階天梯徹底走完!

咚,咚!

數萬年不響的白嶽古鐘,再次響起!

一聲兩聲三聲,古鐘整整響了九十八次!

古鐘響起之時,白嶽深處一個瘋癲的男子,手持酒葫蘆,雙眼混沌,他身後揹着一把戒尺,戒尺生鏽,鏽跡掉落,掉落之處,花草重開。

古鐘搖動,他雙眼睜開一瞬,嘴角輕笑,低聲不語,山中恍然傳來,這一脈有指望了!他看向李貴生,看向站在山巔的李山君。

白嶽的地底數萬丈的一處水潭,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盤坐於此,她體態優美,身姿綽約,面容絕世,她身着白色,一頭黑色的長髮盤起,她眼前是一面銅鏡,一面黑色的銅鏡,銅鏡殘破。只剩下一角。

女子盯着銅鏡,神情漠然,忽然,她面露喜色,輕聲道:“師父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孩童,難不成是我的小師弟?”

她繼續盯着銅鏡,直至古鐘響起,她淡然的表情終於展開笑顏,這一脈的希望來了,我等可以有顏面見歷代祖師了!

古鐘之聲,嚇了李貴生一跳,他差點從天梯掉落,他急忙穩住身形,古鐘敲響一次,他的身軀震動一次,他的腳步前進一分,每一次鐘聲,李貴生的靈魂受到一次重擊,像極了一柄大錘,捶打他的心靈。

九十九道古鐘聲,一炷香的時間敲完,李貴生完全站在了白嶽的大地上,他身後的天梯消失,一道水一樣的紋路,覆蓋了白嶽,留在外界的還是那座名不見經傳的大山!

踏上真正白嶽之時,白嶽的天然大陣自行啓動,女子面前的銅鏡,無數劍氣縱橫,劍氣之後,隱藏無盡的符印,符印之後四十九座大陣循環往復,抹殺一切進入白嶽的生靈,即使一粒塵埃,也難以進入白嶽之內!

真正的進入白嶽,李貴生腳底踏實了,厚重的氣息,沿着他的全身氣血遊走!

真正的白嶽,內有九十八座神山,神山高聳,自最中心的萬丈高山,高度遞減,他現在站在的是第九十八座高山,高山八千丈,位於白嶽的最外圍!

再看其它高山,最差的也在九千丈,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全部拱衛中心的那座萬丈高山!

李貴生腳底下的這座高山,佔地數萬裡,比外界看到的白嶽足足大了十倍,再看九十八座高山,總共佔有近乎百萬的裡的範圍!

天哪,九十八座高山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外界不過千里的白嶽,內中竟有如此乾坤,真是應了佛門一句話!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九十八座高山仙鶴飛舞,老龜漫步,無數流水匯聚,祥雲踏步,他發現白嶽內部依舊明亮萬分,他看到萬丈高山之巔,一顆巨大的亮團,照耀四方!

他從未想到李山君說的這一脈的所在地,如此雄偉,如此宏大,他心中激盪,恨不得遊覽九十八座高山!

李山君站在他不遠處,李貴生的表情,似曾相識,他一次踏入此山,也是如此,他當時也是十二歲,離開自己的爹孃,踏上白嶽!

一段古老的回憶傳來,他記不清了,那是多少年前,他不忍打擾李貴生,他了解李貴生此刻的心情。

李貴生足足欣賞了一個時辰,流連忘返。

咕嚕嚕!

他的肚子響了,李貴生才發現,現在已經戌時一刻,他的肚子咕咕直叫。

他走到李山君面前,略有羞愧,叫了一聲:“老爺爺,白嶽真美啊,我從未想過我們這一脈的所在,內有乾坤!”

哈哈哈,李山君高興道:“你才見過幾個修行之所,等你修行有成,去了四十九家所在,他們纔是厲害,哪一個不是佔地千萬裡以上!”

好了,你也看完了,黑色符印先交予我,待明日你拜師以後,我再賜予你!

哦,李貴生極不情願的交出黑色符印,他小眼不捨,畢竟黑色符印帶他進入白嶽。

交出黑色符印,李貴生大叫道:“怎麼會?九十八座高山呢?”

老爺爺,九十八座高山不見了,不見了,李貴生急得淚眼婆娑!

傻孩子,你再握住黑色符印試試,李山君將黑色符印再次放到李貴生手中!

李貴生一握,果然九十八座高山再現,他一鬆開,九十八座高山消失,白天化爲黑夜,他和李山君站在山頂。

北風呼嘯,仙鶴齊鳴,山頂只有三間房子,六個大紅燈籠,房子之前是一條小溪,小溪中魚兒歡快,小溪前方是一塊三丈的石頭,石頭平滑,石頭下方是他見到的飛瀑!

再看看飛瀑的上還有一塊鐵牌匾,飛瀑有名,名爲:“魚兒泉!”

真是奇怪的牌匾,奇怪的名字。

李貴生大概瀏覽山頂的景象,他又不情願的交出黑色符印。

李山君拿走黑色符印,帶着李貴生走過一座木橋,木橋下就是那條小溪,小溪水流緩慢,李貴生抄起一捧水喝了下去!

甘甜清爽,比齊山鎮山裡的泉水還要好喝,他又喝了一口,他全身舒坦,毛孔展開,呼吸泉水的清爽。

兩口水下肚,他的肚子更餓了,他問道:“老爺爺,咱們什麼時候吃東西啊,我都餓了。”

馬上就能吃了,李山君笑着說道。

一聽到馬上就能吃東西,李貴生的步伐快了。

走過小溪,就到了三間房,三間房,茅草做的房子,外牆爲山上石頭混合着山裡的泥土,塗抹一下,三間房外圍是一座院落,院落隨意紮了籬笆,籬笆是百年的竹子,隨意插在那裡,見證三間房有了院子!

院子有一道小門,比李貴生高一點,李山君輕輕一推,門開了,小門也是竹子,只不過是腐朽的老竹。

進了門,有一張石桌,石桌可以坐下四人,四張石凳,院子裡鋪滿了山上的小石塊,走在上面硌腳,院子的四周種滿了桃花,現在正值春天,桃花冒出新芽!

院子裡一株株枯萎的向日葵,向日葵下是一壟壟的菜田,小院不大,名字響亮,小院名爲:“太平!”

小院的牌匾沒有掛在小院的門頭,它被懸掛在小院的菜田中,要不是李貴生眼睛好,都難以發覺。

跟老爺爺一樣,小院的名字也是太平,難怪老爺爺自稱太平道人!

恐怕這裡是老爺爺的住處,李貴生猜對了,此處正是李山君的住所,也是李山君的道場!

小院佔地數目,途中李貴生看到一隻烏龜,它仰着身子,吸收月光,聽到腳步,它翻身,口吐人言,老主人回來了!

李貴生嚇得連退三步說話都不利索。

這,這,老爺爺烏龜能說話?李貴生磕磕巴巴的問道。

有什麼,烏龜不僅能說話,還能給你煮飯,今晚的吃食,都會它做的,李山君此話一出,李貴生差點暈了過去。

他不敢相信,烏龜能說話就算了,能做飯他是打死也不信。

老龜晃晃悠悠,小主人,我會的可多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老一少一龜,走到小院的屋子前,老龜極其勤快,打開中間的房子。

房子質樸,長十丈,寬五丈,高兩丈,內有前廳,後廳,偏廳,老龜信步閒庭,它先一步走進前廳。

進了房間,燈光亮了,數十盞油燈,將整間屋子照的燈火通明,這時他纔看清老龜。

老龜長八尺,寬三尺,站着身子,四隻龜腳早已變爲人手人腳!

老龜成精了,李貴生心中感慨。

隨後他看到前廳,一張古樸的木桌,兩張椅子,木桌之後是一副巨畫,畫中一棵松樹一顆竹子。巨畫之上一張碩大的木牌,篆刻四個大字!

松風竹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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