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讓我不要被同行發現。”吳老六到底是個憨厚的人,老實地說道:“我只是照他的話他,他讓我去處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齊石不打算放過吳老六,繼續追問道。
“這個,這個不方便講。”吳老六爲難道:“你們就不要問了。”
楊硯卿扔了一個眼色給齊石,齊石終於閉上嘴巴,此時,面和牛肉都上來了,楊硯卿端起酒杯:“老六兄弟,今天就當我們是爲了大力兄弟再聚在一起,這一杯,我先敬給大力兄弟。”
楊硯卿將酒杯裡的酒撒在地上,樣子恭敬,吳老六握緊了拳頭:“大力平時是貪財,又喜歡拍師父的馬屁,可是他死得太不值了……”
“你還在氣陳老先生放棄大力兄弟?”楊硯卿直接將話挑明瞭:“說這話有些挑撥離間了,但是在我看來,陳老先生是目的性很強的人,不太重情義。”
齊石的心都到嗓子眼了,生怕吳老六會拍桌子跳起來和大哥急,吳老六隻是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良久,才說道:“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楊硯卿只是埋頭吃麪,已經發生的事情就像釘子鑽進木板,就算釘子拔出來,木板上的孔洞已經造成,是抹不掉的,吳老六是個魯莽單純的人,陳阿七犧牲方大力的事情是個坎,這件事情註定在他心上留下印子。
吳老六一口氣喝下好幾杯酒,明顯有些醉意,楊硯卿又給他倒上一杯:“一醉解千愁,老六兄弟,我再陪你喝幾杯。”
他們未來以前,吳老六已經喝了不少,現在已經不勝酒力,偏偏讓楊硯卿提起了方大力的死,這勾起了他的傷心事,也顧不得控制自己,又與楊硯卿喝了好幾杯,終於“砰”地一聲,吳老六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齊石輕聲說道:“大哥,我們不知道他住什麼地方呢。”
“好說,我家那麼多房間,不愁沒有睡覺的地方,帶他回去吧。”楊硯卿站起來:“夥計,結賬!”
齊石愕然,大哥絕不會讓人輕易去他家,除了自己,家裡幾乎沒有訪客,就連戲院的經理也沒有去過,現在大哥居然要帶吳老六回家!不知爲何,齊石心裡涌出淡淡的酸意:“大哥要帶他回去?”
“沒錯。”楊硯卿說道:“有什麼問題嗎?他醉成這樣,難道要讓他睡大街上?”
齊石無可奈何,與楊硯卿扶着吳老六回家,吳老六初開始還一聲不吭,只是熟睡,後面就開始哭泣起來,一個這麼粗獷的漢子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齊石不禁說道:“有什麼好哭的,大哥對你這麼好。”
“大力……”吳老六居然還是糾結方大力的死:“師父你好狠心啊。”
“不哭,乖,不哭。”齊石突然計上心頭,伸手摸着吳老六的額頭:“你那天到江老爺子那裡處理什麼東西?”
“什麼?”吳老六扯高了嗓子。
“江老爺子,處理什麼東西?”齊石真想掐死吳老六,和喝醉了的人說話真是費勁。
“血玉,一塊血玉。”吳老六說道:“師父說不能讓人看見。”
還想再問,吳老六就呼呼睡過去,齊石說道:“大哥,不就是一塊血玉麼,用得着這麼費功夫?”
“血玉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指罕見的寶石。”楊硯卿說道:“在西藏的雪域高原出產有一種紅色的玉石,叫貢覺瑪之歌,俗稱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紅而得名。這種石頭的記載極少,在史料中,只在吐蕃時代,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時的禮單中有過它的紀錄與介紹。後世根本無人知道這玉的所在。”
“第二種我知道。”齊石說道:“當人落葬的時候,作爲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嚥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佈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這種東西往往落在骷髏的嚥下,是所有屍體玉塞中最寶貴的一個。”
“只能是其中一種。”楊硯卿說道:“不管是哪種,都是極罕見之物,既然要出手,就必然會被人知道,何必要如此掩人耳目,陳老爺子的心思真讓人摸不透。”
“大哥,你說過的吧,陳老爺子知道咱爺爺。”齊石說道:“唉呀,我快要沉不住氣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向這位老爺子打聽一下當年的事情。”
“他是敵是友,現在還不明朗。”楊硯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