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雖然惱怒,可是也不能直接揍哈維,先不說這老傢伙七老八十了,萬一一拳下去打死了,那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再說,這老頭雖然爲人不咋地,可畢竟是鍊金師協會的理事,而且平日裡出賣尊嚴結交了不少權貴,就算老雷澤在的時候,對哈維也得保持禮遇,雖然只是表面上的。
哈維看到嶽川那憤怒的神情,得意的鬍子都翹到天上了,“哼,老雷澤啊老雷澤,你沒想到吧,你兒子竟然會落到我的手裡!當年你不是神氣麼,現在看我怎麼整治你兒子!”
哈維是鍊金協會的成員,鍊金師需要各種材料,這其中有市場渠道能弄到,也有市場渠道弄不到的,更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管禁材料。當初哈維乞求用雷澤家族的渠道從外地託運一批貨物,當然,是不能見光的那種,結果被老雷澤嚴詞拒絕,更是將哈維掃出門去。這件事雖然沒有外人知道,可是被哈維當做了人生的奇恥大辱。
哈維目光陰冷的看着烏蒙特,隨後喚來一個小廝,讓他去找斯塔恩城的治安官過來。他決定把嶽川送進大牢,然後一點點折磨致死。治安官可是哈維的老朋友,一起整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嶽川倒是沒有離開,畢竟這事情驚動了治安官,跑路是沒用的,以哈維的性子,必然再給自己套上一個畏罪潛逃。不過,哈維那深仇大恨的眼神讓嶽川十分不解,暗自納悶,難道烏蒙特那小子以前勾搭了哈維的老婆?不對,哈維的老婆得多大了,難道是糟蹋了哈維的孫女?
“讓開,你們這羣賤民趕緊讓開,敢擋我們的道,不想活了麼!”
這時候,一個大嗓門從遠處傳來,伴隨着幾聲慘叫,那個方向的人全都潮水般散了開來,隨即,一輛雙馬並駕的馬車來到哈維的診所前。
這輛馬車極爲奢侈,比以前雷澤家族的馬車還要勝上三分,嶽川一眼就從馬車上的徽章看出來,這是索斯比家族的人。
索斯比家族是武勳立家、軍功傳世的貴族,有着男爵的頭銜,而斯塔恩城周圍正是他們的封地,斯塔恩城的城主也由索斯比家族指派任免,或者親自擔任。以索斯比家族的權勢和財富而言,在斯塔恩城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土皇帝的存在。
嶽川注意到,馬車的車輪上還沾着血跡,車廂縫也滲着血,聯想到剛纔那些開路的侍衛說的話,嶽川看向馬車來的方向,頓時看到幾個在血泊中呻吟的路人。心中暗道,能夠讓索斯比家族的人如此肆無忌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吧。
“哈維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啊。”
一個穿着練功服的男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他懷中還抱着一個身着練功服的小男孩,只是,此時小男孩胸口染滿了血跡。
見到這種事情,哈維那裡還顧得和嶽川磨牙,一溜小跑把人引進了診所,隨即,診所的大門和四周都被那些侍衛們戒嚴了。那一把把還沾着血的兵刃告訴周圍的人——閒者莫近。
嶽川倒沒有狗仔八卦的去打探診所內的事情,他轉身來到那幾個倒在血泊中的路人身邊,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勢,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那些侍衛開道的手段雖然激進了點,但是分寸恰當,這些倒黴鬼都只是受了些皮肉傷,傷口避開了要害,並沒有生命危險。自己手上的藥劑正好能夠治癒他們。
“我這有上好的傷藥……”
嶽川的話剛開個頭,那些人立刻如避蛇蠍的閃開了。
“免費!”
那些人避的更遠了。
“我賣的不是假藥!”
立刻有一個人搖了搖頭,“哈維大師都說你賣的是假藥,我們纔不信你。”
雖然大家都不認可哈維的人品,可是並不質疑哈維的權威,既然哈維都說岳川賣的是假藥了,那肯定真不了。
嶽川惱火不已,上前揪住那人,扒開了他鮮血淋淋的衣服,也顧不上感染不感染,粗暴的用衣服拭去傷口的血跡,痛的那人悽聲慘叫。
“老子好心給你療傷,你還懷疑老子,我草!”
嶽川粗暴的舉動令傷口進一步擴大,鮮血咕嘟嘟直冒。不過這時候,嶽川將一瓶生命藥劑打開,粗暴的給那人口服餵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一股腦倒在傷口上。
那人原本疼得好似殺豬一樣,可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那人就不再叫喚了,反而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被砍傷的地方,最後又甩了甩胳膊。
“怪事,竟然好了,我胳膊上的傷好了!”
如果不是那人身上尚未乾涸的血跡,衆多路人根本無法相信他曾經受過傷。再說了,剛纔索斯比家族的護衛砍人時他們都是親眼所見,這事情根本做不了假。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嶽川,難道,他賣的不是假藥?
這時候,又有幾個受傷的人湊過來,一副甘願以身試藥的樣子。不過嶽川根本不理他們。
“想要療傷?可以,拿錢來!一瓶十個銀幣!對了,剛纔那哥們,把你的藥錢拿來。”
那人立刻說道:“你剛纔不是還賣一個銀幣的麼,怎麼眨眼就十銀幣了?”
嶽川嘿嘿冷笑,“剛纔賣的是假藥,現在賣的是真藥。一個銀幣可以啊,我給你灌一瓶辣椒水!”
聽到這話,衆人立刻沒了語言。剛纔人家苦口婆心的推銷,衆人不信,還出言奚落,現在證明人家不是賣假藥的,漲價那不是理所當然麼。
“憑這藥效,十個銀幣值!”一人忍着傷口的疼痛遞了十枚銀幣,嶽川立刻給他如法炮製的灌了一半藥,抹了一半藥。
神奇的療效有目共睹,那些受傷的人兜裡有幾個錢的都願意花錢消罪,不多時,嶽川腰包裡就進了六十枚銀幣。
而這時候,哈維大師滿頭大汗的把索斯比家族的病人送了出來,點頭哈腰的說道:“索斯比男爵大人,令子這傷口巨大,又貫穿了肺葉,已經不是藥物能夠治療的,除非能請到大法師級別的魔法師施展魔法,要不然您還是……”
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可誰都聽出來,那是讓索斯比家族準備後事。魔法師本就稀少,大法師級別的魔法師就更少了,而魔法師都精研各種殺傷力顯著的魔法,專修治療魔法的魔法師不說沒有,也絕對是鳳毛麟角,再說,斯塔恩城不是什麼繁華的大都會,城內沒有什麼大魔法師常駐,就算能找到那種大法師也不可能在幾分鐘的時間裡趕到了,而病人卻已經氣若游絲危在旦夕。
抱着孩子的那個中年人聽到這話,竟然一屁股蹲在地上,失聲痛哭道:“我可憐的兒子啊!我不該逼你練武啊,都是我的錯啊……”
索斯比家族就這麼一個男丁,如果這小子掛了,索斯比家族的衰落是必然的,可以說,是他一手葬送了索斯比家族數百年的輝煌和榮耀。
這時候,嶽川在旁邊低聲說道:“索斯比叔叔,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保住令郎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