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裡的喊殺聲突然小停了一會後,一個有些踉蹌的身影跳出了縣衙的高牆,朝着木塵這邊衝了過來...
“你怎麼還沒走!”來人正是先前那個要回去殺了縣丞的‘侍衛’,她一見到還躲在巷弄裡面張望的木塵之後頓時發出了一陣氣急的驚呼。
她顯然受了不輕的傷,走路都有些不穩了。木塵能夠看到,鮮血正從她的手臂和背後幾處傷口不斷滲流出來。
“快跟我來。”他看到從縣衙門口緊跟出來的侍衛和衙役,明白現在耽誤不得任何時間,拽過對方的衣角就往巷弄深處跑去。
當了幾天到處亂竄和乞討的小乞丐,木塵對於石城的地形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帶着受傷不淺的易容女子專抄近路小路而走,甚至還爬了個只有小乞丐和附近的居民才知道的牆洞之後,才終於暫時擺脫了身後的追兵。
但顯然死了個朝廷派來的巡查太監,這可是弄不好要集體掉腦袋的大事,石城的那些官員和豪紳們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放過兇手?
包括城防軍在內的所有的相關人員都被髮動尋找起了殺害王公公的兇手。整個石城的夜晚都被徹底的破壞了寧靜,城裡的每家每戶都被敲開門挨個仔細搜查了起來。
“怎麼辦!?”木塵帶着女子躲藏了一會後就發現了這個情況,看着失血過多腳步顯得越來越虛浮的對方,他頓時心頭大急。
“小鬼,你不用管我了,還是趕緊自己回家去吧。”可能是覺得氣悶難受了,那女子從臉上抹下了一張類似於人皮面具的東西,露出了一張滿臉蒼白、大汗淋漓的柔美臉蛋。
女子向後紮起的頭髮因爲受傷的緣故顯得有些凌亂,帶着汗水耷拉在她蒼白柔嫩的精緻臉龐之上。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雙明媚異常的大眼睛,讓她蘊藏內心的活力以及驚人美麗都得以從中釋放,卻又因兩旁眼角略爲下延的緣故,又給人以一種柔弱而想要呵護她的衝動...
木塵一陣驚奇,他沒想到這個做起事來看上去如此兇狠而粗野的女子,居然長着如此一張叫人感覺溫柔可人的臉蛋。但對方的話卻讓他腦子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地方:“我想到一個好地方了,快跟我來。”
他拉着女子的手動竄西走繞開了一些搜查的官兵後,來到了一處高牆之下。
“姐姐,這個你還有力氣上去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到裡面去接應你。”眼前的女子從縣衙的高牆上跳出來的身姿被他看在眼裡,他於是輕聲的問到。
“這是哪裡?”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但還算神志清晰。
“教司坊,裡面有很多漂亮的姐姐,而且有一個地方我知道很適合姐姐躲藏的。”木塵開心而得意的說到,直到現在他都不是很清楚教司坊在外人眼中是個有着什麼概念的地方。
那女子聞言心中頓時一陣氣苦,差點被刺激地眼前一黑而暈過去!不過當她看到對方那純淨的眼神之時,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木塵一溜小跑,沿着圍牆饒了個大圈在教司坊門衛奇怪的眼神之中飛快地跑了進去,徑直往後院而去。
。。。。。。
當那女子接到木塵的信號,跳上圍牆想要下去的時候,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後停在了牆頭上,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下方正有着兩條漆黑的碩大惡狗正趴在下面一聲不吭地等着她,那兇惡地神情讓沒有準備的她嚇了一跳。所謂不咬人的狗亂叫,咬人的夠不叫,眼前這兩條顯然就是動則咬人的惡狗了。
此刻她的狀態很不好,要是剛纔沒準備直接跳下去的話肯定地吃這兩條惡犬不少的苦頭,心中不由一陣後怕。
木塵嘻嘻一笑,上前摟住了這兩條黑色惡犬的脖子,將它們給安撫了下去,然後招呼女子跳了下來。
功夫不費有心人,自從木塵幾天之前可以自由觸摸這兩條惡犬以來,在塵木不斷的努力下‘他們’的關係與日俱增,到最後甚至達到了可以親密玩鬧的程度了。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的話,木塵都準備這些天就從這個突破口跑路了的。
他原本還以爲個把月的賄賂都得打了水漂了,哪知今日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報。
所以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養狗的趙大掌櫃的要是知道自己的兩條看門惡犬居然已經被人賄賂得腐化掉了,不知該有何種想法。
木塵小心翼翼的安撫好兩條大狗之後,帶着女子進了一個別院,小心的避開了亮着燈光的正房後,繞路躲進了後面稍遠處的一間廚房之中。這個地方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裡面雖然不是很髒,但卻空蕩蕩的連個鍋都沒配上。顯然這個廚房只是這個院子建造時額外造的一個擺設。
“姐姐,我們先在躲上一晚,放心吧,不會有人來這裡查的。”木塵輕聲地說到。
“這是哪?你怎麼知道就沒人會來查探?”女子有些好奇地問到,她坐了下來伸手去摸了下背後的傷口,疼地一陣請嘶。這讓木塵緊張地示意她要小聲一些。
“這裡是趙大掌櫃的私人別院。前面那個大廂房內還有人呢。”他壓着聲音得意地解釋到。
“趙大掌櫃?什麼人?居然在這,這種地方有個私人別院!”女子驚訝極了,畢竟敢在青樓中另立別院的荒唐事不是什麼人都見過的。
“他是趙縣丞的胞弟...”木塵小聲地向她解釋了一下對方的身份和特殊之處。
聽完之後的女子陷入了震驚之中,隨後惡狠狠地說到:“這種敗類我一定要殺了他!當我們女人是什麼!哼!”
“趙大掌櫃很厲害的,據說會武藝呢,平日裡教司坊裡三五個大漢可都不是他的對手。”木塵雖然小時候生存的環境中,家族中的長輩都是高來高去的神仙人物。可他那時畢竟還小,完全沒有什麼強弱的概念。因此認爲趙彪能一人對付三五個人也是蠻厲害的了。
“不過是些尋常的粗鄙漢子,等我傷好了來多少都不怕。”對於木塵的話,女子顯得有些不屑。
木塵看了看她的幾處傷口,還算機靈的他沒有問出可能會掏一頓毒打的讓女子尷尬的問題。而是順勢拍了一計馬匹過去:“恩!姐姐最厲害了,我想那趙大掌櫃的絕對不是你的對手。我出去給你拿點療傷的藥膏吧,我知道哪裡有。”
“別去!”那女子突然喊住了他:“我之所以受傷是因爲沒想到先前那兩個小孩已經把發生的事告訴了那個狗官,結果中了他們的計。他們或許知道了你的情況,你要是出去,沒準剛好被他們給逮住了。”
“那怎麼辦!而且我進來時也被人看到了。”木塵聞言一陣慌張,真要如女子所說,自己估計沒法在石城混下去了。
“不用擔心,你別吵我,只是一些皮肉傷勢,我用內功療一下傷就能好個七八層了。到時候要走要留也方便得多。”
女子說完在示意木塵別打擾她後,便用功給自己療傷起來了。不一會就有絲絲輕微的勁道圍着女子在空氣中微微盪漾起來...
木塵驚訝地看着女子的傷口附近的皮肉被一股力量控制着漸漸地合攏了起來...眼中不由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兩個時辰之後,累得滿頭大汗的女子睜開了眼睛,氣色卻是比沒療傷之前好了很多,多了絲紅潤。
或許是官府現在還沒有心情去關心木塵這個小孩,所以一直都沒有人來附近搜查的跡象發生過。
“姐姐你醒了?姐姐你可是叫仙紅凝嗎?”木塵一直坐在邊上好奇地看着女子用內功療傷,等她醒了之後就將剛纔閃過他腦子中的一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的!”女子一陣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