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甦醒的記憶

人界。一個叫做臺灣的國家。

咖啡館裡,若御曉百無聊賴地用吸管攪着杯子裡的飲料。他感到很苦惱,因爲線索斷了。經過多次打探之後,最後的線索到了這裡就斷了。有人說,曾經在這兒看到模特斯。

好不容易纔找到線索,再加上又花上了整整兩天,現在都已經第三天了。啊啊,好想回去,哪怕就算要面對失憶的好友也無所謂。可是,這是修行任務,不能推辭。

這時,他的視線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的背影怎麼好像有點像滄裬呢……”若御曉喃喃道,立即結賬便追了出去。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認錯人才對。那個人或許真的是喻滄裬,因爲他不想要錯過與他相見。

臉不紅氣不喘地追上了對方,若御曉發現那人走進了一間甚是眼熟的校園。不過,沒有多想的他也就直接溜了進去。總之,一定要跟到人就對了!

雖說一直都在注意着對方,但若御曉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因爲路過每一個角落的他還是覺得這裡很眼熟。緊接着,腦海閃過了一些什麼,他恍然大悟,同時他也更加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對方絕對是喻滄裬!

思及此,若御曉終於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滄裬!”他叫住正繼續往前走的人。

喻滄裬原本是想要立刻去見吳冰冽的。但當他聽到從身後傳來的呼喚之聲後,他止步,回首一望。那種重遇故人的心情瞬間蔓延開來,讓他由衷地微笑,不再那麼冷淡。

“御曉,好久不見了啊。誒?你怎麼會在這兒啊?”喻滄裬親暱地搭着若御曉的肩,二人一起朝着理事長室走去。但對於若御曉也在這裡的喻滄裬還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他會在這兒就是了。

“哈哈,好久不見哦〜那個啊,我只是碰巧發現了你,但還不確定是你,所以只好跟上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喻滄裬啊!”若御曉的語氣顯得十分愉快。

有點無奈地看着他,喻滄裬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很久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摸若御曉的頭了,還真懷念,因爲若御曉的頭軟軟的,觸感不錯摸的說。

理事長室裡,吳冰冽單手支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是熟人。

“你們怎麼來了?”吳冰冽不解地看着他們倆,因爲他知道他們兩個目前正在修行中。其實,說是修行,倒不如說是在調查模特斯和亦君影的下落更爲貼切。

“我有事要找你啊!至於御曉呢,只是剛好遇到而已。”喻滄裬輕描淡寫地說着,自己倒是很客氣地坐了下來,自己斟茶自己喝。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若御曉。

靦腆地微微笑着,若御曉感到有點尷尬。

“得了得了。說吧,如何?”吳冰冽開門見山地問道。

見吳冰冽都親自開口了,喻滄裬也就恭謹地把自己所調查出來得到的結果給說出來。若御曉則在一邊旁聽,偶爾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最後模特斯消失了。我再去找的時候,他的氣息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因爲如此,我纔會急着來這兒找你。”喻滄裬神色凝重地說道,畢竟對他們而言,要知道亦君影和凌然的所在之處,只有找到唯一有出現過的模特斯。

但是模特斯消失了……

吳冰冽把這些話給聽進去之後,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努力地思索着,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他們所想要找到的人。

“打開通往幽界的通道看看……”最後他冒出這麼一句,那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若御曉和喻滄裬一聽到他這句話都愣了一下。

“但是……幽界的大門不是已經關閉了嗎?即使打開也進不去的吧?之前你們不也試過了嗎?”若御曉說出自己所想的,再者他所想的也沒有錯。之前幽界的大門的確封閉了,而且也有證明。

那麼,如今再探幽界,那不只是浪費力氣而已嗎?

“試試看吧。我覺得,應該可以打得開了。”吳冰冽依然用着平淡的語氣吩咐道。只是,他還是有點猶豫就是了。

二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沒說什麼便由若御曉來打開通道。只是,他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打開就是了。隨着他伸出雙手之後,緊接着一團銀光乍現。半空中,幽綠色的漩渦也隨即出現了。

事情還沒完。在漩渦出現的同時,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果然第一個就是你們了。好久不見了,裬、曉、吳理事長。”凌然淡淡一笑,從漩渦裡躍出來。只是他又伸手不知道幹什麼。結果,他們都因此而愣怔住,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臉色幾乎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亦君影就這樣握着凌然的手走出來,後面尾隨着的是頊。看來,霄應該又是被留在幽界了。但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無法回神。

畢竟,之前他們都以爲自己無法再見到他們了啊。而現在,所期望再次相會的人出現了。

若御曉雙眸含淚,那振奮的心情早已按捺不住而涌出。喻滄裬也不例外,幾乎是眼眶紅紅的,但並不像若御曉那般激動就是了。吳冰冽則是心情最爲亢奮的人,因爲他終於見到了亦君影了。

“沒想到會是你們先打開‘門扉’呢。看起來,你們似乎真的很傷心,不然你們也不會如此興奮吧,呵呵。”亦君影靦腆一笑,但視線卻沒有停留在他們身上,因爲他早就已經瞎了。

“沒這回事……我一直都相信着,你還沒死。不過,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對吧?”吳冰冽試圖讓自己冷靜,因爲他一眼就看得出亦君影的身體狀況極爲糟糕。

微微愣怔了一下,亦君影反倒是露出了極爲虛弱的笑容,整個人必須要有人扶着就是了。

“嗯,我……確實付出了相等的代價。但,我只要求我所希望的人平安無事而已。”亦君影嘆息般地說道,彷彿自己的性命並不是很重要,別人的纔是最重要的。

“君影哥……我們好不容易纔見面,不要說這種事情好嗎?”若御曉不由得苦笑起來。他可不想要觸黴頭,因爲亦君影大難不死,凌然也回到了他們的身邊。只是,他還是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似乎有點猶豫的亦君影“看了看”身邊的頊,他點點頭,示意他告訴他們些什麼事情。

頊領命,轉向他們說道,“少主想要你們保密,不要把他尚在人間的他的事情給說出去。還有,模特斯已經死了。當然,這件事也請你們務必保密。”

聽了頊的這一番話後,若御曉等三人不由得愣怔住。模特斯是上古的地神,但如今卻被宣告已經死了,怎麼想都好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能相信。不過,他們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不能把凌然歸來,亦君影尚未死去,模特斯已死,幽界大門再次敞開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大家明明都在等着他們平安歸來的消息啊!

最後他們都在那邊爭論,但其結果自然是不能說出去就是不能說出去。然後,在最後的爭論是以亦君影昏倒而宣佈結束。總結論就是,這件事情處於保密狀態。

不過呢,林書堯可是平衡維持守望者。所以,當幽界的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早就知道一切。只是,發現都沒有人傳出消息的他,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親自到幽界去。

於是,就這樣,他見到了剛好從人界回來,好久不見的三個人。

“書堯……哥?”凌然愣愣地看着同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林書堯,沒有忘記要扶好亦君影,因爲他昏過去了。正因爲他昏過去了,所以他們纔會回到幽界。

只是沒想到林書堯竟然會跑了進來,剛好被他看到而已….

“小然?不……這是怎麼一回事?君影他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還不見血色?”林書堯比較驚訝亦君影的狀況,而且他一眼就看得出亦君影的身體是好是壞。

凌然思索了一下,覺得真的無法隱瞞林書堯,只好邀請他入屋,反正他也要順便把亦君影給帶進去。其實,頊可以直接抱起他的,但他可不敢冒犯亦君影。

將亦君影給放在牀上之後,林書堯便立即替他號脈。沒想到,竟然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身體損壞得很糟糕……性命不保嗎……所以,是打算隱瞞所有人,對吧?”林書堯難得的眼神冰冷看着他們。不過,最後還是嘆息地把手給放下,眉頭緊蹙。

沒有辦法……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啊。想要挽救亦君影的性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書堯哥,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也很爲自己的無力感到自責。但是,君影哥真的無藥可救了。現在的他,連行動都是一個問題。”凌然的眼神飄遠。他其實不太想要談論亦君影的問題的。

可能是因爲太痛苦了吧!

林書堯一陣沉默,再次看了亦君影一眼便轉身離開。其實他本身是能夠自由進出各界的,只是要看他願意與否。不過,他會保密,不讓這事情給其他人知道。

打開漩渦之後,正要走進去的他突然問道,“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如此突然的詢問讓凌然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他在問什麼,如實答道,“裬、曉和吳理事長。”

點點頭,林書堯不再多問,消失在他們眼前。

不知爲何,凌然感到疲憊。他不懂,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覺得如此疲憊。下意識地看向昏迷中的亦君影,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就好像……他對模特斯的事情根本陌生,只是知道他是上古地神,僅此而已。

他想要詢問亦君影,但某人卻昏迷不醒中。到底,他遺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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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似乎被帶到了什麼地方。那是一片雪白,雪花飄落。幽幽的綠色光芒雖說黯淡,但在雪白之中卻格外顯眼。一名白衣少年與黑衣少年朝着那光芒的來源之處飛奔而去。

用手撥開雪花之後,他們驚覺,這雪花之下竟然埋了一顆形狀奇異,散發着清淨氣息,泛着黯淡的幽綠光芒的石頭。緊接着,一個一身白衣的小孩出現在石頭旁邊,似乎昏睡了過去。

然後,石頭上出現了像是被刻上去般的“幽石”二字。

“這是……支柱的形態?”白衣少年愕然地看着那顆石頭和那個小孩,詢問起身邊同樣驚愕的黑衣少年。

見黑衣少年也回答不出,白衣少年伸出了手,輕輕碰觸了那顆石頭。隨即,幽綠的光芒迸射進入他的體內。黑衣少年趕緊拍掉他的手,仔細地幫他檢查了一遍。

“你沒事吧?要緊嗎?”黑衣少年畢竟十分關心白衣少年,焦急地詢問起來。

一開始白衣少年是愕然、呆滯的。不過,他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輕輕地頷首。突然,**聲響起,吸引了他們二人的注意力。

那個小孩醒了!

“嗯……?這裡……是哪兒?我……是誰……?”小孩從地上坐起,不由得感到萬分疑惑。他確定自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裡是無名之界,只有妖獸居住的地方。你……當真不記得自己所有的事情嗎?”白衣少年思索了一下便回答了小孩。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孩很明顯失去了記憶。

“啊……?我……不懂……也不太記得。可能真的是遺忘,也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個東西,是與我共生的。”小孩喃喃自語起來,忽然抱住那石頭,堅定地如此說道。

無可奈何,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只好拜託這裡的妖獸照顧這個小孩。

“我們要走了。希望你在這裡可以過得快樂吧!”白衣少年離去之前,安撫般地對小孩說道。黑衣少年反倒在那兒不知在幹什麼,打開了暗褐色的漩渦。

“我知道了……”小孩異常乖巧,也和妖獸們相處得十分愉快。在看着他們二人就快離開之前,他立即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停頓了一下腳步,他們回首看了看他。

“我是然。他是模特斯。再會了,孩子,小影……”白衣少年在最後一刻回答了小孩,然後就與黑衣少年一起消失離開了。

在那之後的某一天發生了奇怪的地震。已經長大了的白衣少年,然和黑衣少年,模特斯意外之下被捲入了餘震之後的裂縫。他們誤打誤撞之下,來到了幽界,那個他們發現幽石的最初之地。

那個時候,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被牽扯進來,尚有兩個也是被牽連的人,只是一個不認識,一個認識。

不認識的那個看起來應該是個普通人類。至於認識的那個,只不過是因爲地位同等,所以算是認識。

“靠〜這是什麼鬼地方啊!”那個他們都不認識的淺棕色長髮束成一束放在右肩,穿着奇異的少年爆粗口,頓時讓人無言起來。

“喂!你也太沒教養了吧!”模特斯不滿地瞪着那個少年說道。

“唉……且先不說這個人是誰,但帝昶你怎麼也……?”然真的感到異常頭疼,因爲那個所謂認識的就是指天帝的帝昶。

“被牽連的。話說,那個少年比較麻煩一點。他是雪璃那傢伙的繼任者,名叫林書堯。難道你們都沒有發現到嗎?”帝昶轉移了話題,不過也算是達到了提醒的作用。

突然,像是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什麼,他們四個不約而同地看向同一個地方,只見身邊跟隨着兩隻顯然是高檔次的妖獸,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愕然地看着他們,然後又流露出一種疑惑。

然和模特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少年就是當時他們倆一起發現的那個小孩!

“你們……來幽界……有事?”少年似乎沒有與生人溝通過,話語顯得晦澀,但也勉強表達出其意思。

“不,只是被牽扯進來的。”帝昶斷然地答道。

“是嗎……?但……你們……祭祀的……人?”少年苦惱地說道,但卻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可是,少年已經盡力表達自己所要告訴他們的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地震動了起來,少年趕緊抓住身邊的妖獸,害怕地將頭給埋在那濃密的毛髮裡。

林書堯這時忽然道,“六界被幹擾,支柱似乎出現了什麼問題。”

聞言,衆人不由得一愣。幾乎是出自於下意識的,他們分別看向那個少年,算是明白了什麼。他們都知道支柱是指什麼,而“幽石”就是所謂的支柱。

當中,然和模特斯是最知道什麼事情的。他們都知道現在的“幽石”並不完整,因爲分裂出了那個少年。但,依現在的情形看來,再加上方纔所提到的祭祀……恐怕是指要通過祭祀讓“幽石”恢復原狀吧?而祭品則是那個少年。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幽界的天空由藍變黑,狂風暴雨,雷電交加。少年見狀,臉色一白,讓他們四個隨他離開。於是,他們來到了一個洞窟,而在那邊,他們看到出現裂痕的“幽石”!

祭祀失敗……少年無法成爲祭品。結果,少年逃跑了,他不想成爲祭品。然和模特斯則因此而起了爭執,兩個同樣都是地神,但卻不是同代的地神打鬥起來,誰也無法插手。

最後的結果,然封印了模特斯,將他打入地獄的深處。

在那之後呢?那個少年呢?然他們又怎麼了?

少年最後有回到洞窟,但阻止不了一切的發生。可是,六界也因此而平安了下來,不再發生地震。少年將他們三個給送回去,然後的不久,靈界和幽界的戰爭一觸即發。

接着下來的,就是少年被拐走,孤兒院着火,進入艾提斯特爾學院,回到幽界,再次相遇以及……一切就如當初般,讓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慢慢轉向終結之路。

凌然睜開了那雙異色眼瞳,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啊,想起來了。這就是……他全部的記憶,雖說混入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但,現在……他都想起來了。

“不久的未來嗎……?”凌然喃喃般的話語迴繞着亦君影的殿閣,而他自己也開始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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