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看到我當時的情景,但我感覺我真的像瘋了一般,我的腦子裡空白一片,我甚至什麼思維都沒有,我就一個目標:捅!死勁兒捅!否則今天倒下的就是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和牛門崗都盡了全力在拼,後來,他手裡的椅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凌散了,地上凌亂地扔着那些被肢解了一般的椅子面、椅子腿。而我手裡的衣帽架,也英勇獻身,上面的小支架掉了好幾個,並且也彎了,有好幾下我甚至捅在了門上,大概是被木板給頂彎的吧。然後,就這樣身殘的衣帽架也脫了手,也許是我的手沒有力氣了,總之,最後的時候,我和牛門崗是手博在一起,他死勁抓着我的頭髮,往下按,大概想把我按在地上吧,我被按得彎下了腰,但我的雙手卻猛地摟住了他的腿,使勁往後一退,他仰面倒了下去,我撲了上去,雖然仍被他緊抓着頭髮,但我一下騎在了他身上,用盡力氣掙着夠到了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終於,我慢慢反應了過來,只見老牛的脖子淌着血,不,不僅是他脖子上淌着血,他的臉上,鼻子裡、嘴角、還有一隻眼睛都在流着血,眼睛裡流的最厲害,那些血已經有些發乾,看上去真恐怖。而他身上的衣服,大概是被我撕扯的,也凌亂不堪。
他像是已經死了,躺在那兒,動也不動。
不過我的情形也並不比他好,我渾身軟得像一團虛無的雲,甚至連手也擡不起來。我低下頭,看到我身上的衣裙也變得縷縷片片的,一隻袖子從肩膀處撕裂了,露出半個胸脯來。而胳膊上、腿上,血跡斑斑的,不知是我的血,還是牛門崗的血。
我的臉上頭上也火辣辣地疼,而身下的地上,也赫然扔着幾縷長髮,那不是我的長髮還能是鬼的!
媽的這牛門崗竟然拽掉了我這麼多的頭髮!
我摸了摸臉上,粘乎乎的,肯定是血,但不知道是誰的。
喘了至少有十分鐘,我仍然站不起來,身子仍軟得沒有半絲力氣。
終於,又停了好一會兒,我才終於站了起來,但雙腿不停地打哆嗦,不知是嚇的,還是剛纔的博鬥,真的消耗完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搖搖晃晃向掃帚橋走去,但這時卻聽到牛門崗一聲呻吟。
靠!這老不死的,生命力竟然這樣頑強?!竟然還沒死!
我嚇得霎地跳起來,隨手揀起地上的一根椅子腿,但在狠狠砸向他的腦袋的時候,我還是猶豫了一下,現在我確定他沒死,但這一棍下去,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有必要麼?他也不過是給人當狗的!
我搖搖晃晃來到六樓,抽下我牀上的單子,撕下一縷,又搖搖晃晃來到牛門崗跟前,老傢伙已經坐起了身,看到我拎着棍子走過來,眼睛裡露出絕望的光。
“趴下!”我拿着棍子命令他。
他絕望地望着我,乖乖地趴下了,不過在趴下的時候,我看到他身子抖得厲害。
原來人都這麼恐懼死亡!幸好我沒打算要了他的命!看他趴下了,我用盡力氣騎在他身上,把他的兩隻手從背後縛緊了,這才鬆了口氣。想想怕不保險,就又把他的雙腳也綁在一起,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現在好了,至少我沒有生命威脅了。
我再次來到掃帚橋邊,喘息了一會,這才慢慢探出一隻腳,儘量探到掃帚的中間,然後猛地一縱身子,向對面的欄杆撲去。
尼瑪的!雖然暗自在心裡演習了好多遍,但還是沒能發揮出最佳狀態,身子倒是縱到這門崗樓的欄杆上了,但也差點沒把姐撞死!而且還差點把姐反彈到樓下去!
我緊緊抱着欄杆,等穩住了身子,這纔像只癩蛤蟆一般,把整個人從欄杆上翻到了走廊裡。
歷盡千辛萬苦,終於翻到了這樓上!
從地上爬起來,我開始尋找軒宇。現在是四樓,和正樓的佈局差不多一樣,兩邊各有小房間,中央是大房間。
同樣的,門是鎖着的,現在知道牛門崗對我構不成威脅,我也用不着客氣,小房間因爲是單扇門,幾乎沒有門縫,沒辦法看到屋子裡,我轉身把橫在樓之間的掃帚抽過來,只一下就搗毀了窗玻璃,一下就解決了難題。
四樓所有房間的玻璃搗了個遍,沒有看到房間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小房間裡放的都是一些傢俱和箱子之類的東西,最大的房間像是健身房一般,裡面擺一些健身設施。
拖着身子來到三樓,剛下了樓梯,就感覺胸前的玉佩像着了火了一樣,灼灼一陣輕微的疼。
我愣了愣,看來有門!
如故,先搗掉小房間的玻璃,沒有任何東西。來到中間的大房間,門是鎖着的,並且,這個大房間挨着這邊的並沒有窗戶。幸好門上裝有玻璃,我不客氣地繼續搗碎,看到房間裡離門一米多的地方,垂着一層厚厚的紅色絲絨,隔開了我的視線。
肯定有東西!
我只得繼續努力,把門上玻璃敲個乾淨,然後小心翼翼地從門裡爬了進去。
撩開厚重的紅絲絨,頓時一股奇怪的味道撲而而來,有些臭,也有些腥,就像藏在陰暗處的死老鼠腐敗後散發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吐。而且,除了各種讓人窒息的味道,空氣裡好像還有一縷隱隱的聲音,是的,不太明顯,仔細聽卻能聽得很清楚,嚶嚶嚶,嘶嘶嘶,嘰嘰嘰,好像什麼玩意在喘息,在輕輕嘰叫一般。
四下看了看,除了我沒有一個活物,大概是我太緊張了,產生的幻覺吧!
強忍着噁心,我四下搜尋着,只見大廳裡臨街的一面,窗戶全部封得死死的,根本透不進半點光來。房間裡沒有傢俱,只是挨牆擺着許多黑色的小陶器,像早先民間用來盛米或者盛米的那種陶器。有不到一尺高的,也有快二尺的,一個挨着一個,上面用黃紙紮着口。
我數了數,足足有十幾個。
我突然想到我做過的
那個奇怪的夢,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安。
我走進這些陶器,這些黃紙顯得相當舊了,應該是封上好久了,但我馬上發現這不是黃紙,而是符咒,雖然很舊了,但上面還隱隱有暗紅色的符畫。
我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但感覺是不好的東西。
但我沒找到軒宇,或者有關他的東西。
正要離開這裡去搜尋下一個房間,我突然看到牆角處,有一塊牆板和其他的牆板顏色顯得不一樣。
我湊近一看,這哪裡是牆板,分明就是一扇小門。
小門長方形,有一米多高,只有四周的一條黑線似的暗縫讓人明白這塊板和周圍的不一樣,但卻沒有扶手,我推了推,紋絲不動。
難道不是門?是修補的牆面?
不大可能呀!
而就在這時,我胸前的玉佩又射出幾縷淡淡的光來。
我不再遲疑,擡起腳就用力向那塊板踹去。
木板被我踹開一道縫,可以隱隱看到裡面,我把腦袋貼上去,向裡張望着。
裡面好像是一間暗室,我一陣欣喜,更加用力地踹着門。連着踹了十來下,終於把木板的一邊踹了下來,木板斜斜地掛在牆上,但勉強可以擠得下人了。我擠了進去。
果然是一間暗室,兩米見方,中央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大陶器,至少有一米高,只是這陶器遠比外間的陶器要精美得多,褐紅色的陶身上,竟然還雕着許多花紋,不,不是花紋,而是一些動物,但都是奇怪的動物,就是蛇吧,卻長着翅膀,說是魚吧,卻長着牙齒……
除了陶器上奇怪的花紋,我看見陶器的底部,竟然層層疊疊壓着許多紙,紅的黃的都有,而一些露陶器底部的紙上,赫然是一道道金光閃閃的符咒。
我的腦袋忽地一陣疼痛,就好像被什麼猛擊一下一般,我猛然想起我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在夢裡,軒宇好像就是被一些符咒烈焰炙烤着,難不成這裡就是軒宇?!
我霍地爬上桌子,想把陶器滾到地上打碎,好把裡面的軒宇放出來。
但沒想到就這麼一個不足一米的陶器,我用盡力氣推它,它竟然紋絲不動,就像一座大山東般。
怎麼辦?!我急得出了一身汗,只得趕快掏出手機聯繫基梓。
尼瑪的越急越不順利,竟然佔線?!佔個鳥屎呀!我暗罵基梓,該死的,這時候你給哪個打電話呀!
關了手機,我再次用力去求晃動陶器,但是我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陶器仍舊沒有挪動半分。
我站了起來,把手探向陶器口,如果搖不動它,那我把手探進去看看裡面是什麼總可以吧!
陶器口上也用紅包紮着,紅布上放着一面羅盤似的玩意,我拎起它就想扔在一邊,沒想到手剛觸到那個玩意,就立刻像被強大的電流擊到一般,從手指尖疼到了全身。
靠!這麼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