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我們這一方天地,自太古之初,三皇開天闢地,鼎定乾坤,造化萬物以來,不知何故,每十二萬九千六百歲便有一次天地大劫。這天地大劫對尋常生靈卻是無礙,但對修仙問道之士,無論是仙魔也好,妖魔也罷,卻是滅頂之災,除非踏入天仙境界,超脫這方天地,否則便是道消身隕,魂飛魄散。時至今日,歷經太古、遠古、上古,至今已有過三次天地大劫,之前的大能之輩,大神通之士,俱都前往域外星空,另尋他處星辰,創立道門傳承,再不踏足這神州浩土半步。自從上古大劫之後,至今已近十二萬六千六百年,再三千年,便是我仙道十門,魔門五宗應劫之時,到時是超脫大劫,還是道消身隕,就看各自的修行造化了。”
“以兩位的修行造化,那時早已天仙境界,超脫這方天地,脫了大劫了。”
方道明隨意一句奉承,趙光吾卻是哈哈大笑:“託老弟的吉言了。我們仙道十門,仙劍門、太易宗分別雄踞軒轅山與太一山,星河殿孤懸海外,日月宮位於大陸南端,儒園盤踞西南,天絕谷位於昊天山,菩提洞府與太極道門位於西北,而我玲瓏山莊與琅凰書院位於東北,其他的我瞭解無多,只是我玲瓏山莊與琅凰書院隔水而立,乃六萬年前一對好友玲瓏仙子與琅凰仙子所創,琅凰書院創立之始,便定下規矩,門下只收女性未婚弟子,一旦弟子與他人結成道侶,便得遷出書院,玲瓏山莊卻無此規矩,門下弟子男女混雜,因爲只有一水之隔,這兩者門下弟子難免有日久生情,結成道侶的,於是玲瓏仙子便在玲瓏山莊化出一塊,供他們居住修行,這般琅凰書院的弟子即可以不遠離門派,又可以不破壞規矩,一舉兩得,皆大歡喜。”
方道明聽了這等趣聞,不禁暗奇,心中敬佩玲瓏仙子的胸襟氣度,對這仙道兩大門派也留上了心。
“趙道兄,這天地大劫一至,門下弟子得了天仙境界還好,若是修行不夠,這怎生是好,莫非只有道消身隕一途嗎?”
趙光吾一聲沉吟,長嘆道:“不瞞老弟,這也是我糾結之處,傳聞中尚有他法躲過大劫,不過也是難如登天。”
“是何方法,道兄可否賜教?”
“老弟可知洞天一說,一處世界,便是一處洞天,洞天可大可小,大到宇宙星辰,小到芥子須彌,大的可繁衍萬物生靈,小的只能容身,我們所處的神州浩土,也是一方洞天,既然這方洞天降下大劫,那我們只需再建一處洞天,藏身其內,便可躲過大劫。”
方道明不禁叫好:“居然還有此等方法,洞天一說果然妙用無方!”
趙光吾一聲苦笑:“老弟有所不知,洞天雖好,卻是難如登天,每一處洞天都需一件法寶潰壓,法寶的品階直接決定了洞天的大小、空間、時間,天地大劫,何等威力,便是天仙境界,只有逃脫一途,普通法寶,空間有限,只能容納數人而已,大劫一降,頃刻之間,便化爲灰燼,就是極品仙器,也熬耐不住,最終崩滅,除非是神器,開闢的洞天府地,方可容納道門,支撐長久。可是神器極其難得,幾乎成了傳說,非積累深厚的門派不可得也,聽聞太易宗便有一件,名曰鴻蒙仙鬥,能化天地靈氣爲鴻蒙仙氣,乃第一修煉至寶。仙劍門歷史最爲長久,傳聞當年劍尊大人的隨身神劍便是一件神器,那把神劍在他飛昇後作爲鎮派之寶留在了仙劍門,此外當年劍尊大人還留下一件無限接近神器的存在,乃極品仙器,名曰天地玄黃鎮妖塔,爲歷代掌教所掌,六十年前曾用於鎮壓鎮妖峰下萬丈血潭中的太古兇獸。”
說到此處,趙光吾一頓,瞄了方道明一眼,見他神色從容,毫無異樣,隨即又道:“此外便是菩提洞府與太極道門了,當年菩提子與太極道尊兩位大能在菩提寶樹與長生寶樹下靜坐萬年,悟得大道,開宗立派,那菩提寶樹與長生寶樹,也是神器,只是有沒有留在神州浩土,就不得而知了。仙道十門,其他六派,包括玲瓏山莊與琅凰書院在內,卻沒有神器坐鎮,想要開闢洞天府地,是萬萬不能的。”
方道明心中暗自尋思,沒想到還有洞天府地一說,離大劫尚有三千年,待自己修得天仙境界,便開闢洞府,將門下弟子統統帶去域外星空,躲過這天地大劫,雖說神器如何難求,但自己有先天純陽神器山河殿在手,更有混沌古卷、造化之塔,卻也不難,至於仙劍門的天地玄黃鎮妖塔,早已化成了自己造化之塔的一部分,若日後能得到劍尊神劍,化入自己的靈犀星辰劍,嘿嘿。
這一番長談,方道明多是聆聽,極少發問,直到圓月西垂,天際泛出一絲灰白,二人才止住興頭,宋仙芝則是從頭至尾,未發一言,始終笑臉盈盈,氣度極佳。
方道明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雖說對方意圖不明,但到底自己獲悉良多:“道兄、師姐一番金玉良言,道明受益匪淺,耽誤兩位時間,特此謝過,恭祝二位早日大成,超脫這方天地。”
趙宋二人客氣幾句,各自告辭,方道明遠遁而去,漸漸不見身影。宋仙芝道:“師兄與他並無過深交情,爲何透露如此仙道辛秘與他知曉?”
趙光吾望着遠處蒼茫天際,怔怔出神,喃喃道:“師妹可知六十年前軒轅山鎮妖峰的那場風波?”
宋仙芝黛眉一皺:“小妹略有耳聞。”
“嘿嘿,當年那一場風波,那無辜少年被天絕夫人打落鎮壓太古兇獸的萬丈血潭,李太白打下一記萬源歸綜劍,更動用了天地玄黃鎮妖塔,太易宗弟子忘塵子因替那少年辯解,得罪了天絕夫人,被潰壓六十年,天絕夫人卻因爲應忘塵的詛咒,至今不能踏足地仙境界,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方道明便是那無辜少年。一個人,在如此境地下,不僅活了下來,更是修爲大進,鑄就元神,六十年便踏足元神境界,這份天賦,這份心性,仙道十門近兩千年來,除了數百年前仙劍門的天才劍一秀,無人能及,嘿嘿,他必是奪盡天地造化氣運之人,與這種人搭上關係,有百利而無一害。”
宋仙芝道:“師兄高瞻遠矚,小妹自是佩服,但我等修道之人,講究心性自然,超然物外,我怕師兄一心強求,傷了道心。”
趙光吾一聲長嘆:“師妹,若說超然物外,我自信不比任何人差,但有朝一日,你我證得天仙大道,自是可以躲過大劫,可是你我門中諸多弟子怎麼辦?我怎忍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道消身隕。”
宋仙芝一怔,一時無語。趙光吾沉聲道:“這次我前往東海,便是爲了打探消息,傳聞龍皇帝陀天消失了近萬年,就是爲了謀求洞天至寶,帶領整個龍族超脫大劫。待我返回門派,便去懇求兩位掌教至尊,諸位太上長老,懇求兩派聯手,謀求洞天之法,帶領門下弟子掙脫大劫!”
宋仙芝美目流轉,凝視趙光吾英俊臉龐,深情款款道:“仙芝,願助大哥一臂之力,生死相隨。”
趙光吾哈哈大笑,聲震九天:“哈哈,吾道不孤矣!”
說罷二人駕起雲頭,往北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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