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元神築基,天地大劫

方道明浮於塔內,如老僧入定一般,九爪始龍的腦海靈識已經完全被其吸收消化,龍族上古的歷史、傳承、神通、法術歷歷在目,了熟於心。方道明不作停留,一邊修煉鴻蒙仙訣、天地御法,一邊吸收混沌古卷從九爪始龍掠奪而來的精氣、法力,轉爲己用。九爪始龍雖說已是瀕臨道消身隕的邊緣,但其法力也是浩瀚如海,純厚無比,否則它的最後一擊,也不會差點擊破九九歸一大陣的潰壓。這法力被混沌古卷吸收轉化,其品質雖不比純粹的混沌造化之氣,卻也堪比鴻蒙之氣,對方道明修道來說,也是大福大運,受用無窮。

時光匆匆,日月如梭,方道明彷彿忘了自我,忘了一切,全身心投入,瘋狂修煉,其修爲也是突飛猛進。

這一日,方道明肉體突然一陣顫抖驟響,彷彿雷鳴一般,身軀更是被百道千道電流包圍,將其全身衣服擊得粉碎。雷鳴轟響,電光流轉,電閃雷鳴之間,一粒粒米粒般大小的光華結晶從其頭頂神竅奔涌而出,竟有數千粒之多。這些米粒光華,粒粒晶瑩剔透,光華隱隱,匯於頭頂三尺之處,流轉不定,生機勃勃,異常活潑。隨着方道明的繼續修煉,這些米粒光華也越發變大,漸漸有蠶豆大小,如珍珠一般,生機更濃。

這一日,數千粒珍珠光華漸漸聚攏,拼合於一處,竟然化作人形,隨着時間推移,這人形越發清晰,分化出手腳五官,細細一看,竟和這黑麪少年一般無二,只是面部表情豐富,時而擠眉弄眼,時而齜牙咧嘴,極其靈動,只是個頭矮小,只有手臂般大小。

這光華小人被溫養了時日,又大了幾分,更趨完美。此時方道明暗念法訣,虛空之中,突然現出一把厚鈍快刀,卻顯土黃之色,往自家頭顱與小人之間的空隙一刀斬去。

方道明突然全身顫抖,五官扭曲變形,彷彿萬般痛苦集於一身,七竅溢血,恐怖之極。那光華小人也是一般痛苦,身形扭曲,嗷嗷慘叫。

方道明忍着劇痛,單手一點,那長約百丈的白癡九爪始龍虛空而起,彎曲扭轉,纏在方道明肉身之上。

“去!”方道明一聲輕喝,那痛苦的光華小人直奔始龍腦袋而去,靈光一閃,便隱入其腦海,不見蹤影。

“還不鎮定心神,速速修煉,更待何時!”方道明又是一聲輕喝,那九爪始龍環眼暴睜,彷彿又有了靈識一般,然後雙目緊閉,盤於方道明坐下三尺之處,開始修煉。方道明亦是心神合一,繼續忘我修行。

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這日方道明修煉待畢,那混沌古卷內所吸取的九爪始龍的精氣神也幾近耗盡,其腦海中突然生出一絲執念,幻化成九爪始龍模樣,張牙舞爪,瘋狂咆哮:“臭小子,你竟敢奪我身軀,煉我元神靈識,不怕生生世世被龍族追殺嗎!”

方道明淺淺一笑:“你這孽畜,好不知理,龍族若是看重你,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再說大道當前,你那些蟲子蟲孫又算什麼。”說罷信手一捻,便暴出一記神雷,將這一絲執念炸的灰飛煙滅。

這一絲執念剛化灰灰,但見方道明肉身突然華光盡放,頭頂神竅涌出無數米粒光華,晶瑩剔透,更勝以前。這些米粒光華漸漸合成人形模樣,復又化爲和方道明一般模樣的光華小人,最終隱入方道明腦海。

造化之塔突然騰空而起,方道明越身而出,收了古塔,盤於其下方的巨龍也是直立而起,落於其身旁,只是原來的九爪卻只剩下五爪。這百丈巨龍漸漸縮小,幻化成方道明模樣,兩者並立,一般無二,難分彼此,但見其中之一,突然隱入方道明體內,消失不見,後者卻是光華四射,良久才漸漸消失。

“前輩!”方道明學了龍族神通,捏了個避水訣,將潭水推開三尺,輕呼幡靈。

“別號喪,老子還沒死!”幡靈那破鑼般聲音隨即響起,然後又補上一句:“不過也快了。”

“前輩你乃先天純陽,又怎會神形俱滅?”

“先天個屁!無極陰陽幡本是陰陽合一,才能先天純陽,誰知那軒轅小子爲了放我在此潰壓陣眼,居然強行將我分開,只留下陽幡在此,陰幡卻蹤影杳無,害得我本體墜入後天境界,天長日久,也要神形俱滅了。”

“當年軒轅大帝爲何要如此?而且白白損耗自己手中的先天純陽至寶?”

“說來話長,”幡靈一聲長嘆,聲音低沉,彷彿在追憶往昔:“你對這一方世界瞭解多少?”

“瞭解不多。”方道明實話實說。

“我們所在這方天地,據說乃三皇所立,每一會元,也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歲,便有一次天地大劫。”

“天地大劫!”方道明陡然一驚。

“沒錯,所謂天地大劫,其實是所有修仙問道,望求突破這一方天地的修行者的劫數,大劫一至,天地之威,道消身隕,神形俱滅,除非練就天仙元神的境界,衝破這一方天地,否則能夠倖免者寥寥無幾。”

方道明頓時愣住,如墜冰窖,不禁打了個寒戰,沒想到自己一心修道,最後若是不能修成天仙元神,突破這方天地,卻也落個道消身隕的下場,不由失聲道:“這如何是好?”

“嘿嘿,小子,道心失守,一切皆空。”

方道明陡然驚醒,知道自己差點失了道心:“多謝前輩指點,不知此時距離天地大劫之日還有多少時日?”

“太久了,老子也記不清了,說不定幾千年,說不定只有幾百年。”

“前輩,那你爲何困居於此?”

“此處乃軒轅山下,萬丈深淵,此處不僅潰壓了龍族始祖,潰壓了無數妖魔,更潰壓了大地之眼。”

“大地之眼又是什麼?”方道明第一次聽說大地之眼,在《十方世界》中卻無比記載。

“此處原本有一地窟,據說乃古皇肚臍所化,直通地底世界。地底世界卻是另外一番天地,暗洞、暗道、地下海河,甚至有的暗道能夠通往生靈界之下的陰曹界,紛繁複雜,兇險無比,這地下世界,當然也有其它出口,有的通往萬里東海,有的通往北極寒域,只此一處,通往中央大陸,其間亦有各種地底生靈怪物,修煉有成的妖獸,時不時從此處逃逸而出,禍害蒼生。後來軒轅大帝請來其他四帝,聯手將此洞填實,並佈下九九歸一大陣潰壓於此,才徹底斷了此處妖怪的出入。所以此處最大的作用卻是潰壓大地之眼,對付那老泥鰍,不過是順手稍帶而已。”

“所謂上古五帝,便是上一次天地大劫前的五大仙帝了?”

“正是,不僅上古五帝,魔宗四祖也是,唯獨妖族三聖,卻是媧皇造世時的存在,每每天地大劫,它們皆能想方設法躲過,不過道行全無,需得從頭修煉才行。”

“那上古五帝他們人呢?莫非離開了這方天地?還有他們的道統傳人呢?”

“走了,散了!”幡靈聲音低沉:“當年一會元行將結束,天地大劫將至,軒轅大帝福緣心至,感悟天地,得知只要混沌古卷、造化之塔重現世間,這天地大劫便可避免,而要召喚混沌古卷、造化之塔,就必須先集齊九件先天純陽至寶。當時這九件至寶落在了五大仙帝、魔宗四祖和妖族三聖手中,於是軒轅大帝奔走四方,勸說各方大聖大局爲先,齊心協力共度難關,可惜五帝和魔宗四祖、妖族三聖一向不和,就爲一些瑣碎小事,打得上天入地,好不熱鬧,軒轅大帝無奈,只好將無極陰陽幡一分爲二,留我在此潰壓大地之眼,自己攜帶陰幡一去不回。最終天地大劫降臨,五帝、四祖、三聖音訊全無,九件先天純陽至寶也下落不明,他們的傳承、道統也死的死,亡的亡,道行高的則逃出這方天地,去了域外星空。那日我見你突然而至,居然攜帶混沌古卷、造化之塔,便動了心思,我等先天純陽至寶乃混沌造化孕育而來,雖然我的本體已滅,只剩靈識,在你的混沌古卷中借一安身之地,便可斷了神形俱滅的厄運。”

方道明道:“這有何難,古卷廣博,足夠前輩安身,請前輩先行進來再說。”

方道明撤了禁制,用混沌古卷收了幡靈,後者頓時受用無窮,樂得嘿嘿直笑:“想不到你小子還是個多寶童子,收了這麼多的寶貝,還有寂滅之火,只是這兩柄飛劍品質太差,不要也罷。”

方道明訕訕道:“晚輩這些道行,哪入得前輩法眼,這兩柄飛劍雖品質差了些,卻是我第一珍惜的寶貝,要祭練成本命法寶的。對了前輩,你見識廣博,可否知道法寶祭練之事,怎樣提升法寶品質?”

法寶的祭練,品質的提升,皆是各門各派的不傳之密,方道明只是瞭解一些皮毛,至於詳細之法,卻不得而知。

“嘿嘿,法寶的祭練,第一重要是祭練者的修爲,非元神之輩肯定比不上元神高人,其次是材料、陣法、神通、靈符、圖錄等各種輔助,品質越高,淬練出的法寶品質也就越高了,比如說你用寂滅之火祭練,肯定勝過其它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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