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極軒轅山位於浩瀚神州中極之地,縱橫千里,高達九天,上撐蒼天,下震厚土,乃五帝山之首,更是天下靈山之首。仙道十門中執牛耳者仙劍門,便位於軒轅山主峰腳下。傳說上古時期,仙道五帝之一的中極軒轅大帝的道場行宮便建於軒轅山上,可惜軒轅道門在上一次天地大劫中遭遇重創,最終煙消雲散。十二萬年前,仙劍門開派祖師劍尊道人機緣巧合之下得了西極昊天大帝他化自在大神通的傳承,練就他化大自在玄天劍,登列天仙,在此創立了仙劍門。因爲得了此處的天地造化,仙劍門從此人丁興旺,英才輩出,漸漸成爲仙道最爲傑出的門派之一。
這一日方應二人到了軒轅山,遙看主峰殿宇林立,仙宮飄渺,其間鶴鳴獸走,仙氣繚繞,正是當今仙道第一門派仙劍門的道場行宮。
應忘塵道:“兄弟,這裡可不比別處,仙劍門向來規矩嚴重,你還是莫要亂闖的好,待爲兄先去我太易宗落腳處報個名,再來尋你,想辦法讓你混進去耍耍。”
“大哥且放心去,我自在山中轉悠,大不了離主峰遠些,不惹他們便是。”
應忘塵乘鶴去了,方道明從上古畫卷中喚出騰雲、凌雲二獸,叮囑它們自去山中玩耍,不可惹事造次。他獨自在山中游走賞景,不知不覺,已不知身在何處,只有遙望主峰,才能辨個大概。
不知不覺,已是日頭偏西,應忘塵卻還不見到來。大哥這般時候不來,莫非是被什麼事情絆住,抑或我的事情生了麻煩,待明兒個我自行混進山去,省得大哥費心,方道明正尋思間,忽聞前方林中傳來女子吆喝。
“你這蛇妖且慢走了,待本小姐收了你!”
方道明心驚,莫非是騰雲不成。驀然見林中竄出一條巨蟒,形色慌張,不是騰雲卻又是誰。方道明瞬間明瞭,手指朝身後林中一指,騰雲立刻明白,復又入林,消失不見,獨留下方道明一人應付。
林中鑽出三男一女,年紀輕輕,和方道明相仿,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絕色傾城,皆是英才之輩。
其中一少年嚷道:“兀那小子,可見一條蛇妖打這兒經過?”
方道明詳作惶恐:“小生剛剛打此經過,不曾見有什麼蛇妖。”
“胡說!”那明眸皓齒,絕色少女一聲嬌叱:“本小姐明明趕着那蛇妖往這裡來了,你卻說沒看見,莫非是和那蛇妖一夥不成,抑或就是那蛇妖所變。”
“切莫誤會,切莫誤會。”方道明連連搖手:“小生只是一農家子弟,哪是什麼蛇妖一夥,更非蛇妖所化。”
“還狡辯,那你爲何說不曾見過。”少女鳳眼含煞,氣勢凌人。
“小生確實不曾見到,恐怕那蛇妖先小生一步,已是消失,小生才經過此地。”
“好賊子,還敢狡辯,”先前喝問他的那少年道:“林小姐法力高深,慧眼獨具,莫說是你,就是那蛇妖也只有逃命一途,還不快快俯首就擒!”
一時三個少年又是馬屁,又是斥責,而那林小姐也是止高氣昂,氣勢更盛。
方道明暗道:“也不知是哪些門下,年紀輕輕便這般驕傲,蠻橫無禮,不過大哥說過不要惹事,那我便躲開就是。”這是他生性淡定,不好勇鬥勝,若換作其他門派弟子,恐怕早已起了口角,甚至大打出手了。
這一幫男女見方道明居然轉身便走,頓時顏面無光,同聲叱道:“小子,你往哪裡去!”
方道明不亢不悲:“你們既然急着尋那蛇妖,小生愛莫能助,只好先行失陪,省得耽誤你們。”
那少女更是惱羞:“好賊子,原來是一妖怪,待本小姐先收了你!”說罷纖手一指,瞬間飛出一把長約三尺的流光寶尺,往方道明當頭擊下。
方道明暗怒不已,但礙於應忘塵的忠告,只好隱忍,不曾祭出飛劍,只是身形加速,徒手躲閃。
林小姐見一擊落空,更是惱怒,紅着臉嬌叱:“好賊子,還敢弄鬼,當我們仙道無人嗎?”
當下其他三人盡皆祭出法寶,將方道明圍住,斷了去路。
眼見方道明就要遭遇圍毆,林間突然笑聲爽朗:“打不過便認輸算了,卻叫他人幫忙,羞與不羞。”
方道明聞聲大喜:“千羽!”
林間走出兩人,當先一個純紅齒白,劍眉星目,青衫獵獵,衣袖飄飄,身負古樸寶劍,氣宇軒昂,飄然不羈,不是別人,正是方道明童年好友戰千羽。
其身後一年輕男子,峨冠博帶,儒士裝扮,正是儒園首徒李臻。
林小姐見是儒園子弟,神色頗爲不屑:“怎麼,我們仙道降魔伏妖,你們儒園卻要干涉嗎?”
戰千羽哈哈大笑:“就你們幾個,也敢妄稱仙道,大言不慚,丟盡仙道的臉面。”
這一說辭卻是極重,惹得那三男一女勃然變色,雙眼含煞。
林小姐當即反脣相譏:“我們稱不得,難道你們儒園末流稱得嗎?”
“嘿嘿,誰是末流,比過才知,莫要以爲仗着長輩的寵幸庇護就能囂張跋扈,別忘了這裡是軒轅山仙劍門,不是你們天絕谷、日月宮、星河殿。”
一旁方道明暗道:“原來是這三派弟子,這般心性,看來修爲有限。”
他卻不知,這林小姐乃天絕谷寒山寺掌教至尊天絕夫人的愛徒林婉約,自小天賦過人,聰慧可人,深得其師和同門師姐妹的寵愛,所以養成這般囂張跋扈,爭強好勝的脾氣,今日見得方道明壞其好事,已是不肯甘休,只是沒料到儒園弟子也橫插一腳。
林婉約道:“就你們儒園功法,天下盡知,還想在仙道大會上展露頭腳,我看還是省省吧。”
此話一出,連涵養頗佳的李臻都不禁色變,上前三步,暗用玄功,頓時罡氣澎湃,氣勁四益。
“怎麼,誰要是瞧不起儒園功法,可以過來領教一下。”
這四個仙道弟子頓時一窒,只覺周圍空氣皆被罡氣禁制,連呼吸都弱了三分,知道和李臻修爲差距太大,盡皆閉嘴,敢怒不敢言。
林中突然傳來一陣女子聲音,猶如空谷黃鶯,動聽之極:“怎麼,李師兄莫非要仗着修爲高深,欺負師弟師妹不成。”
一絕色女子悠然而出,髮束金冠,霓裳鵝黃,猶如九天仙子,好似月宮佳娥,仙鶴爲之長鳴,鸞鳳爲之彷徨,天地爲之失色,日月因之無光。
方道明見了,也不禁砰然心動,但聽林婉約一聲嬌呼:“師姐,你來了,他們欺負我!”
那絕色女子輕撫其秀髮,甚是憐愛:“誰敢欺負我們小婉約啊,師姐定不饒他。”
林婉約自是不敢指向儒園子弟,反而指着方道明道:“就是這賊子,袒護蛇妖,分明是一妖人。”
絕色女子掃了方道明一眼,卻見其一笑而過,也不辯解,面色淡定,寵辱不驚,不禁暗道:“這是誰家子弟,竟有這般心境。”
戰千羽自是不會妥協,傲然道:“顛倒黑白,血口噴人,明明仗着人多勢衆,還口出污言。”
絕色女子妙目流轉,看向戰千羽,婉轉一笑:“怎麼,這位小兄弟可是不服?”
戰千羽正要說話,卻被李臻搶先道:“服與不服,皆有天道人心,但若是信口辭黃,辱人門楣,我便替你們長輩教訓教訓她。”
絕色女子傲然一笑:“原來是李師兄要仗着年長,欺負後進晚學,多年不見,小妹倒要領教一下,師兄要怎樣教訓我家師妹?”
林婉約見有師姐撐腰,氣勢更盛,一聲嬌叱,手中流光尺急速飛出,擊向方道明。一旁戰千羽見這刁蠻丫頭這般可惡,心中大怒,想要出手阻攔,已是不及。
電光火石之間,天空突然一聲鶴鳴,兩道勁氣橫空出世,化作一龍一虎,氣勢縱橫,威力無邊,頓時將那流光尺禁在空中,動彈不得。
林婉約花容失色,但見一瀟灑不羈的男子飄然而落,立於方道明身前,單手虛空一抓,便將那流光尺握在手中。
在場衆人皆是臉色一變,林婉約更是焦急,這乾清流光尺乃是天絕谷寒山寺的極品靈器,是自己仗着師傅寵愛,多番哀求,才得於師傅恩賜,不想今日被這男子收去,回去如何向師傅交代,當下求救般望向師姐。
絕色女子臉色微寒:“原來是太易宗的忘塵子師兄,師兄修爲精深,仙道十門人盡皆知,今日卻要欺負別派師妹嗎?”
在仙道十門中,太易宗的名望和仙劍門一時瑜亮,難分上下,絕非天絕谷寒山寺能夠比擬,應忘塵更是仙道十門中最爲出色出名的年輕弟子,故而這絕色女子也不敢過於放肆。
應忘塵眼神凌厲,逐一掃視衆人,最後落在林婉約身上,冷然道:“韓清慧,你無須激我,忘塵子自是不會不分輕重,但若是有誰欺負我家兄弟,那忘塵子拼着揹負以大欺小的罵名,也要教訓教訓她。”
方道明小聲道:“大哥,一場誤會,還是還與她吧。”
應忘塵道:“兄弟,你天性純良,寬以待人,但人心不古,還是要小心一些。”
“小弟曉得,這次僅是誤會,還是算了。”
應忘塵冷哼一聲,放了乾清流光尺,被林婉約急忙收了。
一旁的李臻和戰千羽暗暗心驚,沒想到幾日不見,方道明居然和太易宗的忘塵子扯上關係,而且交情非淺。
韓清慧帶着林婉約去了,其他三名弟子也是掩面而走。應忘塵對李臻道:“怎麼,你們還不走嗎?”
李臻對方道明道:“你且隨我回去見過掌門。”
應忘塵道:“我兄弟爲何要去見孟園主?”
方道明小聲對應忘塵說了前因後果,後者道:“原來兄弟還有這般因果,理應去拜見孟掌門,不過兄弟不入儒園也無所謂,來日隨我回轉太易宗,我求師傅收你爲徒,自是可以修仙問道。”
方道明聞言一笑,未置可否,隨李戰二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