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日拽過手,着這隻“貓”對他們:“你們一個個過去,我和手先擋着。”手着龍丘日,想:你擋擋拉我幹嘛,當英雄還帶帶人的?
“貓”走他倆跟前,龍丘日握住懷裡的金墓碑,祈禱裡面的神靈能保佑他。“貓”還真停住不前,突然朝着水中跳進去。但是,它一進水中立馬齜開牙齒,拍打着水花“噢喔噢喔”地吼叫。堂叔剛靠上背後的山石正準備走,聽“貓”的跳水聲,拉着他丫頭手的左手忽然抖起來。
牛姑娘問他爹怎麼回事,堂叔哆嗦着:“是水得貓水得貓!”
“真是水得貓啊?”龍丘日其實自己也猜是水得貓。
“是這東西,離水遠。”堂叔。
龍丘日想起上次和四哥一起時遇的水上浮棺,見過這水得貓,傳能一下午翻過七十二個塘,在水裡力氣大過水牛。堂叔挨着牛姑娘慢慢移動,對他們:“它一離開水比雞勁還,離水遠不用怕。”
這水得貓露着個頭漂在水上睜着兩隻鴿蛋大的眼瞅着他們。龍丘日指着它罵:“還真是下三,無事生非幹嘛?個傻鳥,你他孃的倒是上來呀!”他假裝手一擡,水得貓立馬頭往水裡一縮,引得他和手哈哈大笑。勁秋跟在葛地後沿着道挨着山石平移,喊龍丘日讓他快走。
堂叔手中的燈傳給了葛地,照水得貓忽然潛入水中,消失不見。龍丘日不見水得貓,心裡的一個麻花結解開了。
六個人一步一寸,只敢慢不敢快,腳底下從右後方奔馳過來的水流撞擊進這個水灣中又立馬撞迴流右前方去。龍丘日好不容易熬道的盡頭,摳着岩石要轉彎換前面這條道,水中忽然“撲通”一聲,他們以爲是誰掉水去裡了,互相探望,卻沒人落水。
龍丘日正奇怪,不等他低頭怎麼回事,自己突然感腳下有東西拽他褲腳,隨即心徹涼,腳下拽着的正是那隻水得貓,然後自己從巖壁上失足掉下去。勁秋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衣服,但是用力過猛,勁秋身往前傾去,手和葛地同時喊着又把勁秋的衣服抓住。由於勁秋靠近拐彎處,所以手和葛地使力比較方便,摳着巖壁將勁秋硬是拉回來,而底下的水得貓也撕爛龍丘日的褲腳掉進水裡去。
堂叔和牛姑娘淌了滿頭大汗,半天都沒話。龍丘日更是捂着心口,喘着大氣,三魂散了四魂倒欠閻老大一個。底下的水得貓潛入水中再次消失。勁秋拉着龍丘日的手,自己手都被他帶着震。
龍丘日爬上來,苦笑着:“他孃的命差弄丟了。”
堂叔哭笑不得,:“我們被你嚇嘍!”
龍丘日朝水裡呸了口唾沫,罵道:“你個鳥貓,來呀!”
“…………來呀……來呀……來呀”,回聲迴盪了好久。
繞對面再走一段下了道,這裡路道寬廣卻也是挨着山走,下面是河谷,水流的前方黑乎乎不見,燈照不那麼遠。龍丘日提醒他們要提防底下的水得貓,所以他們都不敢靠近路邊,貼着山走。藍幽幽的燈光映青黑色的山石上,發射進他們眼中的是很漂亮的彩色光。
手摸着山石的手忽然感覺出來石頭上全是坑窪不平的洞,剛想湊近了,卻被堂叔走過來遮住。他轉過來要推開堂叔,對面的這座山上竟然吊滿了棺材,和剛纔見的紅木棺材一模一樣。原來堂叔走過來是發現了這個,大家都舉着頭傻瞪起眼。
龍丘日拿過來燈,舉得高高的,照這片棺材比剛纔的要多出三四倍,而且這回棺材是正立放的,頭盡處一根鐵棍直接插進石頭中挑着諸多棺材。這樣的放置,棺材不是財棺,是屍棺,堂叔沒敢出來,怕給他們壓力。
堂叔左手後方是紫氣聚集之地,若在地上那是東南角,但這地下那處便是西北角,水北山陽,這裡吊棺材的山面和剛纔那裡吊棺材的山面是平行的,同對西北角。這麼好的地勢,水的走向又對,棺材裡面的屍體定可保萬年不腐,變成糉的可能性大爲有之。堂叔是打最壞的打算,若是糉真的從棺材中蹦出,自己的玉筆洗尚且可以擋住,手的艾草香包,龍丘日的金墓碑,皆爲辟邪厲物。
棺材順着山一直往左綿延而去,和底下的河道平行而存。手頭一次見這麼古怪的殯葬方式,猜一給他們聽:“墓主人三宮六院妃一定多,死了還不忘帶着他的女人,底下繼續享樂。”
牛姑娘噗哧一笑。龍丘日假裝數這些棺材,淫笑着對手:“身沒了,魂還想被女人磨散了?”
手嘿嘿着:“一晚上的次數能趕上我們一年。”
堂叔怕他們的被丫頭聽,故意咳嗽,然後:“皇帝駕崩了也不會帶這麼多妃下葬,還都個個安排個上等棺木,還這般打扮。”
“奧”,手突然想後面的山石。他推開堂叔,藉着燈光石頭上一個個指頭大的窩,而且是隔一塊有大窩。起來倒像是……
“蜂窩吧?”堂叔。
“蜂窩?”手跟着反問,其實他猜可能是石蜂窩。
堂叔走近用手摳石頭,石頭很軟,他摳出一塊放口中,卻一嘴吐出來,又連吐了好幾口唾沫。他們都問怎麼搞怎麼搞的。他摳着舌苔上的白色物體,聚了口唾沫又吐了出來,這才來得及:“我的娘哎,眼水都給它酸下來了。”着,他又摳舌頭,往外吐口水。
手也摳了塊,起來像是石頭,但是坑坑窪窪的,和攤上賣的野生石蜜一個樣。他準備放一塊,是不是真的這麼酸。堂叔見他要吃,慌忙奪過來,:“酸得張不開嘴,不能吃,這不是石蜂蜜。”
“這是水蜂蜜,不能吃。”堂叔補了句道,又往外吐口水。
“啊?”他們都不知道水蜂是什麼。
堂叔:“水蜂在石頭裡做的窩,要是石蜂,這石頭能甜得齁人,我的娘哎,真是算夠嗆了。”
龍丘日也摳了塊,放在手上捏,問道:“這麼酸?”
堂叔答道:“嗯!還苦呢!”他隨手把石頭丟下去。
龍丘日他們,一嘚嘴,張口吃了蜜石頭,頓時口水沿着兩邊往外汪,猛地一吐。堂叔“”過頭,還以爲他中風偏癱了,見他口中吐出石頭,頓時氣翻起白眼。龍丘日不能話,使勁摳舌苔,往外使勁吐口水,口中“呀呀”叫着,拿頭往牆上撞,他們在一旁捂肚笑坐地上拍手。
堂叔龍丘日一臉生不如死的感覺,也好笑了他。勁秋和手笑得都停不下來,眼水跟着淌出來,指着龍丘日使勁罵:呆呆!
龍丘日酸漸漸好些,勁秋笑着停着站起來,道:“我娘哎,笑呆了。”
堂叔問他:“不是叫你別吃了?”
龍丘日口齒不清地回道:“我以爲你騙我。”
勁秋和手又笑,堂叔:“騙你幹嘛?是甜的我還能不講啊?!”
龍丘日氣得一臂甩飛了石頭,回頭又摳了一塊,要往勁秋口中塞,罵道:“你個鳥秋,叫你笑叫你笑!”勁秋反抗着拿手捂着嘴。他倆人正“廝打”時,下面忽然傳來水得貓的叫聲,然後對面從底下黑處爬上來一隻水得貓,然後接二連三爬上來幾十只,呈直線排成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