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日覺得不對,要是幻墓那一切從來後所有的東西都是不變的,可是從這繩索的位置就可以判斷出這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手子說:“只有拿到繩子才能上去。”他的意思是要有人去取繩子。龍丘日說:“……”然後,他就往塔那邊跑。而塔上面的藤蔓也都伸到了地面。
藤蔓身上的顏色由青黑色變成了赤黑色,光禿禿的藤蔓上有條條裂紋。龍丘日腳剛跨近瞭月塔,藤蔓就瘋了似的揮動起來,在空中跳起舞來,左搖右晃,欲伸又止。龍丘日被這些舞動的藤蔓嚇住不敢往前了。
他們在後面也看到了情況,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着龍丘日。龍丘日悄悄地近一步再近一步,想着只要動靜小藤蔓就不會攻擊自己。但是,龍丘日一往前走,藤蔓就都一翹頭。龍丘日頓時站住不敢動,望這瞭月塔這麼高,要是被這些藤蔓給纏起來,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大家都瞅着他,龍丘日也感到了,但是這藤蔓都活了,誰惹得起呀!繩子的尾巴拖在地上,要是一下衝過去倒是有可能奪回繩子。龍丘日衡量着,想着藤蔓不過是成了精又不能吃人,但是,他頭一擡望上去突然看到瞭月塔上方竟有個半月牙。月光照得樓上的景物清晰可見,他又清楚地看到瞭月塔的頂層站着一個人,頭就頂着月亮。
龍丘日看着這個人,全身素裹着黑衣服,頭上蒙着紗巾,神神秘秘的,又怕驚動了藤蔓,就不敢喊出來。可是,他自己沒做什麼動作,瞭月塔上的那個人卻像鬼魂一樣,從上面飄浮過來。奇怪的是這個人並沒有在地上投下影子。當他飄到山牆附近時就突然消失了,然後從山牆裡傳來風聲和水浪的聲音。聲音就持續了幾秒。
他們也都呆呆地看着,龍丘日沒留神身後,腳下突然有東西躥過去。他心裡一涼,想到是藤蔓,可是自己的雙腳並沒有被纏住,低頭看時,發現藤蔓從自己的褲襠下鑽過去,四周也都遍滿藤蔓。藤蔓像在尋找着東西,大範圍地將他們包圍住。堂叔他們幾個都往後直退,也不管地上的土包裡還有沒有殘餘的血螺了。
他們被逼到牆邊,藤蔓卻依然往前上。而龍丘日則毫無事情地站在這些藤蔓中間。勁秋嚷嚷着往牆上靠了,堂叔見龍丘日這樣,一把拽出勁秋擋在前面,藤蔓剛觸及到勁秋,勁秋心一縮,藤蔓卻都往回撤去。一大片的藤蔓往回都撤走了,四周頓時明亮許多。
而上面的這顆月亮還在,那個飄進畫子裡的人不見出現。勁秋頓時激動起來,對着龍丘日叫喊起來。龍丘日說:“哎!剛纔進去的那人看見了沒?”大家都說看見了。龍丘日說:“……”勁秋搶說了,“這其中必有蹊蹺,你信不信?”龍丘日說:“呆子都曉得。”勁秋說:“你曉得?”龍丘日說:“我怎麼不曉得?”勁秋說:“奧,呆子。”
龍丘日走過來,說:“你就嘴不慫。”堂叔說:“戒指在我這,你倆卻能讓這些東西退走。”勁秋說:“堂叔你是知道我和丘日吧?”堂叔說:“?”勁秋說:“不然你推我幹嘛?”堂叔說:“奧!我就感覺你倆……”堂叔沒說了,他其實想說“你倆是比較特殊”。勁秋得意,龍丘日說:“堂叔你猜的沒錯,自我進了這裡後,身上的這蟲紋和血痕都淡掉許多,而且我的手知道疼。”堂叔說:“你的意思是這上元和你倆有關係?”
龍丘日說:“你說湊齊鬼戒可以打開門?”堂叔說:“這些都是詭異文化,秦漢有黃腸題湊,金字覆鬥,晉有巨石堆坑,當朝又有火弩炮射,這南夷來的我可不大懂。【悠*悠”手子呵呵笑,說:“堂叔經驗這麼多,你若不懂,那我們可怎麼辦?”堂叔說:“年輕有爲,年老了就順牆根了。”大家都笑。
龍丘日說:“鬼戒,應該有戴法吧?”堂叔說:“那個,人多矛盾難免有,但是,你看,丘日……”龍丘日說:“堂叔你想說什麼?”堂叔折過話題,說:“秦漢前就有男女互送戒指的傳統了……”龍丘日說:“男女之間的信物?”牛姑娘臉紅了,往後站了幾步。
手子說:“奧,堂叔你說的這,我倒是想起件事,我老孃親在過世前給我留了幾件遺物,其中就有個環形的器物,當時,我不知道是何物,你這一說我就知道了孃親的意思了。”堂叔聽手子說完,說:“你孃親想的周到,不過,這戒指向來是大戶人家才能佩戴得起的,你……”堂叔話沒說完,手子就哈哈笑起來,然後抖動着肩膀,一副既得意又羞澀的樣子,他這麼一動,咯吱窩下的傷口又被掙開了,就疼。
堂叔接着說了,“哈哈!也難怪,佩戴的人少之又少,知道的人不多。”手子說:“嗯,知道,就跟誰知道叫驢那玩意能吃呢?”堂叔是黔地的,當然知道手子說的那什麼意思,在意又不在意地掃視下手子。牛姑娘羞得漲紅了滿臉,像吃了芥末。
當下,龍丘日跺了下腳,卻產生了巨大的聲響,迴音迴盪着,久久不退。堂叔說:“……”勁秋說:“你孃親給你的東西,你都不知道幹嘛的?”手子剛要說話,龍丘日抓着眉毛說:“堂叔你說戒指是男女互送信物的,那……”“對了,其實,戒指最早也不是用來作爲信物的。戒指戒指,是用來戒除人心魔障的,但是又有皇妃佩戴此物用來回避皇帝的御幸。”堂叔插道。
龍丘日說:“我覺得這沒多大……”後面的話溜到嘴邊,龍丘日就聽到勁秋和手子在耳語。勁秋問手子什麼是御幸,結果手子給說成“愚性”,說是皇帝對皇妃們使用暴力。龍丘日接着說:“堂叔,南夷來的一幫野蠻之人,你說的皇室做法和他們應該關係不大。”堂叔說:“哎……你說關係不大,那你知道爲什麼這些叫西嶺鬼戒?”堂叔把六枚戒指往手上一掂。
龍丘日說:“?”堂叔說:“那個老江湖上曾經出現過西嶺山土匪賣鬼戒一說法,他們會製作種燒火的器皿叫蜂箱爐,用好檀料做的木炭燒紅爐子,然後取從剛出生沒多久的童子腦顱骨敲下來的整塊骨頭,用火薰陶一兩天,這骨頭,就變得柔軟無比,然後再做成圓環狀。從這裡出去的人都是些摸寶高手,他們在江湖上那什麼都見過,都說這裡的戒指和西嶺土匪做的戒指十分相似。”
龍丘日說:“以前真有人進來過?”堂叔說:“你知道的江湖上也有人知道哎,別以爲就你們知道哎!”手子說:“那這鬼戒豈不是和南夷一點關係都沒,這個……”堂叔說:“關係本就不大,不過,這瞭月塔是真的。”
龍丘日說:“西嶺鬼戒,這是西南邊陲之地吧?”堂叔說:“西嶺靠近身毒。”龍丘日說:“西域毒梟,南夷蠻人,但是我朝,我朝也帶進來不少這些地方的人,可以說西嶺和南夷和我們中原,算不上離得太遠,北有蒙古乳糕,東有琉璃龍魚,這南夷和西嶺我想……”堂叔說:“?”龍丘日沒繼續說話,愣了下,然後突然說道:“西嶺鬼戒說的不是這些,皇宮裡的做法,這是我們中原的方法,但是,南夷那麼遠的地方,這東西的意義一定不一樣,而且你們沒有發現嗎,這裡沒有一處出現了之前我們見到的那些標誌。”
大家都知道龍丘日說的是男性生殖器圖紋和禿鷹頭標示。大家都疑惑地看着龍丘日。龍丘日說:“你們看,墓是一體的,之前出現的那些標誌爲什麼這裡沒有,不知道你們聽過海里有人魚的事……”龍丘日倒抽口氣,緩了下語氣,手子立馬就說:“龍兄,你到底想說什麼?”龍丘日一臉鎮靜,說:“我姓龍丘……”然後,他又說:“我就是舉個例子,我怕是我想多了。”
堂叔見龍丘日是一臉的遲疑,便說:“嗯?嗯?”龍丘日望着堂叔說:“既然海里有人和魚結合的東西,那麼很有可能人就是從海里上來的。”堂叔插了句,說:“……”龍丘日問:“?”堂叔沒說話,龍丘日接着說:“人是從水裡上來的,那就是說我們的祖先和我們都知道皮囊這個東西,也就是說東西包東西。”勁秋大腿一拍,說:“我的娘,都給你繞糊塗了。”
手子和葛地也紛紛說聽不懂。龍丘日羞澀地一笑,說:“哎!我就直說了,我們所講的風水都可能跟這有關,墓裡不是沒有標示,墓外的,那是男人的,這裡面,難道你們還不懂”堂叔不懂,大家都說不懂。龍丘日說:“墓有墓的講究,你看,外是剛氣所在,護衛着墓內,所以外有男人,墓內則是柔氣所在,但是內外是調和好的。”
堂叔眨眨眼,搓下團眼屎,說:“你想說什麼呢?”龍丘日大氣一出,說:“這戒指其實是女人。”他沒好說,是女人的生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