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是沒有糉子,但是疑問卻依然籠罩着他們。龍丘日總感覺事情看似複雜又十分簡單,開第一口棺時,老鼠在其中作祟,後來就再沒有老鼠鬧事了,糉子就更無從談起了。可是,看似簡單的事龍丘日卻又沒有任何頭緒。
堂叔說:“來之前,塔是完好無損的,那葛地手子你們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手子一慌,說:“你不會懷疑我吧?”堂叔說:“不是說這個,你和葛地是怎麼進來的?”葛地看看手子,說:“我們挖洞進來的,怎麼了,和你們一樣。”
堂叔問他們有沒有遇到島上的環形水流,泥裡的黑泥鰍。手子和葛地都點頭說遇到,後來誤打誤撞遇到了一個城樓。堂叔說:“奧!”龍丘日說:“剛纔你們說來找洛書?可是洛書明明就不在這裡。”手子說:“啊?”龍丘日說:“洛書在我這裡,不是在這裡找到的,說來巧,洛書就在堂叔住的地方。”
葛地咧了嘴,說:“這麼巧!”勁秋說:“巧的事多的很呢!”葛地說:“奧!”手子說:“我想還有人超我們更前來過了,這麼個有名的湖,一定是藏龍之穴。”堂叔說:“這裡的風水佈局,你也能看出來,九宮離有乾,一宮坎有坤,震巽屬木,乾屬金,艮屬土,離屬火,坎屬水,這裡可謂是一處龍穴。”
龍丘日說:“不是相地的時候,五個戒指,還少五個!”勁秋說:“鬼杯圖肯定和這五個戒指有關。”牛姑娘說:“淨講些沒用的話!”龍丘日說:“什麼沒用?你知道?”牛姑娘問:“啊?”龍丘日說:“你自己都不知道哪對哪!”堂叔說:“小女雖然年紀輕輕,但也進過皇宮當過侍女,和我也學過幾年的察砂點穴呀!”
氣氛一下就凝固了,葛地說:“不簡單,還進過皇宮呀!”手子也拖着贅肉笑。【悠*悠堂叔說:“這裡棺材擺放如初,偏偏剩下十五口棺材,我想可能是當初進來的人不多,可能就來了五個,正好拿走五個。”葛地說:“那我們有六個人。”龍丘日說:“不是這樣的,當初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是老行家,一般遇到什麼情況會把棺材擺回原位?”
堂叔說:“老規矩是進墓開棺只撿值錢的拿,剩餘的不能動,而棺材自然是必須要歸放到原位的。”龍丘日說:“我就猜到是這樣,人都去了,誰不能說睡不好,既然前面來的人守規矩,那……”葛地望着龍丘日,龍丘日卻沒說話,然後勁秋一個噴嚏打出去,葛地笑着說:“你慢點慢點!”勁秋也笑,龍丘日愣了下,然後說:“那就說明,當時沒有發生什麼事,就需要五枚就可以了。”
堂叔說:“那我是聽錯了?”龍丘日說:“什麼的?”堂叔說:“江湖上都說是十顆!”龍丘日說:“那是傳言,傳言還說這裡有洛書,你們都找到了什麼?”…………“我看,五枚就夠了。”勁秋說。他們沒理勁秋,龍丘日說:“鬼杯圖,西嶺鬼戒,這都是一條線上的事,既然這裡的風水佈局合五行星宿,那墓的主人就有本事鬼藏起這鬼杯圖。”
五十口棺木開了也不過如此,龍丘日想再怎麼講都是南夷上來的原始族人,中原的風水術他能懂幾何?想到這,龍丘日更佩服自己,生不苟同雞鴨鵝輩,不會蜉蝣般苟且偷生,亂世出英雄,哈哈!龍丘日像受到了蠱惑,竟洋洋得意起來。
他們頭頂上的十根鐵索突然掉下來,打在龍丘日頭上,鼓出了個包。【悠*悠鐵索連着的圓盤從他頭上滑落下來,掉在地上碎開。龍丘日捂着頭叫疼,他們也慣性地往後一退。龍丘日咒罵了句,用腳踢地上的圓盤碎片,卻發現圓盤中有個環狀的東西,彎腰撿起來一看,竟是一枚戒指,和這五枚是一模一樣的。
堂叔眼睛往外發光,手子手一伸,拿過來就對比起來,說:“一模一樣!”說着,他頭擡起來看着他們幾個,龍丘日說:“巧事多多。”手子說:“堂叔?”堂叔說:“……?”手子說:“六個人六枚戒指,你說該怎麼弄?”堂叔說:“……”龍丘日說:“戒指是用來戴的。”他拿過一枚戒指往手上戴,他們就都拿了戒指往手上戴,可是戴上去後卻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塔身發生了晃動,然後他們都有種感覺,身子在慢慢往南邊傾斜。
而正對着他們的則是牆上的那幅圖,除了手子看到其他人都還沒注意到。這時,塔體慢慢傾斜,他們才注意到山牆上有個大海螺,先都是吃了驚,然後都看出來是幅畫。塔說倒就倒,他們都沒做準備,自然顧不上說三道四,都急着要下去。
手子叫着:“牛姑娘先下去!”龍丘日給勁秋鼓鼓嘴,然後看着牛姑娘慢騰騰地往下爬,他剛要催,手子就說:“別急,慢慢來。”龍丘日頭一扭,咬了下嘴脣,勁秋就說:“多管閒事!”聲音說得小,卻被那個手子聽到了。手子比勁秋高,就俯視了下他,然後說:“別急別急!”
等牛姑娘下去了,龍丘日忍不住讓堂叔先,自己說:“勁秋,走!”說着,勁秋就跟着龍丘日接着繩子往下爬。此時,塔體已經有了傾斜度,但是表面覆蓋的藤蔓卻更多了,像是在保護着塔體。龍丘日奇怪不已,爲什麼有人來塔沒倒,偏偏自己一夥人來了塔就倒了。
由於他們是先下去的,所以龍丘日心裡不緊張,反正後面還有三個。堂叔緊跟着勁秋下來的,後面依次是葛地,手子。龍丘日看到葛地還忙着在擺弄鐵鉤,堂叔又十分笨重,雙手抱着繩子一點一點往下挪。龍丘日和勁秋都下來了,看到牛姑娘翻了他們倆白眼然後就都擡頭看着塔在一點點倒。
堂叔頭髮白了一半多,顫巍巍地往下爬時倒頗顯幾分可憐。而就在手子不知道在哪搞什麼但是搞好了後,塔體突然加快倒塌的速度,葛地慌忙往下跳,正好踩到了堂叔的脖子上的老肉疙瘩,脖子後的老肉疙瘩顯然要比沒來這裡前要小得多。
牛姑娘驚叫了聲,龍丘日和勁秋卻往後挪動。葛地扶起堂叔說着含糊不清的話,邊往後退邊朝上看。塔體的裂縫比先前的大多了,像是人用巨斧用天劈下來,手子隨着塔體的倒塌往南下方滑去。塔不但往南邊倒,而且還從上層開始破碎。手子驚得一身冷汗,無限的後悔,要是自己不逞能就好了。
鐵鉤是掛在窗戶邊框上的,塔往南倒,鐵鉤自然就會越來越鬆。龍丘日想到了這,卻無能爲力。手子的身體偏離了塔體,繩子又這麼的細,所以要下狠心往下直接滑還會把自己的手給割破了。手子雙腿在空中亂蹬着,塔卻不和他開玩笑,直接倒下去。龍丘日他們幾個頭一伸,都喊道:“跳,跳……”
離地兩層樓的高度的地方,塔體突然從中間斷開,然後就聽手子一聲叫,兩截碎塔把他埋進了地上。藤蔓的老根由於塔體的拉扯,也斷開了,往外冒綠絲絲的漿水。塔體倒地沒有打起一煙土,卻撞壞了南面這堵山牆,因爲山牆上出來四個大洞,裡面有水往外流。
堂叔說:“氣止於水處,有水則風水大成,我們這是壞了人家的風水了。”龍丘日想還有心思說着些廢話,跑過去找手子,心裡突然想到了九天。一堆廢墟的,怎麼說也是五層的塔,不是小糞堆。龍丘日沿着周邊找,沒見到有手子。
大小橫木,粗壯的橫樑,還有五十口棺材,都堆積在一起。他們喊着手子,卻沒人迴應。一時間,他們都急了,心裡都或多或少在想八成是掛了。可是,扒找了會,就看到一個頭,再扒掉堆在周圍的木頭就看見手子趴着在的,頭上和身上都是血。葛地直接跳到木頭堆上,攙着手子的胳肢窩,將他扶了起來,抱到平地上來。
手子閉着眼,頭上開了口子,腰部也受了傷。堂叔拿出乾淨的布擦了血,又給手子敷藥。龍丘日和勁秋都尷尬地站着。山牆上流下來的水直接溶入了土裡,沒有形成具有規模的小流域。但是,在水流進的那塊土裡突然冒出來無數個土堆,勁秋是第一個看到的。他瞅見山牆下的這些土堆,以爲是水撐起來的,就沒在意。
堂叔學過郎中,包紮得很快,手子卻昏迷未醒。堂叔說是怕受了內傷,不好治。龍丘日想總是在節骨眼上出差錯。牛姑娘突然說:“什麼人?你們倆就顧着自己跑!”龍丘日說:“你說誰?”勁秋看到牛姑娘指着自己和龍丘日,心裡很不爽快,也說:“你指着誰?”龍丘日說:“這事,誰最後走,都是這樣,我們要是最後走呢?!”牛姑娘說:“你們有最後走嗎?”龍丘日說:“是他自己要先走的,我有什麼辦法?”
堂叔沒說話,有意讓自己的丫頭吵。龍丘日氣得和勁秋呆到一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