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龍丘日突然覺得自己的手像是有了感覺,失去的知覺又找回來了,因爲他感覺到了樓梯的冰涼,手非條件反射般地縮了回來。龍丘日高興了,忙對後面剛跨進樓裡的勁秋說,勁秋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手也有了感覺。
“是有了,是有哎!”勁秋笑起來,龍丘日就不悶笑起來,心裡樂得很。但是,龍丘日看到自己的手指上還是一條紅色血痕,心就掉了回去,但是還沒等他在心裡鬥爭到底手恢復了知覺是不是好事,耳邊就聽到九天的喊聲,接着胳膊被勁秋搗了下。
九天都走上去了,龍丘日昂着頭走着往上看,上去後才發現樓上開了一扇窗,有光射進來。這哪是木箱,這就是一口比普通棺材長出三四倍的黑棺材,黑棺材被圍在周圍的木壘寶塔懸空吊着,黑色的木塔下連着的是黑色的銅鏈,每節黑銅鏈都有手腕粗細,木塔和湖邊見到的寶塔羣是一樣的,這是這口吊着的長棺材讓每個人都起了疑惑。
從這些發黑的銅鏈可以看出來,這口棺材吊在這有些年頭了,遠遠看去,還能見到累積了多厚的銅鏽。一共十座木塔,看起來要比湖邊的寶塔要少,棺材上的銅環也都有幾個拇指那般粗細。
“哎!不對,哪有這樣的棺材?!”九天站在棺材正下方舉着頭看。龍丘日走過去,看到棺材竟是人形的,也“哎?!”了下。大古樓裡就只有兩層而且還在半空中懸着口大棺材本就很奇怪了,現在從這底下看,竟看到棺材底部是個人的形狀。
堂叔也上來了,勁秋還在捏自己的手,堂叔就站到棺材底下看,發現棺材底下是人形浮雕,這口棺材像是人精心雕琢的。堂叔心裡犯疑惑了,這古樓的主人到底是誰,竟有這實力來給自己搞個這樣的棺材。
古樓不是墳場也沒有鬼怪,但是昨晚聽到的那動靜,難道棺材裡真的有糉子,那隻堂叔說的倀鬼在這棺材裡?龍丘日四處看了下,這一層裡空蕩蕩的,除了這懸着的東西就沒了,他就擱心裡思索着。
牛姑娘看到勁秋也不說個話,就白他一眼,說:“你倒快活的很,就在那擺弄手了。”勁秋夾了一屁股的高興就忽地一個屁就放走了,他沒想到牛姑娘會這樣說。但是,龍丘日知道牛姑娘這種人的性格,廢話多,愛管閒事,還喜歡裝理直氣壯。這事情剛平穩了下來,牛姑娘的這種性格缺陷就又爆發出來了。
勁秋把手縮回袖子站在一旁不說話了。龍丘日倒吼吼起來說:“哎!走吧,也沒什麼看的了。”龍丘日也捏了下手,疼。
可是,頂上突然一聲響,他們立馬擡頭看,發現棺材一頭的兩根鐵鏈斷了,龍丘日趕緊往樓梯口那走,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大嬸,哎?那個大嬸呢?突然背後又是一聲響,九天跑的急就把龍丘日撞到了。
再看那口棺材,左右兩側的銅鏈都已斷開,只留尾部的兩根鐵鏈還拽着棺材,棺材就豎着懸在空中了。但是,就在龍丘日望着棺材的後一刻,那兩根鐵鏈同時斷開同時傳來一聲“蹦”,眼前的大棺材就如同一塊巨石垂落在他們面前。
五個人都驚呆了,耳朵邊還響着嗡嗡聲,棺材震起一大片灰,灰飄在空中。勁秋被嗆到了,就罵道:“四個老東西也不把這上面打掃打掃!”牛姑娘愣了下,纔想到勁秋是在說之前在古樓裡摸紙牌的四個老嫗,就開口說:“你不也有老的時候?!”
牛姑娘像是辣子吃多了句句沖人,勁秋以爲是自己說錯了,就沒敢回嘴,心裡卻想着女人變得真實快。
堂叔走上前去,在棺材前止了步,看到棺材蓋也是個人形浮雕,這人有九天兩個高。九天看着棺材蓋發着呆,然後正當龍丘日要說話時,他就開口說:“這圖是誰雕的?”“啊?!”幾個人都驚着問。
九天木木地靠近再靠近一點,指着棺材蓋說:“看這上面!”
龍丘日湊過去看,看到人形浮雕上確實刻滿了東西,貼近了看,就看到上面有人有集市有山有水,栩栩如生,呼之欲出。龍丘日看不明白什麼意思,就擡起手來推棺材,對他們說:“來幫一把!”
但是龍丘日拿手推卻推不開,就拿手提,九天就幫着推又來往上提,棺材紋絲不動。堂叔就笑道:“別以爲每個棺材都是合上這麼簡單的,一把火燒了!”
“啊?!”龍丘日說,“能燒嗎?”
堂叔板了臉說:“怎麼不能燒?!燒掉!”九天沒說話,又看了眼棺材蓋。堂叔跑下樓,取來火把和松油,讓他們都走,牛姑娘留下陪他爹。堂叔把松油澆上棺材,然後點了火,火一開始起的很高,但是剛烤熱了棺材,棺材就呼地往外吐白煙,然後火就滅了。堂叔嚇得拔腿就跑,牛姑娘也就跟着跑出古樓。
那股白眼透過窗戶飄到了外面,給龍丘日他們看到了,但是很快又消失了。棺材蓋上畫的到底是哪個地方,這古樓好生奇怪着,裡面的主人也不露個臉,鬼杯圖怎麼又跟着扯上關係,龍丘日急得那腳往地上直跺,卻發現腳底下沒了知覺,就驚,摸手,也沒知覺了,龍丘日腦袋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勁秋還沒發現到自己的手沒了知覺,剛剛還準備和龍丘日說笑,說棺材裡老鬼放了個屁。堂叔和牛姑娘衝出來,堂叔腳下一軟,跌了個狗吃屎,擡頭一望,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身邊就一聲巨響。一塊瓦摔碎在堂叔旁,驚得他全身一抖,又看到龍丘日倒在地上,勁秋在旁邊搖着龍丘日。
牛姑娘扶起堂叔,就喊着龍丘日的名字。龍丘日只是暈厥了下,醒了就立馬站起來,打了下勁秋的手,勁秋忽地一愣,才知道自己手上又沒了知覺。兩人都沒說到這事,牛姑娘問,他們也不說。九天就“嗯嗯”干擾了氣氛說:“那個,我們去那個湖看看吧!”堂叔擦擦手上的水,雨還在下,但是很小。
回到道房裡,他們發現大嬸不在了。龍丘日嚯嚯着,說:“就這個膽!”他們背上包袱就往西走去,西邊是那個塔湖。站在坡上,沒看到湖面上有黑烏鴉,到是那十六個寶塔卻穩穩地斜着。九天看到湖就自己說:“這湖和古樓真是一對的,廢物土地一日不進貢足夠的陽氣,這個湖就餓得不行了呀?!”
這話說的很玄,但是當他們上了湖堤,就看到了湖裡滿是一人長的大魚。魚竟都翻着白肚子,不動,像死了?“魚下籽?”龍丘日覺得自己在瞎說,但是堂叔卻點頭說:“那年來,湖裡的水就是熱的。”
難怪魚能在這個時候下籽,原來是因爲這裡的水比其他地方要暖。怪事,怪事,他們都這樣覺得,更奇怪的就是腳下的和其他十五座寶塔,黑岩石雕做的石塔看起來總像是一羣禁衛軍在看守着這片廣袤的湖域。
龍丘日想撩起衣服看,但是天太冷,站在湖堤上地勢高風吹得冷。這湖堤修的好,結實緊湊,西柺子那還有塊奠石。勁秋數了下石塔,發現都是六層,每一層都是光滑滑沒有任何雕琢,黑岩石被風吹雨打的發亮了,雖然這天陰着。
這七九天,要不是下雨也沒這麼冷麼。可是雨一下,漸漸湖面就起了霧。他們是站在湖堤上商量着的。龍丘日問堂叔鬼杯圖是不是在水下,但是堂叔竟說他不知道,說也是聽別人說的,這鬼杯圖就在這湖裡藏着。
鬼杯圖在湖裡藏着?不在湖裡那就在湖中心那小島上呀!霧一起,小島就消失在白色中了,風吹來些霧氣,空氣裡竟就瀰漫這花香了。龍丘日突然想到了河伯墓山上的春天般的樹林,難道小島上也有這樣的林子,還開着花?
空氣中的花香刺激着堂叔的鼻腔,他就打了個噴嚏,正好噴在勁秋下巴處,一團大鼻屎就粘在了勁秋下巴上。勁秋準備火,又想到牛姑娘就沒敢怎麼着,悄悄地把鼻屎給彈開,龍丘日搗搗九天,兩人就偷着笑。
回頭看,古樓的身影還在,一條大魚撥弄的響聲讓人心一晃。人麼,天性是愛水,但是天性裡也怕水,這水裡,誰知道有什麼東西呀?!
霧越下越大,最後就蓋住了整片湖面,但是奇怪的現象卻突然出現,白色的天空,出現了五彩的祥雲,而且這祥雲開始是分散在整片湖面上的,慢慢就在他們的抖索中聚到了一起。湖面起祥雲,這是好兆頭,但是這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要找鬼杯圖到底要去哪呀?!
龍丘日拿左手剔着右手手指甲縫裡的髒,越剔越狠,但是始終感覺不到疼。要是耳朵也能這樣就好了,晚上睡覺,隔壁人打呼,雞打架的,都聽不到,還能睡個好覺,但是他想到這突然就不敢想了,怕以後真會這樣,那可怎麼辦,不能想。不能想麼,光在這呆着也不行呀!
但是湖面上的那祥雲就突然“轟隆隆”響起來,是雷聲,聲音隆重而深沉,像是悶人在悶吭聲。彩色的雲上有道光,看仔細了,就發現那是罩在上面的雲彩分開了,太陽就照下來了,射得這湖面上的雲就成了祥雲。雷聲響着響着忽然像人打呼息了聲,然後就見一道耀眼的白光從裡面射出來,刺得人眼發脹。
而龍丘日正低着頭,耳邊忽然就消失了勁秋幾人的聲音,擡頭再看人就不在了,卻見到了一股子白光,眼前就忽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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