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分界之海上。
冷清的月光灑滿了沉靜海面,漆黑如墨的天空上掛着漫天的星斗。
向下望去,海面也有數不盡的星子。
這一刻,蔚藍的海水好像變成了一面鏡子,將美麗的星光,月色折射倒影在一廣闊無垠的海面上。
一艘巨大的艦船行駛在這海面上。
放眼望去,漆黑的夜幕中,艦船上燈火點點。
猶如無數星子揉碎了,放在哪船上。
船上燈火輝煌,倖存的人們推杯換盞,寬闊的甲板上,擺放了許多桌子,桌面上放着一盤盤噴香的烤肉。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或是三三倆倆的湊在一起,開心的聊天,說着笑話,逗趣的事。
經過白天緊張激烈的戰鬥之後,這些艦船上的人族高手們,彼此之間已經熟悉。
同一小隊的人甚至開起了玩笑。
“我記得那天鷹飛過來的時候,你都嚇得尿褲子。”
“瞎扯,老子可沒有,我殺了八十多隻天鷹呢!”
“那是惱羞成怒,爆發出來殺掉的吧!”
一羣人擠眉弄眼,哈哈大笑。
美味的食物,香氣撲鼻,醇香的酒水,勾引着肚子裡的饞蟲。
人們臉上帶着肆意的歡笑,揚着手中的酒杯,高聲的談論。
艦船的氣氛熱烈,就連一些高手也無法在矜持。
紛紛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和人們說笑作一團。
高手在哪裡都是受人尊敬的。
燈火闌珊,酒興正濃。
陳唐站在角落裡看着人們歡笑,手裡拿着一杯酒,自飲自酌。
晚上這豐盛的酒宴正是用白天殺死的天鷹肉烹製而成的。
機智的廚師將肉全都切成了小片,天鷹身上那些豎七扭八的傷痕,便無法在發現。
啾啾!
啾啾!
船艙內一羣小鳥嘰嘰喳喳的叫着。
陳唐目光一柔,向着那船艙內望去。
三十多個鵝黃的小腦袋,抻着脖子,嘰嘰喳喳的叫着。
陳唐一閃身,如一道清風飄過,下一息,他整個人已經消失鑽入了那船艙內。
怒海沉鯊艦上有許多空閒的房屋,找一間房屋來存放這些小東西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唐剛一鑽進屋子,三十幾個小腦袋齊齊的向着陳
唐的方向望來。
見狀,陳唐微微一笑,從空間內取出一把雜糧,向天鷹幼崽撒去。
呼拉拉!
小天鷹閃動着翅膀追着那雜糧粒跑去。
嫩黃的小嘴巴,噹噹的啄着地面上的小米。
三十隻小天鷹一起奔跑的非常的有趣,翅膀還沒發育的他們,如同一羣黃嫩的小雞一樣。
一對漆黑的小眼睛,明亮有神,對什麼都特別的好奇。
兩隻小天鷹吃完小米之後,親暱的湊了上來蹭了蹭陳唐的腳。
陳唐不由蹲下身來,用指肚撫摸小天鷹的額頭。
啾啾!
小天鷹眯着眼睛縮成了一團。
吃飽之後,這些稚嫩的小生命,頓時生出了睏意。
年幼的他們,生命中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長大!
快點的長大!
三十隻小天鷹很快便陷入到了睡夢之中。
只有在天鷹年幼的時候建立起來的感情纔是最牢靠的。
所以陳唐才親自餵食,多和這些天鷹嬉戲。
後背一涼。
陳唐猛然回頭,厲聲道:“誰!”
戰鬥的直覺,讓他清楚的感應到身邊每一絲的異動。
“主人,是我,你的晚飯還沒吃。”
原始法靈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了陳唐一眼之後,便低下了頭,顯得非常的恭敬。
原來是原始法靈!
虛驚一場。
陳唐忽然想到,原始法靈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中年人,但他的真實情況卻是一個三歲的奶娃娃。
微微一笑,陳唐看着原始法靈說道:“喜歡嗎?你也可以和他們玩耍。”
原始法靈聞言擡起頭,一張古板的中年人的臉,一絲不苟的同陳唐說道:“主人,我不喜歡這麼幼稚的事。”
陳唐的嘴角微微的抽搐。
幼稚?
是在說他嗎?
“當然,我不是在說你,主人。”
原始法靈鞠了一躬,顯得謙和有禮。
先一步,撇清了關係吧。
陳唐嘴角抽搐,卻無法出言再說什麼。
“出去看看吧!”
陳唐臉色微黑,轉身出了門。
剛一出船艙便遇到了熟人。
卓一航抱着手臂靠在船欄上,一張俊臉融入到了暖融融的燈光裡。
陳唐看到他腳步一頓,笑着點了點頭,便轉身欲走。
二人不過數面之緣,還沒好到要把酒言歡的地步。
“你殺死那麼多天鷹就是爲了這些幼崽!你雖然說的好聽,說到底目的還是一樣,利用這些人達到你的目的罷了。”
一段話從卓一航的口中冷冷的吐了出來,陳唐的臉色徒然一變,他看着卓一航微微一笑說道:“哦,你說錯了,這不是我的目的。”
卓一航聞言,譏諷一笑。
似乎在嘲笑陳唐敢做不敢承認。
陳唐眸光一轉,定定的看着卓一航說道:“你想要幹什麼?”
錚!
一道寒光四射的寶劍從他的劍鞘中,霎時飛出,瞬間便抵在了陳唐的咽喉。
卓一航看着陳唐,一雙沉靜無波的眸子裡霎時掀起了狂風驟雨。
從上船開始,他便格外的安靜。
但是這一刻,他的劍飛出的瞬間,他整個人又如同活了過來一樣。
彷彿他手中的劍纔是他的生命!
出劍的他彷彿整個生命都變的鮮活起來了。
雙眸中也有了神采。
“與你一戰!”
“好我答應你了,不過不是現在。”
被寒光凜然的寶劍抵住了咽喉,陳唐依舊能笑的出來,只見他雙眸中眸光探究,似乎在非常好奇,不過才一月的時間,卓一航怎麼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嗡!
寶劍收回了劍鞘,卓一航轉身就走。
就好像剛纔的事,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主人?”
原始法靈在一邊叫了陳唐一聲,陳唐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主人,要不要?”
原始法靈指了指卓一航的背影。
陳唐笑着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咱們走吧。”
這夜艦船上的燈火足足亮了一夜,人們喝的酩酊大醉,出海航行的緊張,迷茫,還有同伴死亡的慌張,全都隨着這醇厚的酒液排除體外。
剩下的只有一腔熱血和對強大的渴望。
大海中兇險無比,但是海島上卻資源豐富,人們對資源貪婪的慾望一旦被開啓,便只有靠無盡的鮮血,戰爭才能填補。
如墨一樣漆黑的海面上,似乎藏着無數恐怖的海獸,他們張開血盆大口,似乎要將這艘海船吞沒入腹。
夜,還很漫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