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啊,哥哥,我們能不能歇歇。”
元兮實在是曬得受不了了索性直接背靠在其修懷裡,把他外裳蓋在自己臉上。
馬車裡傳來某人的哀怨。
“還歇呢,你師兄我都快涼了,快點趕路吧。”
聽到楚慕風說話就來氣,她原本也是可以跟着一起有輛馬車的,這廝非說一輛馬車都夠慢了,再加一輛等趕到南疆他屍體都曬成幹了,還不讓她一起擠一輛。
“你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待在馬車裡快活,有本事你也出來曬曬啊。”
“我倒是想出來啊,只可惜阿言不讓,唉。”
最後的一聲嘆息怎麼聽都是挑釁,元兮一把掀開臉上蓋着的外裳,掙扎着要下馬。
今天她不進去把楚慕風削一層皮她就不叫紀元兮!
“別動。”其修一把摟住前面不安分的人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下馬,道:“師兄現在也是帶病在身你別跟他計較了。”
感覺到腰間的溫熱元兮的氣突然就消了大半,心情竟然還有一絲愉悅。
好吧,既然哥哥都發話了,今天就饒他一命。
好不容易到了南疆,有機會可以好好休息和放鬆一下可這楚慕風就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歇什麼啊,我們快去找大巫,我可不想死。”
元兮給了他一個白眼。現在倒不想死了,平日裡作死的時候想什麼去了。
衛溫言道:“那你就待在這裡,我們去找大巫。”
“我也要去。”楚慕風一口回絕了衛溫言的話。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找大巫。”
元兮掀起楚慕風斗笠上掛着的黑紗,看着他依舊蒼白的面色沒好氣道:“你去了能幹嘛啊,一會頭痛煩了還要我們照顧你,好好在客棧呆着吧你。”
拍下元兮的手楚慕風正色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啊,再說了這南疆這麼大,就算你們找到了大巫,等把他帶過來我早就成幹了。”
說完楚慕風轉身正對衛溫言,語氣像是在撒嬌,聽的元兮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阿言,你就讓我一起去吧。”
元兮還想着打消他的念頭沒想到衛溫言竟然直接點頭了,這倒讓她有些意外,還以爲衛師兄不會慣着楚慕風的臭脾氣呢。
雖然說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是個無主之城,但是也並不像想象中的蕭條,反而因爲靠近邊境兩邊的貿易往來十分頻繁,人們過的也算富足。
街上的商品玲琅滿目,好多都是大漠的新奇玩意元兮從來沒有見過,這一上街就像是脫了僵的野馬,其修看都看不住。
“哥哥你看,這個小盒子好精緻啊。”元兮拿着小攤上的一個珠寶盒愛不釋手。
其修走上前看,鑲着瑪瑙翡翠的八角小盒確實很好看,做工也很精細,風格和中原的含蓄內秀截然不同,雖然上面的珠寶都沒有經過打磨卻另有一番天然的美。
“喜歡的話就買了。”
正打算付錢的時候其修餘光瞥見了一抹粉紅。
“公子真是好眼光,這簪子可是用上好的藍田玉做的。”
小販指着其修手裡的髮簪接着道:”你看這材質通體淡粉,通透溫潤,雕的是出水芙蓉,簪身有云狀白色花紋,最適合嬌俏的小姑娘戴了,和你旁邊的這位姑娘是極配的。”
其修將簪子插入元兮的髮髻,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實好看。
“這簪子和剛剛那個珠寶盒我都要了。”
“其修,你別光顧着帶元兮玩啊,打聽打聽大巫啊。”身後傳來楚慕風的哀怨,看來是跟在他們後面好一會了。
聽到楚慕風的話小販的眼睛亮了,神秘兮兮地湊到其修身邊道:“公子你們要找大巫?”
其修反問:“你知道?”
那小販嘿嘿笑起來,將原先的珠寶盒塞到其修手裡,道:“這大巫嘛可是我們南疆的奇人,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到底住哪,不過嘛也不是找不到,只需要…”
說着小販伸出右手,手指相互摩擦,賤兮兮地盯着其修傻樂。
其修將腰間的荷包解下給他,問道:“這些夠嗎?”
小販將荷包在手裡掂量了兩下,立馬笑開了花。
“夠了夠了,太夠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楚慕風在後面盯着那小販陰陽怪氣道:“其修,你別被一些個江湖術士騙了。”
那小販上前幾步直接越過其修對着楚慕風道:“這位少俠,你可以打聽打聽,我百曉生何翼在南疆的名號,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大巫對旁人來說確實是難找,可是對我來說卻是輕而易舉。要是你們找不到大巫儘管回來找我便是,我常年在這擺攤,絕不跑路。”
“好了別廢話,錢你也拿了快說大巫到底在哪。”
這何翼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看到其修略帶殺意的眼神咂巴着嘴又慢慢退回原位。
“這大巫喜靜,久居深山,就在這南疆南邊的孤山之中。不過啊這大巫性格古怪的很,能不能見到他就是你們的造化了。”
其修沒有說話領着元兮走了。
“其修啊,你不會真相信那江湖騙子的話吧。”楚慕風還跟在後面叨叨。
“不全信。但是如今對大巫的行蹤一無所知,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倒不如先去孤山碰碰運氣。”
南疆常年少雨,現在又正值春末夏初,連空氣都帶着一股讓人乾燥煩悶的味道。說起來這孤山也算得上是南疆的一座高山了,只不過山如其名,因爲偏遠而人煙稀少,荒涼的很。別說是人了,植被都少得可憐,只依稀在黃土縫裡有一點淡淡的綠色。
元兮跟着其修往山谷方向走,腳下的黃土因爲乾燥和風力的侵蝕鬆散滑落幾次險些讓她摔倒,不過好在其修都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後來索性就直接拉着一起走了。
“哥哥,我覺得我們被騙了。這裡這麼荒涼,沒有水沒有食物,怎麼可能會有人生活在這種地方啊。”
元兮一開始也是對那個何翼半信半疑,可是自從進了這孤山怎麼看怎麼想她都覺得他是個騙子,就是爲了錢隨便說了這個地方。估計等自己找不到大巫回去,他人早就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