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大家晚宴也吃的差不多了,零零散散地人都散了,只有元兮堅守在最後一線。
另一邊南宮於詩都已經逛了兩遍御花園回來了,元兮還在桌子上,旁邊站着幾個不耐煩的收拾打掃的宮女。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別吃了,這人都走完了你怎麼還在這。”南宮於詩拉着元兮,將她從桌上拽下來。
元兮嘴裡還包着沒嚥下去的飯糰,說話都含糊不清,只能先用帕子擦了擦嘴邊的油漬捂着嘴道:“吃好了吃好了。”
“我二哥已經在宮外備好轎子接我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元兮好不容易嚥下最後一口,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實在的懶得多走一步。
元兮看着天色也是暗了,索性就留在宮裡,道:“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在其修哥哥那住一晚吧。”
南宮於詩只好妥協道:“那好吧,那我先走嘍。”
“路上注意安全啊,改天我再去找你玩。”元兮揮手和南宮於詩告別。
元兮吃的也是太多了,拉着阿晴陪她在宮裡走了兩圈消消食纔去往其修的住處。到其修府上的時候其修還沒回來,元兮就自己先回了房間,準備洗漱一下就休息,卻聽到外面一陣嘈雜。
元兮打開房門準備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卻看見一大隊士兵把自己房間圍了起來。
“這,這是發生了什麼?”
元兮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上前的兩個侍衛架住了,受傷的手肘還未完全結痂,被大力的動作掙開了傷口,鮮血又流了出來。
領頭的將軍面色嚴肅道:“寧一公主遇害,煩請靜和縣主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麼?”元兮根本來不及消化這個消息,更是不明白爲什麼寧一遇害了要抓自己。那些人也沒給元兮一點反應時間直接把元兮押進了大牢,任憑元兮做何反抗都無動於衷。
元兮哭喪着臉坐在地牢的牀板上。地牢裡陰暗又潮溼,腐朽枯爛的味道讓元兮覺得胃裡一陣陣的噁心。
哥哥應該會來救自己的吧,這樣想着元兮心裡的不安也慢慢地被壓了下去,不過疑惑卻是越來越重。
明明下午見面的時候寧一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沒了呢?自己也替她檢查過,看了她頭上的傷口,不過是些皮外傷,還不比自己手肘處的嚴重。所以,到底發什麼了什麼?
“上戶軍。”
元兮正思考着問題呢,卻聽到了外面守衛的聲音。
元兮驚喜地從牀板上一躍而起跑到牢籠門口朝外面張望,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哥哥,哥哥,我在這!”元兮從牢籠的之間的空隙中伸出胳膊使勁揮舞,生怕其修看不見她。
聽見元兮的聲音其修立馬大步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元兮的手,元兮都能聽見他沉重又不均勻的呼吸聲,想必是下了差聽到自己被抓的消息就連忙趕了過來。元兮看着其修額頭滲出的汗珠突然有些心疼又愧疚,自己爲什麼總是給哥哥惹麻煩。
“哥哥,寧一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
其修只說了三個字卻讓元兮突然鼻頭陡然一酸,摔傷的時候她沒有哭,被抓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是在看到哥哥的時候,在聽到哥哥不問其他堅定相信自己的時候她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眼裡的小珍珠止不住地“叭嗒,叭嗒”往外掉。
看到元兮落淚其修也沒有辦法只好用手給擦乾淨,然後安慰道:“沒事的,元兮不怕,哥哥在。”
“嗯!”元兮肯定地點頭,吸了吸鼻子,使勁地把眼淚往回憋。
看着元兮委屈的樣子其修只除了心疼還有惱火。
“來人,把門給我打開!”
一旁的監軍道:“抱歉上護軍,靜和縣主是殺害寧一公主的嫌疑犯,爲了防止有人帶她逃走文親王特意下令,除了他來領人,其他人來一概不能開門。”
其修是真的怒了,厲聲道:“我是上護軍,我命令你把門打開!”
可是監軍卻不爲所動。
“文親王有令,此門不能開!卑職只是奉命行事,還希望上護軍不要爲難卑職!”
其修沒了轍,雖然憤怒但他也不想爲難這些無辜的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好,那我去找陛下,看你是聽皇帝的還是聽他文親王的!”
“元兮別怕,哥哥一會就來帶你出去。”
說完其修便離開了,元兮很想勸他不要衝動,可是他走的太快了,元兮根本來不及說話。
監軍還是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監軍大人,你能告訴我寧一公主…是怎麼被害的嗎?”
監軍沒有回答,甚至像根本沒有聽到元兮的話一般,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甚至沒有給出一點反應。
元兮沒有放棄,繼續問道:“你不願意回答那就算了吧,我換個問題。你們爲什麼覺得是我殺了人有什麼證據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元兮都認爲不會得到回答準備放棄的時候終於得到了迴應。
“寧一公主在御花園被害,現場有半塊桃花酥。”
元兮很不解道:“可是,半塊桃花酥能代表什麼?”
“靜和縣主換下來的衣服裡也有半塊桃花酥。”
我衣服裡?元兮突然想起來她之前是放了兩塊糕點在口袋裡來着,是打算逛兩圈吃的,結果就在御花園碰上了寧一…那半塊桃花酥恐怕就是被推倒後掉地上的。不過單憑這桃花酥怎麼就能說自己是兇手呢?
“大理寺檢查過了,寧一公主是中毒身亡,而最後所食便是那桃花酥,和靜和縣主衣服裡那半塊桃花酥是一樣的毒,鶴頂紅。”
“桃花酥裡有毒?不應該啊,我下午也吃了不少,怎麼我沒有中毒?”
元兮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寧一吃的肯定不是自己的桃花酥,那半塊桃花酥明明是掉地上的,寧一怎麼可能吃了,而且那也並沒有毒啊。還有,他們是怎麼查到自己衣服的?
這種種的疑惑讓元兮覺得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她,可是是誰元兮卻一個也想不到。自己在宮裡認識的人不多,也沒有和什麼人結過仇,沒理由有人要害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