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一點, 司空逸思厚臉皮的想要留宿,理由是反正家裡有兩個房間。
被楚悅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任他裝可憐也不準留下。
司空逸思見真的是留宿無望, 這才乖乖的離開, 開車回家。
今天被邀請去家裡, 還喝了楚悅親手泡的茶, 雖然茶葉是別人買的, 讓他心裡有點小嫉妒,不過總的而言,還是賺到了。
楚悅把家裡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把衣服換了下來,穿上棉質的睡衣, 打開電腦打算做一會兒設計。看着設計圖紙半響, 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關了畫圖軟件。
既然沒辦法工作,那就看會兒電視吧, 可是就看電視這一會兒都覺得特別的心神不寧,不知道心中有什麼一直揪着自己,越是行不通,越是煩躁的要命。
在翻開最近車展的照片,隨意的翻看着, 突然……想到之前無意中撇到的那輛車。
那輛車……
楚悅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拿起鑰匙, 連睡衣都沒有換就衝出了門。
直到站在了樓門口, 夜風吹在身上冷的她打了個哆嗦, 這才發現自己是怎樣的衝動。
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到底是瘋了, 居然就爲了這樣的猜想不管不顧的衝了下來。
低着頭,失落的轉身,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楚悅。”
楚悅身體陡然僵硬,緩緩的轉身,入眼的是站在車門口的男人,手中還夾着一支香菸,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頹廢美。
楚悅呆呆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卻彷彿隔着天涯海角,她無意識的咬着脣,腳下邁不出一步。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該的。
陸冥丟下手中的菸頭,向着她一步步走來。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等到司空逸思離開還沒有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等到什麼,直到她這樣冒失的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穿着一身合身的睡衣,柔和的米色,沒有一點其他的圖案裝飾。
她衝出樓門時的表情是那樣的焦急,卻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停下了腳步,整個人瞬間蔫兒,失落的轉身離開。
他開口叫住了她。
楚悅看着越來越近的男人,那種天生高人一等的壓迫感讓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這一步很顯然讓陸冥不高興了,他皺起了眉,停下了腳步。
俯視着她。
“楚悅。”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就和記憶中的每一次一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感情,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可以探尋。
楚悅擡頭看着他,害怕的握緊了手指,心卻又在矛盾的雀躍着,希望着一些什麼。
“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嗎?”陸冥看着在自己面前拘束的快把自己塞到牆縫中間的女子,本來就不算很好的心情更加的糟糕。尤其是想到之前她和司空逸思有說有笑的模樣,讓他心底的無名火越長越高。
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一直跟在他身邊熟悉他脾氣的楚悅卻明顯的感覺出他的不悅。
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她只是想要離他遠遠的。
這樣的陸冥太危險。
“你在怕什麼?嗯?”陸冥低頭,咬牙看着一副要逃走的楚悅,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向自己。
“放手……”楚悅不舒服的皺眉,她已經弄不明白,之前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要巴巴的跑下來。
她不喜歡這樣的陸冥,一點都不喜歡!
“你是不是喜歡司空逸思,嗯?喜歡到可以大晚上留他在家裡幾個小時!”
“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你敢說你沒有嗎!”陸冥心中的那把火燒的他頭腦發熱,早已經忘記了來找她的初衷。
他已經親眼看到他們兩個說說笑笑,親親密密的上樓,現在居然在說他胡說!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齷齪!”楚悅使勁的掙扎着,她要回去,她討厭現在的陸冥!他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說她,傷害她。
“我齷齪!”陸冥冷酷一笑,對着她的脣狠狠的吻了下去。
一個躲閃,一個掠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吻,而是一種動物的撕咬。
不知道是誰咬破了誰的脣,口腔中早已經被腥腥的鐵鏽味瀰漫,陸冥依舊沒有一絲要鬆開的意思。
楚悅的掙扎越來越弱,陸冥的鉗制也在下意識的放鬆,在他最放鬆的那一刻,一直隱忍着的女子陡然發難,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一個過肩摔把他狠狠的丟在地上。
陸冥被摔斷全身都快散架,一向身手一等一的他,沒想到居然會在一個小女子的手中栽這麼大的跟頭。
楚悅這一摔完全沒有絲毫的留情,陸冥躺在地上,這一瞬間疼的動彈不得。
她狠狠的用手背擦着自己的脣,用冷硬的聲音,憤恨的說道:“我就是喜歡司空逸思,我就是願意讓他留在房間裡又與你有什麼關係。陸冥,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陸冥閉着眼睛,聽着上方傳來的話,心和身體一樣的冷,一樣的疼。
只是,他沒有看到,說着這樣狠話的人,眼淚早已經淹沒了整張臉,放在身側的手,指甲因握拳太用力,戳入了掌心,血肉模糊。
楚悅不再去看他,轉身跑上了電梯,一次都沒有回頭。
被蠻狠咬破的脣很疼,卻不及心的萬分之一。
陸冥閉着眼睛,一隻手擋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的水意,溼潤了衣袖。
一直到身體因冰冷而麻木得沒有知覺,他這才緩緩的站起來,擡頭看着依舊亮着燈的那層樓,那間房。
心底是被挖空的黑洞,任由冷風來去,不再有一絲的溫度。
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卻總是在她的面前失態。好像一顆□□,而她就是點火的引線,一碰就會炸。
傷了別人,自己又何嘗好受過。
夜,越來越深,在很多人早已進入夢鄉的時候。
這種城市中,卻有太多的人,爲了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失眠,輾轉反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