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早早就起來了,今天要出院,她高興的哪裡還能睡得住啊!她脫下病號服,換上家居裝,對着鏡子來回地照。
黑馬昨晚就沒回家,一直陪着草兒,也想着早早起來收拾東西,結束這爲期不短的醫院生活,好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
辦完一切手續,醫生來查過房,黑馬拎上那些東西,和同病房的病友們打過招呼,便和草兒走出了病房門。
草兒就像是脫下了一件厚重的鎧甲,渾身上下清爽了許多,她不由地加快了步子走在了黑馬的前面。
看着草兒修長的身影,聽着草兒勻稱的腳步聲,黑馬的嘴角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一個美麗的女人走在自己的前面,一個健康的妻子走在自己的生活中,這是何等愜意的事情啊!他不由得也加快了腳步趕上了草兒。
草兒可能是走得有些急了,她感覺到一絲疲倦,她又放慢了腳步。驀然地心電感應般她感覺到身後有兩束光波向自己照射過來,如芒在背,後背有種電流遊走的感覺。她以爲是自己產生的幻覺,便沒加理會,繼續往前走着。
可是身後的那兩束光波好象越加強烈了,她的背部感覺暖暖的、癢癢的、麻麻的,她的腳也像是被什麼絆住了似的,她走不動了。
黑馬徑直朝前走着,草兒停下了腳步,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着她,她着了魔似的扭過頭去。
她的眼睛驚愕地睜大了,在她的身後,不遠處,那個像河一樣的男人正用複雜的眼神望着她。草兒無法琢磨那眼神,好象有溫情、有憂鬱,還好象攙雜着一絲期盼,糅合在一起,正像兩束強烈的光波聚焦在草兒的身上。
草兒不知道他爲何會站到這裡?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出院?他出來是爲自己送別的嗎?哦,草兒猛然想起昨天和他聊天的時候,好象順便提起過自己出院的事情,沒想到他會來……
草兒翕動着嘴脣,像是要和男人說什麼,但她並沒有說出聲來。在她的前面,黑馬正走向從公司開來的車子。
男人緊走了幾步,像是要靠近草兒,草兒有些慌神,她猛地扭轉身一路小跑起來。
當草兒坐進黑馬的車子回頭望時,男人還定定地站在那裡,很失落的樣子。
草兒的心就像是被踢了一下,踢得有些發緊,她不由暗暗吸了口氣,嘴脣咬得緊緊的,她把頭低了下去,她又恍然起來,那不是河!那只是遇到的一個陌生人而已,可是、可是……怎麼總感覺他就是河呢?從收費大廳裡與之相遇,到天台上一同看秋雲,再到他向草兒傾吐心聲,草兒越來越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河了?她知道他不是,但是她的心又總是迷失……
逃離他,馬上逃離他!
她催促黑馬快些開車,車子開動起來了,正緩緩地開出醫院大門,草兒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透過後車窗,正看到那個男人垂手而立,一臉茫然。
一路上,草兒的心都沒有安靜地回到心腔裡,總是慌慌地亂跳,像是要跳出去,她使勁地用手壓在心口,但那手感應到的依舊是心口不斷的起伏。
回到家後,黑馬把草兒安頓好就去公司上班了,朵朵也在上學,家裡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草兒感覺到有些乏累,她躺到了牀上,想睡一會兒。
那個男人,不,是感覺中的河又來了!在她的眼前頻頻閃現:溫存的眼神、憂傷的眼神、渴望的眼神,化成縷縷絲線,根根牽扯着她的心,她的心像是變成了一塊塊碎片,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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