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純關掉了臥室的燈,並習慣性地把臥室的門虛掩着。
然後,她打開手機裡的軟件,播放睡前故事給兒子聽。
她每晚和兒子一起聽故事,聽着聽着,經常兩個人一起睡着了。
可是今晚兒子一直很興奮,聽了很久都不肯入睡。肖純看了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
“渡渡,你趕緊睡,再不睡我生氣了。”她忍無可忍地示威道。
兒子不聽,甚至開始在牀上翻騰起來。
肖純受不了了,威脅他,“再不睡,我要打你了。”
兒子不信,在牀上鬧個不停,甚至還一骨碌翻身,從牀頭櫃上拿了幾個玩具到牀上玩起來。
肖純忍無可忍,氣得坐起來,衝他大聲喊道:“你幹嘛,再不睡,你出去!”
蘇新在外面聽到了,推門進來,不滿地問:“你什麼意思?睡覺前應該讓孩子保持安靜,而不是罵他。你讓他出去,萬一他以後真的走了不回來了怎麼辦?”
肖純原本只是一時說氣話,但卻被蘇新解讀成這樣。她忍不住衝他咆哮道,“我在跟我兒子說話,我有我的溝通方式,你着什麼急!”
兒子看父母又要吵架,他嚇得趕緊收斂了,直拉着肖純的手,央求她:“媽媽,你不要趕我走,我睡覺。”
他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臉驚恐地躺下去,努力讓自己閉上眼睛。
“你出去吧,我們要睡覺了。”肖純一邊說一邊躺下去,給兒子蓋了蓋被子。
蘇新嘆了兩聲。
肖純聽到他嘆氣,感覺很壓抑。她想指責他有什麼好嘆氣,可他已經重重地摔門而出。
兒子被關門聲嚇了一跳,卻又不敢再睜開眼睛,也不敢吱聲。不過肖純能感覺得到他顫抖了兩下,弄得她更不可忍受蘇新的荒唐行爲。
“神經病。”她想狠狠罵他,可他已經出去了,所以她只能罵給自己聽了。
不到一分鐘,兒子就睡着了。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肖純卻睡不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開了。
肖純以爲是蘇新來負荊請罪,她故意假裝睡着了。
“純純,睡了嗎?”原來是她媽媽進來。
她媽媽小聲地叫了她兩聲。
肖純聽到是她媽媽,她也不用假睡了,睜開眼睛,說:“還沒睡呢,怎麼啦?”
她媽媽蹲在她旁邊,笑嘻嘻地趴在她耳邊,悄聲說:“我陪渡渡睡吧,你去跟蘇新一起睡。”
肖純說:“不用,我每天晚上都跟渡渡一起睡。”
她媽媽說:“那不行,兩口子怎麼能分開睡。分開久了,感情就變淡了,淡着淡着就沒了。男人可是吃肉的,怎麼受得了夜夜寂寞。”
肖純纔不願意,她鬱悶地說:“我纔不跟那神經病一起睡。”
她媽媽說:“那真的不行,這事不能這樣。”
她說完,就急步走出去了。
肖純不知道她要幹嘛。
其實她媽媽是去找蘇新了。她看蘇新門半掩着,輕輕一堆,沒敲門就進去了。
“蘇新,蘇新。”她喊了兩聲,聽到有流水聲。
她往浴室一看,蘇新正在裡面洗澡,所以她乾脆坐在他牀邊等他。
蘇新牀頭放着幾本雜誌,她隨手拿起來看。上面幾本都是財經類的,最底下居然夾着一本另類的。
封面是一個女人,穿得很少,就那麼幾件又小又短的。
謝楠把雜誌放在電燈底下仔細看,這雜誌上的女人表情怎麼那麼不正經。她越看越納悶,趕緊翻開內頁看起來。什麼啊,雜誌內的圖片更勾人。
哎呀,謝楠真是被氣到了。蘇新居然看這種雜誌,這得多寂寞難耐。像他這種高素質的精英人士,既然開始留意這種女人,沒準已經動了壞心思。
謝楠越想越壞。
她等不及蘇新洗完澡出來,自己就走到浴室外敲了敲門。
蘇新以爲是肖純,他關掉花灑,隨便披了條浴巾就開門。
霧氣從浴室直衝出來,煙霧繚繞的。蘇新沒看清,看到身型跟肖純差不多,以爲真是肖純來賠罪了。
他只用一隻手隨意抓住浴巾的兩個角,還光着膀子。本來他跟肖純之間的暗號就是洗澡,這種環境下,蘇新態度也軟了下來。
“知道自己錯了吧?”剛洗完澡的他,頭髮溼噠噠的,聲音也顯得溫柔有磁性。
謝楠一聽這話,急了,“我知道錯什麼啦?你啊你,居然看這種沒穿衣服的。噁心啊你!”
霧氣散去大半,蘇新又聽到了這個聲音,仔細看了一眼,竟然是岳母。
他趕緊一手捂住自己的胸膛,一手抓緊浴巾的兩個角。“你怎麼進來的?”
謝楠聽蘇新說話語氣這麼重,她更來氣了。
“你門沒關,我就進來了。”她理直氣壯地說。
蘇新走到衣櫃前,趕緊取出一件浴袍往自己身上披。
他一邊繫腰帶,一遍責怪道:“你怎麼能這樣,我在洗澡啊,有事等我出去說不行嘛!”
謝楠把手裡的那本雜誌往他身上扔過去,“你偷偷藏着這種雜誌,要不是我進來看到了,你得幹了多少壞事都沒人知道。”
蘇新沒來得及接住雜誌,雜誌掉落到地板上。他彎腰下去撿起來,放在手中看了看。
“這是《男人裝》,高端雜誌,有什麼問題嗎?””蘇新奇怪地問。
謝楠連聲“喲喲喲”,那樣子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一樣。“怎麼沒問題?你不跟我女兒一起睡覺,卻躲在裡面偷看這種女人。你說說,這樣你不幹壞事誰幹!”
蘇新猜到一些謝楠話裡的意思,但他不想被平白無故的冤枉,所以據理力爭道:“我不是不跟你女兒睡覺,是她不願意。”
謝楠更不能理解了,大聲說:“怎麼可能!那就算是你說的這樣,你給她拉過來不就行了。兩口子居然不睡在一起,這個我不能理解,這太有問題了。”
蘇新說:“有問題也是肖純的問題,我沒問題。”
謝楠說:“我不信。”
蘇新又說:“不信你去問她好了。”
謝楠想了想,說:“好,那我去問她。”
然後她把雜誌搶過來,夾在手臂裡,還真的又進了肖純的臥室去了。
“純純,純純。”她輕輕地叫了幾聲。
這回肖純真的睡着了,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