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新驅車來到體育館附近的時候遇到大塞車,每次有明星來開演唱會,體育館周邊的交通就幾近癱瘓。
蘇新一邊焦急地等着,一邊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張演唱會的票。他想起了那時候幫肖純買票的時候,他自己也鬼使神差地買了一張。只是當時他對肖純很不滿,所以並沒有把這個告訴她。因爲他當時還沒拿定主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陪她去看演唱會。
車子在緩慢往前挪,當挪到體育館門口的時候,蘇新看到外面排着長長的隊伍。他仔細辨別,在隊伍裡認出了肖純。
車子依然龜速前進,還得掉頭才能找到停車場。等蘇新停好車的時候,他看了看手錶,演唱會僅剩5分鐘就要開始了。
他趕緊衝出停車場,路過的時候,看到很多小攤販在售賣熒光品。剛纔他看見隊伍裡很多女孩子頭上都戴着熒光髮箍,而肖純並沒有戴。於是,他在一個小攤上買了一個熒光髮箍。
他跑到體育館門口,剛纔長長的隊伍已經消失了,門口只有一個跟他一樣晚到的人在過安檢。
等輪到蘇新安檢的時候,安檢人員對他說:“抱歉,熒光髮箍不能帶進去。”
蘇新疑惑不解,“怎麼會呢?我剛纔明明看到很多人都戴了。”
安檢人員指了指自己背後不遠處的地方,那裡有好幾個大箱子,上面裝滿了熒光髮箍。
蘇新瞠目結舌,乖乖地把髮箍交給安檢人員。
演唱會8點開始,他安檢完的時候已經是7點55分。他步入演唱會現場,看到坐着密密麻麻的人。
等他按着座位號找到位置的時候,他看到肖純正低着頭在看手機,她沒有發現他。
他輕輕地坐下,以爲肖純發現多了個人會擡起頭看一眼,卻沒想到肖純居然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機。
她拿着手機,專注地看着通訊錄裡的一個聯繫人“蘇先生”。蘇新想,難不成她對他的命名已經從“老公”轉變成“蘇”?
她幹看着,就是沒打電話,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場內響起了歡呼聲,她趕緊擡起頭往舞臺看了看。歌手還沒有出來,仍舊在播放一段宣傳片。
肖純這才發現旁邊坐了人,她轉過頭看了看,看到竟然是蘇新,她驚得愣住了,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怎麼也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
蘇新一直在笑,“對啊,我自己也買票了。”
肖純疑惑地問,“怎麼會?”她不敢相信蘇新會這麼做。
這時,音樂響起來,歡呼聲陣陣,然後歌手出來了。
蘇新對肖純“噓”了一聲,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回家路上咱們再說”。
演唱會過程中,蘇新發現很多人都在揮舞熒光棒。他輕輕地把嘴巴貼在肖純耳邊,說:“早知道我也買熒光棒進來。”
肖純笑了,然後從自己背後抓出一隻熒光棒,蘇新愣了愣,“原來你自己有準備,我原本還買了……”
肖純又伸手去蘇新背後抓熒光棒,可是沒抓到。她把手搭在蘇新的腰上,讓他彎腰,她查看再查看,就是沒有找到熒光棒。
她乾脆打開手機手電筒,往地上照了照。
演唱會在精彩的進行着,錯過一分一秒都是可惜。蘇新讓肖純別找了,他拿過她手裡的熒光棒,找到了開關,打開了熒光棒。亮起來了,很好看。亮光照映着肖純的臉,真好看。
蘇新摟住肖純的腰,把熒光棒塞到她手裡,他的一雙大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揮舞,好不好?”他溫柔地問。
肖純很感動,也很吃驚。她差點就答應了,可是一想起蘇新差點出軌的事情,她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推開了蘇新。
蘇新知道他和夏惠兒發生的那件事情,一直是肖純心裡的坎。他說:“夏惠兒已經去國外了,據說這次是要去嫁人的。”
肖純賭氣地說:“關我什麼事?”
蘇新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對不起你,假如我真的跟她發生了關係,你認爲她那樣的人會輕易放過你我嗎?”
肖純怔怔地出神。
蘇新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肖純故意嫌棄地用手擦了擦被他親過的地方,還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蘇新嬉皮笑臉着。
等肖純全神貫注地看演唱會的時候,蘇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臉頰親了一下。
這下子肖純是又氣又好笑,她指着蘇新,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蘇新竟然衝她比了個耶的手勢,氣得肖純扭過頭不理他。她用手捂住臉頰,不讓他故伎重演。
但她沒料到的是,蘇新又攔住她的腰,然後跟她一起握住熒光棒,揮舞起來。
兩個人相視一笑。
等演唱會結束要退場的時候,坐在他們後面的一個短髮女孩突然說,“哎喲,叔叔阿姨,你們倆這一晚上實在膩歪,我光被你們喂狗糧都餵飽了。”
這女孩子打扮中性,如果她不出聲,真的很難分出她是男孩女孩。
肖純一臉羞澀,同時向蘇新投去埋怨的目光。
蘇新卻哈哈大笑,對這女孩子說,“不好意思,給你添堵了。”
這女孩一臉酷酷的樣子,拽起揹包,說:“無所謂咯,反正後會無期。”
等她走遠了,蘇新兩口子跟着往門口走的時候,蘇新對肖純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初也是這麼恩愛,還整天被人投訴。”
肖純很感慨,“是啊,那時候我們真的很好。”她一下子就眼眶溼潤了。
蘇新抱住她的肩膀,說:“以後我們也會很好的。”
肖純反問,“會嗎?”
蘇新篤定地回答,“一定會。”
肖純卻說:“可是我還是沒辦法原諒你。”
蘇新說:“我相信你遲早會原諒我的。”
肖純沒說話。
蘇新更緊地抱住她的肩膀,“人生總要朝前看的。”
肖純還是沒說話。
蘇新又寬慰她:“我從今以後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敢發毒誓。”
他一提到發毒誓,肖純心裡就咯噔一下。當初是她逼着他拿他爸爸去發毒誓,現在他爸爸真的離開了。倘若他想計較,她這也算是幹了件大惡事。
這樣想了想,她心裡好受了不少。人都會犯錯誤,做傻事。選擇寬容和原諒,也許也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