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起來,不屑的看了眼趙匡亂,輸給這麼一個挫貨,趙子陽打心眼裡不服氣。
郭紅燭也不知道那恭三兒怎麼躲了過去,看了看衝她點頭示意的恭三兒,將錯就錯的點了點頭。趙子陽是真怒了,哪裡管手上價格不菲的玫瑰,直接扔了出去,拉扯着領帶走向趙匡亂,像極了偶像劇的場景,幾乎所有人都等着趙子陽把趙匡亂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修理一頓。
趙匡亂這個配角就這樣呆呆的等趙子陽走到他的身邊,趙子陽一米八的身高已經足夠他仰視,外加那常年在健身房不娘氣的身材,可以說是異性殺手,就算是給趙匡亂插上翅膀也估計進不了趙子陽敵人的行列。
“說,給你多少錢跟紅燭分手。”趙子陽也足夠陰險,看透了趙匡亂的小白身份,想直接羞辱趙匡亂。
趙匡亂伸出一根手指頭,表情有些木訥,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周圍一陣鬨堂大笑。
“一萬?”趙子陽已經開始掏錢包,心想着這價格也太低了點。
趙匡亂搖了搖頭。
“十萬?”趙子陽已經皺起了眉頭,雖然錢這東西在他的世界已經薄化了許多,但就這樣平白無故的丟掉十萬,怎麼說也有些肉疼。
趙匡亂仍然搖了搖頭。
趙子陽已經徹底沒了耐性,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把趙匡亂拍在地上,郭紅燭露出了擔心的表情,但看到恭三兒衝她搖頭,用嘴型說着沒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敬酒不吃吃罰酒。”趙子陽伸手就要給趙匡亂一巴掌,但顯然生活不是什麼偶像劇,在離趙匡亂的臉僅僅只有幾釐米的距離,趙子陽的手怎麼都落不下去,趙匡亂左手就這樣握着趙子陽的右手腕。
“鬆開!”感覺到右手腕的劇烈疼痛,趙子陽卻怎麼都抽不回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在絕對的力量的壓制下,什麼套路都白搭。
趙子陽狗急跳牆的想給趙匡亂一腳,趙匡亂的手更加用力,趙子陽那裡還有擡腿的力氣,都快坐到了地上了,趙匡亂也不想跟這位大少較真,也終於鬆開了趙子陽,趙子陽知道自己鬥不過趙匡亂,抱着手腕退後幾步,惡狠狠道:“你知道我哥是誰嗎?”
“誰?”發出這聲音的不是趙匡亂,是恭三兒,此時恭三兒手裡拿着個精美的杯子,但有些是在看杯子上那大波美女的嫌疑。
“趙子鶴,青島的十一煞。”趙子陽得意洋洋道,想着趙匡亂與這恭三兒會被嚇成什麼德行,但僅僅只是周圍一陣唏噓,趙匡亂與恭三兒壓根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是那一看就是跟班的胖子高萬福都不太驚訝。
“嘭”恭三兒手中的杯子在趙子陽頭上盛開,趙匡亂也不明白恭三兒爲什麼不明不白的下了狠手,可能這趙子陽是真撞恭三兒的槍口上了。
玻璃飛濺,周圍的看熱鬧的人們一陣尖叫,看恭三兒的目光跟看瘋子似地。
恭三兒往前走了幾步,抓着趙子陽的領子拽了起來,一臉猙獰道:“告訴你哥,把你揍成這樣的是恭三兒,有膽子他大可以找來,小爺我隨時恭候着,還有以前我跟他的過節可不算完。”
現在趙子陽唯一的底牌都掀出去了,那裡還敢逞強,也不管在郭紅燭面前丟不丟面子,點着頭,甚至鞋都跑掉了一隻離開。
爲了這事不被這羣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鬧大,趙匡亂幾人接着還一頭霧水的郭紅燭離開,上了高萬福的馬六,恭三兒做副駕駛,高萬福開車,趙匡亂與郭紅燭坐在後座,開出一小段路程,正當郭紅燭要問他們的目的的時候,恭三兒纔對郭紅燭道:“還記得我不?”
郭紅燭點了點,雖然有些年月,但小爺的德行太過難忘,在她的世界中,只要跟他哥一起的都是好人,所以纔跟恭三兒一起走,當然趙匡亂三人完全不像是壞人佔大多數。
恭三兒動了動嘴,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一切都堵在了嗓子口,難道要對這個跟他哥相依爲命的女人說郭奇虎死了?恭三兒張不開這個嘴,不是他不想做個這個壞人,是有些心疼身世悲慘的郭紅燭。
趙匡亂打開車窗,寒風瑟瑟,希望這樣自己可以清醒些,恭三兒終於開口道:“你哥,死了。”
空氣靜極了,開車的高萬福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聽到窗外的車鳴時,靜了好久好久,像是過了一輩子,又或者比過了一輩子還要久。
郭紅燭手顫抖的掏出手機,打着哆嗦的手指有些按不住手機鍵,但手機對面會有人接嗎?趙匡亂知道,恭三兒也知道。
車內瀰漫着一種很特別的哭聲,像是有話說不出,這種聲音不算難聽,最多的是聲音中的淒涼,趙匡亂寧願再面對一次白鷲又或者潘爲公,也不想聽到這哭聲。
“最後你哥囑咐我要送你回南京。”恭三兒似乎也紅起了眼,但僅僅是紅着眼,讓這位小爺掉一滴眼淚很難,至少趙匡亂沒見到,以後恐怕也見不到。
郭紅燭搖了搖頭,似乎對那座叫南京的城市有着不堪的回憶。
“這是你哥最後的囑託,難道你連你哥的話都不聽了?”恭三兒罕有的溫聲細語道,怎麼說人也是種感性動物,即便是經歷了再多,再怎麼不配做人,也知道什麼是喜什麼是悲。
趙匡亂,恭三兒,郭紅燭踏上了通往南京的火車,高萬福被恭三兒強制留在了青島。
這次不是什麼舒服的軟臥,三個人坐了四個人的軟座,有吃有喝,但氣氛低到了極點,簡直到了煎熬的地步,恭三兒憋了一個小時,終於憋不住去了廁所抽悶煙,留下趙匡亂與郭紅燭這一對孤男寡女。
周圍是一片歡聲笑語,趙匡亂看着對面靠着車窗失神的郭紅燭,壯着膽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在他的人生字典中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安慰一個女人,只好同樣靠着窗戶看着灰暗的風景。
“雖然我不會說些好聽但敷衍的話,但躺在地下的郭奇虎看你這副模樣肯定走的不踏實。”趙寬亂鼓着勁開口道,但壓根沒有什麼效果,又或者直接被無視,趙匡亂一陣挫敗感。
郭紅燭做了個手勢,趙匡亂能感覺到大體,意思是他不明白她現在的感受。
“我怎麼會不明白。”趙匡亂慘淡的笑了笑。
郭紅燭搖了搖頭。
“我明白。”趙匡亂似乎喜歡這樣倔下去,他怎麼會不明白?
郭紅燭乾脆繼續神傷,其實對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來說,郭紅燭已經足夠堅強,但有些人註定要活的與其他人不同,要足夠堅強,足夠勇敢面對一切。
“我也有個最親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打出生下來就沒見過自己爹孃長什麼模樣,你們雖然苦點,但至少不愁吃,不愁喝,不愁被凍死,不愁山中的黑瞎子,僅僅是爲了那所謂的尊嚴自找苦吃,或許這車上沒人有資格說這些,但我認爲我有。”趙匡亂感嘆道,也不管郭紅燭有沒有在聽,繼續說着,又或者真的憋久了:“你知道嗎?我姐也死在了別人的手裡,現在這仇我還來得及報,不是我不想報,是一個活人不能揹負着一個死人活着,自己累不說,就算是我姐也看不下去。”
郭紅燭就這樣看着趙匡亂,似乎極力想辨認趙匡亂說的真假,但趙匡亂卻沒多透露出任何表情,甚至是笑是悲。
“雖然如此,仇我一定會報,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扔掉這條命,我有捨不得的東西,打心眼的捨不得,你說我該怎麼辦?”趙匡亂突然問着,一個或許用盡一生都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郭紅燭哭的更歡了,趙匡亂也不勸,靜靜待着。
兩個殘缺的靈魂,妄想着被救贖,但人生這東西經歷過一次,就真的無法抹去了,一直到自己倒下那一刻,但那一刻自己到底是不是爲了該爲的東西,那一刻到底會不會疑惑,我該倒下了嗎?該結束了嗎?
郭紅燭在桌底寫了一張紙條,沾一滴眼淚,拿起給趙匡亂看了一眼,最**成了紙團丟了出去,但唯一的遺憾是趙匡亂不認識又或者還沒來得及看着幾個字就消失,趙匡亂有些明白郭紅燭在表達着什麼,兩人對視一眼,以一種不是笑容的笑容笑笑,但估計只有他們兩人懂得。
恭三兒姍姍來遲,看着趙匡亂郭紅燭仍然沉默着也應該沉默,繼續哭喪着臉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