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人離開的戰場,但一切並沒有停下,小張四還是跟徐木烊僵持着,又或者說是死撐着,真正放開來的徐木烊可不是一個小張四就能攔住的,但在場真正還有戰鬥力的,還剩下幾人?
“小張四,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你再扛下去也沒什麼意義,留下你一條腿,今天的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徐木烊擋住小張四已經漸漸有氣無力的拳頭道。
小張四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這犢子不甘心命運被眼前這個男人玩弄,但就算是再怎麼不甘,也僅僅只是不甘,改變不了任何。
而趙匡亂的目光,一直在那站在雪地中央的郭奇虎身上,趙匡亂是親眼目睹了郭奇虎的最後一程,但這個仍然站的筆直的男人到底會不會倒下,一切還是個未知數。
“我草你奶奶!”小張四嚎叫着,但不知道爲何,趙匡亂總覺得小張四這不甘的聲音是那麼的淒涼。
“不知悔改。”徐木烊玩味道,臉上沒有什麼怒火,瞬間衝了上去,沒等小張四有什麼動作,一記低鞭腿,直接把小張四抽到了雪地上,一隻手抓着小張四的腳腕就這樣把小張四給揪了起來,另一隻手狠狠砸向小張四的另一隻膝蓋邊。
小張四玩命的吼着,那跟着小張四所來的純黑漢子看不下去衝了上來,卻被王龍張猛兩人擋住,一時抽不出身來,只能眼睜睜看着小張四被蹂躪。
鬆開小張四的腳腕,小張四就這樣疼的在地上打滾,但小張四表情卻是一副得逞的模樣,滾了兩下離徐木烊遠了幾分,在雪地中扒着什麼,徐木烊兩步跟了上去,準備徹底廢了小張四的掙扎能力,剛走兩步卻停住了,黑漆漆的槍口正對着他。
小張四癲狂的笑着,一點一點的站起,左腿明顯是不利索了,不過卻抱着一把半人高的獵槍,直指向徐木烊,像是個瘋子一般。
“早聽說你小張四做事不是一般的瘋狂,今兒是見識到了。”徐木烊臉上沒有什麼恐懼的神情,反而越發自然的看着槍口,像是自己的命仍然是在自己手中一般。
“沒人出頭做這個瘋子,老子先來,這事搞大了就算是潘爲公再怎麼通天,也不好收拾。”小張四惡狠狠道。
徐木烊突然笑笑,有些嘲弄,也有些別的東西,似是很同情的看着小張四,一個很奇怪的神情,小張四很討厭這種神情,手在扳機微微用力。
槍聲響了,在這接近過年的時節,很容易被人想成又是哪一家的熊孩子半夜放着煙火。
小張四轉過頭,看到了白鷲那張猙獰的笑臉,吐出一口鮮血,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這樣垂直倒在了地上,身體不停抽搐着。
白鷲把黑漆漆的五四手槍遞給常凜,常凜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回車裡,一切都成了定局。
“狗...日...的...老子...”小張四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再說着什麼,手顫抖的握不住獵槍,倒是他跟來的漢子已經被張猛王龍制服,被打的沒有了什麼反抗能力。
徐木烊就這樣看着倒在地上估計沒有什麼活頭的小張死,慢慢蹲下,從這傢伙身上翻出一包煙,給小張四點燃,他知道小張四槍中沒有子彈,又或者有,但又有什麼樣用?他是徐木烊又不是潘爲公,他相信小張四也應該明白這一點。
“張四,這都是命,咱們這羣凡人看不透,甚至是潘爲公那層次的都看不透,咱只能自求多福,希望能吃一頓好的,上幾個漂亮的娘們,穿什麼狗樣都是別人眼中的小丑,但咱還得活着,還要活着自在,給他們看看不是。”徐木烊淡淡道。
小張四笑了,笑的咳嗽,咳嗽出了血,翻了個身體,停雪了的天又下起了雪,落在這位也叫小爺的臉上,他做了一輩子丑角,總想着死的爺們點,但小角色的人生中,就算是連死亡都無法選擇。
“我走了,你覺得誰死誰活,不過有人必須死,有人必須活,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徐木烊扶腿起身,對不遠處的白鷲道。表情不是怎麼好看,至少不是對小張四那般惺惺相惜,而是一種不加遮掩的厭惡,但這個社會上也就是所厭惡的能活的有聲有色。
“徐哥辛苦了,白鷲改天去你那家賭場坐坐,希望可別我贏禿了。”白鷲摘下鴨舌帽,套近乎的笑着。
徐木烊突然笑了,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調侃道:“明天過後青島有幾個贏光你家底的?”說完,徐木烊對張猛王龍使了個眼神,兩人一人扛了一個半死的兩兄弟離開。
“白鷲,你的胃口倒是很大。”花蛇斜眼瞅着白鷲,這個今晚的最大受利者,也是個成功的兩面派。
白鷲知道這是諷刺,笑了笑道:“我胃口再怎麼大也不敢動花蛇您,希望你帶人先走,等會的場面會血腥點,你一個女孩子家家還是少干擾點好。”
“威脅?”發出這聲音的不是花蛇,而是張慶弓,此時張慶弓已經撐着木棍站了起來,說出這話,嘴邊的血流個不停,看不出來還有什麼戰鬥的能力。
“小的哪裡敢。”白鷲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卻往前頂了頂,有些不屑的看着強弩之末的張慶弓,逞英雄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走。”花蛇最後看了眼仍然佇立着的郭奇虎,誘惑的紅脣只吐出這一個字,自己架着張慶弓上了911,揚長而去,所謂的世面就是如此,看多了神煩。
“我是該死的。”毒奎一瘸一拐的站起,左腿已經嚴重的畸形,但至少狀態要比張慶弓要好的多,不光光毒奎,還有被周暗花秒殺的楊舉東,不過楊舉也只能弓着身體。
“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你繼續做你那地盤的毒蛇,請回吧,只要你不插手,十一煞不還是十一煞?”說着,白鷲瞅了眼許常笑,一個不再笑的笑面虎。
毒奎一瘸一拐架着楊舉東離開,不過路過郭奇虎時,毒奎停下說了句什麼,但白鷲沒有聽到,奈何整個東陽廣場像是死了一般靜。
“郭老虎,說實話,我對你不是一般的服,打心眼的服,說實話我瞧不起潘爲公那老東西,不過寄人籬下,我不得不。”白鷲終於一步一步走到郭奇虎身後,聲音陰森森道,答案可想而知,白鷲腦中必死的名單中有郭奇虎。
“白鷲,你不要太過分了。”許常笑想攔住白鷲,卻被常凜搶先一步攔住,常凜抖了抖黑色皮夾上的殘雪道:“許常笑,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把該拖走的都拖走,以後的事我們不會追究。”
許常笑咬着牙,他在等待着郭奇虎說些什麼,如果郭奇虎讓他拼,他會義無反顧,即便是眼前的這個常凜當年讓他吃過不小的虧。
“常笑,我是到頭了,把這狍子帶走,如果白鷲給我個面子。”郭奇虎開口道,聲音仍然不可撼動一般,像是一隻孤獨垂死的虎。
“既然都打開天窗說明話,今晚我只想要你的命,你當年欠我的,其他人的那點東西我也看不上。”白鷲默認道,如一頭飢狼一般盯着郭奇虎。
許常笑陰沉着臉,把小張四連同那苟延殘喘的純黑男都擡到輝騰上,然後是兩個還沒清醒的狍子與老邪,全部扔進輝騰,最後看了郭奇虎的背影良久,發動輝騰離開,除了廣場上那些被雪掩埋被融化的雪沖洗的血跡,還留下了些什麼?
白鷲看了看手錶,已經凌晨三點,衝常凜點了點頭道:“時候到了,郭奇虎,恐怕你做夢也想不到會死在我手裡。”
郭奇虎沒有說話,仍然背對着白鷲,這讓白鷲莫名生了一絲挫敗感,正當白鷲準備讓郭奇虎明白誰纔是主角的時候,東陽廣場不和諧的音符響起。
趙匡亂這才真正瞭解到那潘爲公的心狠毒辣,因爲跟潘爲公打交道,永遠不會留下什麼勝者,可以得一點小便宜,但肥肉永遠入不了自己的嘴,當然這些小便宜可以無視,招惹白鷲,原因很多,李鴻眺那檔子事算一個,潘爲公那誘惑算一個,見識到這一切看不慣白鷲的陰險也算一個,敬郭奇虎是個真爺們也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