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算焦灼的等待着。
最後白熊回到會議室,帶來了那四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當白熊做到最中央的那個位置的時候,那四個身穿黑衣臉面都被黑布所掩蓋的人也站在了白熊的身後。
氣場無比的強大,要是把一個普通人扔到這會議室,說不定會壓抑的連喘氣都喘不出來。
“看來諸位都到齊了,那麼我就不掩飾什麼,一天之後的燕子關決戰,各位有什麼看法?”白熊說着,雖然知道這句話是毫無營養的話題,這屋中拋開白龍商會的一些骨幹,誰都會保留着一份私心,這份私心可大可小,也正因爲是這個,白熊心中的那塊石頭才放不下來。
因爲這個,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利益聯盟,瓦解起來也是無比的容易。
“那個傢伙會這麼容易玩明瞭?又或者敢在北京與我們玩明的?”夏長壽身旁的夏卿御說着,這個會議室中,與那個鬼王真正意義上交過手的只有兩人,一個是當年還只是白龍商會一個小理事的白熊,另外一個就是夏卿御了,所以說這個房間中,沒有人比這兩個人要更加了解鬼王。
“那他要不是玩明的,意義何在?總不是想玩欲擒故縱調虎離山這一套吧?他的目標是什麼?”羊長老沉聲說着,只能說鬼王下的這麼一步走的太簡單了一點,簡單到讓人覺得不尋常,所謂亂棍打死老師傅,有的時候走的簡單了,反而讓人懷疑,也不知道這是可笑,還是可悲。
白熊表情無比的凝重,他或許知道鬼王到底是爲了什麼,但在這個場合是絕對不能說上來,因爲那些東西可不是擺在明面上聊的。
“無論如何,一天之後燕子關之戰,我們必須得迎戰,不管他耍什麼花招,他還能反了北京的天不成?要是因爲害怕那個傢伙玩陰的而閉門不出,我們這些老東西顏面何存。”周逵之敲打着桌子說着,似乎還沒有到達燕子關就已經開戰了一般。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羊長老喃喃着,比起周逵之的莽撞,羊長老則是另一個極端,那就是每一步都要思索無數遍才能走下去,雖然走的緩慢,但好歹步步爲營。
“二長老話粗理不粗,既然鬼王出招了,我們接下便是。難道我們真的有畏懼的東西嗎?”夏家這邊的高個子老人說着,說話時打量着屋中所有人的神情,從白熊到理事,甚至是門口偷偷聽着的狼組身上。
“同樣一天之後應戰的人,舉手表一下態吧。”一開始放出一句就沉默着的白熊開口說着,其實這場會議,對白熊來說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像是加固加固白龍商會與夏家的利益關係,在場的每一個人,白熊早已經摸的通透,他們會選擇什麼,白熊自然都清楚。
長老這邊五人有四人表態舉手,只有羊長老沒有做任何表示,又或者說這個精明到一種境界的老人還沒有計算好得失。
夏家這邊全票通過。
理事這邊沒有舉手的只有平日裡跟羊長老走的最近的王厚德。
結果已見分曉,羊長老也不得不舉起手來,畢竟少數服從多數,而且在白龍商會之中,羊長老所握着的東西也完全低於剩下的四位長老。
“如果會長大人在這種時候聚集我們只是爲了討論一下這個,我想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吧。”坐在夏家最後位置的夏餘年淡淡的說着,聲音有些懶散,或許是現在還是凌晨三四點的原因,這也是在這場會議中所發言人中年齡最小的。
至於那坐在末尾的五個理事,除了理事長周馬龍以外,剩下的四人雖然坐着,但這種場合,即便是在外呼風喚雨的他們,也沒有任何說話的份。
白熊看了眼滿身銳氣的夏餘年,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優秀之處,也明白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個年輕人就會是這次轉盤的奪魁者,但如此已經出了意外。
“如果迎戰,索命鬼的實力我想我不必多解釋吧,夏家白龍商會,到底該出多少人手。”白熊很不掩蓋的回答了這個問題,畢竟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之中,他要是再遮掩什麼,就有點多此一舉了,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拐彎抹角只是對待一些真正沒腦子人的招數。
“恐怕我們要面對的,不只是一個索命鬼吧?”一直沉默着的夏長壽開口說着,聲音格外的蒼老,但同樣格外的有力,像是暗雷一般,雖然看似遙遠,但卻讓人足夠畏懼。
“百鬼夜行他們會出手?畢竟當年他們之間可是死對頭?”周馬龍忍不住開口說着,雖然當年他錯過了索命鬼與白龍商會的死戰,但卻目睹了這百鬼夜行的興起。
白熊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周馬龍,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脣道:“有沒有聽說過那句話,自家打架,打的再兇,對付外人時也絕對會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百鬼夜行與索命鬼的恩怨雖然不易解開,但如果說索命鬼真在我們手中捏碎了,百鬼夜行不可能坐視不管。”
周馬龍愣了愣,有些懊惱剛剛控制不住說出了口,想着自己到底從哪兒來的勇氣來質疑這個夏長壽所說的,換種意義來講,在某些程度上,這個夏長壽要比白熊更加恐怖的多,雖然白熊是白龍商會的會長不錯,白龍商會的整體實力也遠超夏家,但白龍商會背後,可還有着東西,至於是什麼,周馬龍也不知道。
“似乎不光光只有百鬼夜行吧?”夏長壽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着,直接跳過了周馬龍。
“趙家?”白熊皺了皺眉頭說着。
“對於我們剿滅趙家的計劃,那個趙百川肯定看在眼裡,如今出來一個索命鬼,趙家就不會做些什麼?雖然不會明面上跟我們撕破臉皮,但暗地裡做一些小手腳還是可以的。”夏長壽說着,北京這塊巨大的蛋糕,雖然雜亂無章,雖然如同亂麻一般,但想要分清楚還是容易的很,利益兩字把所有的東西都分成了兩邊,有利的,有弊的。
成年人的世界亦是如此,更別說這些已經成精了的老人們,還有着如同深海中巨鯨的家族們。
白熊的表情更加凝重起來,當這些勢力構成在一起的時候,就開始讓人忌諱了,還有一個夏長壽沒有提及的卓家,一個兩邊船都踏着的中間人,而且趙卓兩家的聯姻也正好確定在一天之後,與那燕子關之戰正好重疊,也不知道是不是趙家刻意而爲之還是單純的巧合。
“索命鬼交給你們,我們夏家盯着百鬼夜行跟趙家,不知道白會長意向如何?”夏長壽看着白熊說着,一雙銳利的眼盯着白熊。
白熊默默點了點頭,這還算是有些公平的買賣,至少有着夏長壽這麼一句話,他這邊就可以把精力全部放在索命鬼身上,但真正讓白熊忌諱的不是索命鬼,也不是百鬼夜行,跟更不是趙家,是那個鬼王在這裡說過的話,鬼王的目的,是他上面的人,他可不認爲那個瘋子是在開玩笑。
“既然如此,這事就這麼定了,一天之後燕子關,除了索命鬼與你們,不會再出現他們。”夏長壽說着,默默起身。
白熊有些恭敬的送夏長壽等人離開,夏家能夠做到這份上已經仁至義盡,畢竟百鬼夜行也不是小孩過家家的組織,誰都要拿出幾乎百分百的實力出來。
這種龐然之物的碰撞,所激盪出的火花就夠吞噬某些人物,每個掌舵人每天所考慮的不光光是方向,而是得失。
這纔是重要的,在時代的長河中,白熊,夏長壽,卓文武所做的,不是隨波逐流,也不是順流而上,而是不使這個巨大的船不在了這長河之中沉默,僅此而已,但這也成了最難,因爲到達了這個高度,已經很難再發展下去,即便是發展下去,也只會撞到那個南牆。
夏家等人離開後,會議室只剩下了白龍商會一干人馬。
“一天之後,還請大長老帶人應戰,我還有其他要做的事情。”白熊再次回到那位置說着。
大長老龔三指雖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果白龍商會歇盡全力,在北京可以說沒有任何組織能夠扛下這個巨大商會的一擊。
“周馬龍那一天你跟我走,大長老,燕子關之戰全靠你了。”白熊認真的看着這個老人說着,他不是龜縮着,白熊同樣要打一場博之生死的戰役。
那場戰役,是決定整個戰場的最關鍵的一步。
會議室人馬各自散去,至於燕子關之戰到底該怎麼打,白熊沒有多提,但有身經百戰的龔三指領頭,能把白龍商會的實力發展到最大,白熊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即便是對面有鬼王親自參戰的話。
但鬼王是什麼目的,就有點不言而喻了。
周馬龍沒有離開,而是等待着白熊到底會給他什麼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