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
他告訴她,他終究會手捧血色的玫瑰去娶她。
五年後,她得知他娶了一個可以讓他少努力一輩子的女人,她沒有落下一滴眼淚,甚至沒有回到這座叫做北京的城市,她以爲這就是定數。
又是一個五年,他瞎了眼,自己的女人也死在事非之中。當傳到她的耳中的時候,她沒有幸災樂禍,而是哭的像是個孩子。
很多很多年以後,她再次回答北京,他死在了她的手中,她卻沒有掉下一滴淚,或許只是想結束他那沒有盡頭的痛苦。
或許是真正有着人在做天在看這一說,又或者着就是那冥冥之中的報應兩字,如果真的是的話,她一定會笑掉大牙,因爲她打心眼裡不信。
“雙頭客臨死前活生生帶走了我們十多個好手,的確是一號猛人,不過死的挺可惜的。”北京江畔,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解決着盒飯,儘管身邊已經堆了兩盒,但吃的模樣卻仍然跟餓死鬼似得。
這個世界猛人不少,但一頓能解決六大盒盒飯的傢伙,倒是不多。
“你以爲白龍商會會讓一羣廢物坐上理事這個職位?”坐在江畔石頭護欄上的傢伙說着,這個男人長相平庸,卻給人一種過目不忘的感覺,因爲這個男人額頭上所紋着的鬼字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女人只是坐在石凳上,一隻手搭在護欄上,望着江的對面,那也是一片繁華,似乎在這座城市,這不到任何沒落。
“玫瑰,怎麼愁眉苦臉的,那個負心人不是死在你的刀上了嗎。”頭上紋着鬼字的男人說着。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動了嘴,至於說了什麼,估摸着沒有人能夠聽清。似乎不願意再聽着那個大胃王吃東西吧唧嘴聲,女人觸碰的護欄一直走着。
“玫瑰又吃錯了什麼藥,終於到了北京做了該做的事,又變成這副樣子,女人還真是個奇怪的物種。”頭上紋着鬼字,綽號小鬼的男人一臉無趣的說着,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讓女人平衡,總是或喜,或悲。
“女人心,海底針,我覺得你還是去研究一些有用的東西去,不過北京的東西我還真吃不服,趕快把這白龍商會給滅了,我要回**。”大胃王放下一次性筷子,一瓶礦泉水一口見底,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拿起筷子苦戰起來。
“你以爲端掉這個白龍商會真就是殺幾個人這麼簡單?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聽上面安排,當一杆合格的槍,指哪打哪,趕明我領取去嚐嚐北京的特色。”小鬼一臉奸笑的說着,像是這類亡命之徒,可以說是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亡命之徒好歹還是爲了求一個錢,不差錢的亡命之徒,才叫可怕,這類人其實差不多早已經死了。
“你可別誆我。”大胃王一臉迷糊的說着。
“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小鬼笑着。
綽號大胃王的漢子撓了頭,似乎在回想着,笑了笑道:“似乎沒有。”
女人順着江畔走着,撫了撫被江風吹亂的青絲,突然瞥了眼,看到一個傻子跳下大江。
這會是一出好戲,還是最殘酷的東西呢?
這一場戲,該上演着,不該上演的,也在上演着,但無論是在演着什麼,臺下總有着數不清的人頭。
這條街叫北海濱道,如果說是道路的話,對這條路來說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稱職。
狍子站在這條街道的中央,像是一隻被撒出去忘記了逃命的兔子,這隻兔子只是這般的苦笑,又或者很無力很無力的看看天。
劉家所要的,他都給了,這一系列不要命的壯舉,讓劉家又成了一些很鐵骨錚錚的事實。
但這隻兔子所要的,這個時代給他了嗎?或許永遠不會,才需要這個兔子這般不停的奔跑。
不知道哪一個偉人在練習着聲樂,小提琴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顯的無比的詭異。
“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磕着藥的雷子說着,他也不知道狍子爲什麼要待在這兒,或許只是在死的時候製造出一絲悲涼罷了。
楊烽火搖了搖頭,他也聽到了這奇怪的聲音,在凌晨兩點半的時候,也算不上擾民之說。
街道旁的樹叢中,走出一個有些猥瑣的中年男人,似乎對等久了的狍子,一點都不覺得抱歉,只是微微弓着身子走到狍子正前,以一幅算不上友好的態度瞧着狍子道:“你就是狍子?”
狍子點了點頭,如果說他給劉家帶來了千萬好處的話,那麼劉家所給他的好處,也只有一個,幫他介紹到這麼一號人物,一個能在混沌中指一條路,雖然不能確定這條路是好是壞。
“有煙沒?”中年男人瞧了瞧狍子,又看着抱着手臉上沒有太多情緒的楊烽火,最後敲到癮君子雷子身上,臉上出現一股無可救藥的神情,最後伸着說衝狍子說着。
狍子掏出一盒沒有檯面的紅雙喜,順便把廉價的打火機遞上。
中年男人似乎沒有覺得這盒七塊的紅雙喜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接過來叼在嘴中貪婪的抽着,沒有打算把煙還回去的意思,甚至那五毛一個的廉價火機都收到了自己的兜裡。
“說吧,你想要幹什麼,我申雲豹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出謀劃策,還是比你們這些只會殺人的傢伙強點。”中年男人抽完半根菸才說着。
“我要殺轉盤中的一個人。”狍子淡淡的說着,知道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身份,一個沒有能耐但有着野心,又或者腦子的傢伙,雖然計劃足夠骯髒,卻是這個時代的捷徑。
“何許人也。”申雲豹說着,這位狗頭軍師,可是貨真價實,雖然名聲不算好,在栽在這個中年男人手上的猛人,絕對用兩隻手數不過來。
“皇甫青冥。”狍子一字一字說着,似乎光聽狍子說出這話就能感覺到狍子心中的仇恨一般。
中年男人的表情稍稍認真了些,像是在盤算着什麼,直接掐滅菸頭道:“皇甫青冥,這類角色,說實話,不是你又或者那個劉建能招惹的了的。”
“如果我能招惹的了就不會來找你了。”狍子直接毫無遮攔的說着。
中年男人一陣笑,似乎很喜歡狍子這種口無遮攔的性格,又或者厭惡規矩這兩個字。
從髒兮兮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筆,又不知道從哪裡倒騰出一張皺巴巴的白紙,刷刷寫出一個地址,遞給狍子道:“照着這個地址,你會找到一個女人,先跟你挑明瞭,身邊護着這個女人的高手可不是一個兩個,能不能過的了,全看的你本事,只要你能把這個女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你就等着收皇甫青冥的屍體吧。”
狍子看着這個他不熟悉的地址,有些疑惑的看着這個中年男人,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跟皇甫青冥到底有着什麼關係。
中年男人看着狍子那疑惑的目光,似乎不想在浪費什麼口舌,但知道自己不解釋清楚,狍子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冒這個危險,再次彈出一根紅雙喜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皇甫青冥參加轉盤,爲的全是他們皇甫家那檔子事,至於要殺誰,也是位很角色,卓連虎,但兩人想要真正碰起來,很多多少少有點難度,就差一根導火線。”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狍子皺着眉頭說着,雖然狍子腦袋不算靈光,但這個中年男人申雲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再琢磨不清楚,那就有點一竅不通了。
“這個女人就是卓連虎的女人,這個關頭上,敢對卓連虎女人下手的,會是誰呢?當時這兩人無論誰輸誰贏,都對你絕對有利,皇甫青冥贏了,你趁火給他一個了斷,皇甫青冥輸了還不正好你意?”申雲豹陰笑着,似乎這個腦袋中只有這些無比狡詐而又實用的想法。
楊烽火深深吸了一口氣,原本他還有些瞧不起這個不成體統的中年男人,此刻心中只剩下了忌諱,跟這種人做對手,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做的事兒,在這個中年男人這裡,似乎沒有任何江湖規矩,只有把人往死裡整。
狍子沒有出聲,只是呆呆的看着這個地址,這是一個好計劃,一出很完美的借刀殺人,但多多少少,讓狍子有些膈應的慌,他要殺的人是皇甫青冥,不想連累一個很無辜的女人。
“法子我已經出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現在你只需要忘記我,更沒有見過我這麼一號人,就可以了,至於殺不殺,全看你心情。”申雲豹不耐煩的說着,把菸屁股一彈,拍了拍屁股,就這樣消失了這大街道上,要不是留下了一張紙條,狍子都不相信這個申雲豹出現過。
“危險最低,概率最高的計劃,你還惆悵什麼,該動手必須得動手,這一炮要是成了,我們也就解放了。”雷子說着,似乎很贊同這個申雲豹的說法,對於雷子這類人,別人的命跟自己的命比起來,一點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