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麼三成?”李柏苦笑着,看似在質疑着朱莎的毒舌,但其實心中說不定早已默認了這個說法,上一次白龍商會輸在這場自家辦的這場遊戲的時候,趙家的老太爺說不定都還是個毛頭小子。
他們註定趕不上那個時代了,有點惋惜,李柏也有些慶幸,勝者往往是由時代所選擇了,說不定生在那個時代,即便是李柏說破自家的嘴皮子都站不到自己現在這個高度。
“有點野心不是壞事,趙匡亂是一號猛人,放在趙家更能徹底發揮出來。”卓連虎沉聲說着,回想起九九九大道倉庫那時所發生了,卓連虎發現自己對那個大山中出來的狼崽子有陰影了,那股子忌諱,卓連虎發現無論自己是多麼的強大都揮之不去。
“算不算的上你卓連虎的死對頭?”李柏話中帶着深意的說着。
“算的上,絕對算的上,等他到達我這個年齡的時候,絕對要比現在的我有威懾力。”卓連虎無比謙虛的說着,或許在朱莎與馬走田眼中會以爲這是謙虛,但只有卓連虎心中明白,他說的都是實話。
“甭管真假,有你這麼一句話,這個未來的趙家接班人恐怕是坐實了,我這種命不好的小人物,就算是把臉放到了地上,該巴結的也得巴結。”李柏笑着,似乎毫不在意,又或者自始至終所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一般,但讓人真正好奇的,是對這個男人來說,到底哪些東西才能夠算是有關緊要的。
“李柏,你召集我們來只是爲了傳這麼一句話?”那個滿身溫熱的女人開口道,似乎不願意再看着李柏這樣無所顧忌的拍馬屁下去,所謂李柏拍馬屁的本事,即便是大街上的乞丐,這位死的都能說成活着的傢伙鬥能說成丐幫幫主。
“百花姐,召集大夥主要還是爲了再聚一聚,至於那句話,完全是次要的,當然說說也無妨,畢竟都是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兒罷了。”李柏好聲好氣的說着,這一聲百花姐似乎是從骨子裡叫出來一般,讓嶽百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雖然這廝叫的渾天而成。
“小柏子,別油嘴滑舌了,有話直接說就得了,雖然咱這班子算不上團結,但好歹還是能說上話的人。”朱莎瞥了眼又要開始打嘴炮的李柏,知道這廝要是真說起來,就算是說到太陽落下也說不完。
馬走田也默默點了點頭,雖然同在一個城市,但也絕對算不上低頭不見擡頭見,八年未聚,一見面就談感情,多多少少遠了點,即便是有感情,也是關於那個班子的感情,那個恰好青春的歲月,的確讓人懷念。
“好好好,我就直說了,我希望各位在轉盤中能夠站到同一戰線上,我知道卓趙兩家淵源頗深,但我這個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不是什麼同生共死,也不是一條繩子的螞蚱,不求錦上添花,只求不要落井下石的爲好,還有就是,白龍商會的人,最好留給我們趙家。”李柏不緊不慢的說着,即便是被戳穿,也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不算是壞事,雖然是李柏低下身位求着衆人,但在場幾人,拋開卓連虎以外,剩下的三人雖然勢力算不上小,但跟李柏身後的趙家比起來,還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對於李柏這個想法,對馬走田,朱莎與嶽百花算不上有着壞處。
但李柏這話真是問着這三人的嗎?三人其實也明白,李柏想要的答案,是卓連虎口中的答案。
卓連虎一臉的凝重神色,只是這樣低着頭看着茶杯,算不上深思熟慮的思考着。
“把目光放到商會上,可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第一局商會就會把你們踢出去,李柏,這其中的水分,可不是你能夠想象知道,至於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我不反對,但到了不得不戰的時候,你也別怪我這個老同學不講情面。“卓連虎淡淡的說着。
“有你這麼一句話就夠了。”李柏笑着,似乎很滿意卓連虎這個答案,但對於卓連虎的前半句話,卻有些充耳不聞,似乎在躲避着這一個問題一般。
“既然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大家都挺忙,以後估摸着再聚,也難了,說句不好聽的,以前的那個班子,我們回不去了,死了的人不可能活過來,墮落到底的人我們怎麼拉也拉不起,不想來的人,更不會來,瞎了的眼睛,還能看的見?”卓連虎毫無感情的說着,說出這話時,自始至終一直盯着李柏,尤其是最後一句,咬的格外的重,重到李柏都不知道怎麼個呼吸法。
只留下這麼一句,卓連虎走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或許卓連虎所說的唯一的異議就是或許他們,是真的不能再聚了。
拋棄的東西想要再撿起來,有那麼容易?那麼拋棄還有什麼意義?
李柏不笑了,面色陰沉的低下頭,眼神中帶着無盡的懊惱神色,但隱藏的很深,讓外人以爲這個左右逢源的傢伙在愣神。
“小柏子,當年的事,老卓放不下,他就是這麼一號人,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人不能總爲了過去活着,如今你混成這副模樣,老卓其實打心眼裡服你,一點嫉妒都沒有,只不過他不想開口罷了,至於仇恨,那是更若有若無的東西。”馬走田扶了扶眼鏡,拍了拍李柏那微微顫抖但不令人察覺的肩膀跟着卓連虎離開。
李柏仍然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是悲還是喜,其實他跟卓連虎都是一號人,像到了骨子裡,平日裡這廝雖然笑的最開,但那些東西,李柏是從來沒有放棄過,要是讓人知道這個永遠不會吃虧的鐵公雞李柏有着這麼一個軟肋,也不知道那些被李柏玩的暈頭轉向的傢伙們會有何感想。
一物降一物,放到什麼地方,都不會過時。
或許是提起了那個故事,屋中的氣氛有些冰涼。
良久,李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發現自己仍然是放不下那些若有若無的東西,李柏也不願意放下。
“小柏子,當年錯也不全在泥,這個時代誰對誰錯,誰能說的清楚?老卓雖然嘴上一套,但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茉莉我前些天見過,很幸福,但向我打聽過你,從那樣到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人還在,不是嗎?”朱莎也收起了那份特有的毒舌,誰能夠想到這個很強勢很強勢的女人曾經爲了愛情被玩弄的像個傻子,每一個人都有成熟的時候,即便是一個傻子也不例外。
“我知道,莎姐,不過我就是放不下,跟老卓,我是一個脾氣。”李柏搖着頭苦笑,撐着下巴,臉上突然多了幾分血色道:“莎姐,什麼時候領大臣讓我瞧瞧,看看我這個準姐夫還合適不。”
“又開始了,讓你的嘴清閒清閒也不是壞事。”朱莎瞥了眼不知好歹的李柏,但臉上卻出現了淡淡的紅暈,這個在每個場合都無比強大的女人,或許就這麼一個弱點。
李柏拍了拍頭,傻笑了笑,一副完完全全人畜無害的樣子,但這個班子人中,雖然有人落魄,但還真沒有幾個是吃素的。
“這個趙匡亂,我在鬥狗場見過,只知道跟劉晟有點淵源,想不到竟然還有一個這樣的故事,真是世事難預料。”朱莎想起在鬥狗場那一次不是碰撞的碰撞,覺得人生真是戲劇性頗濃,那時候的她,就算是想一輩子恐怕都想不到劉晟會死在趙匡亂的說中。
“老卓臉上的忌諱剛剛你們沒看到嗎?這個趙匡亂能成大器,即便是我這個拍馬屁的狗腿子都能看出來,要是真能讓這個年輕人再修煉上個十年二十年的,趙家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憋屈。”李柏一臉浮誇的說着。
朱莎的臉上卻掛滿了厭惡神色,直瞅着臉不紅心不大跳的李柏道:“想要拍馬屁,你還是當着那個傢伙的面拍吧,對我說這個,沒用。”
李柏又是一陣笑,起身送不再繼續逗留的朱莎離開,這屋中,只剩下了李柏跟這個不喜歡言語但愛笑的女人嶽百花。
“趙匡亂,趙匡亂,這些天我都聽出繭子了,唸叨的我都想見見這個趙匡亂到底是長着三頭六臂,還是何等的氣宇軒昂了。”嶽百花托着潔白無暇的下巴,像是思春期的初中生一般嘟囔着嘴。
“百花姐,你可別入戲太深,小心真被降服了。”李柏大口喝着茶水,等朱莎走後,是徹底放開了。
“你百花姐的道行就這麼淺?被這個都算不上嫩草的小傢伙給降服?”嶽百花瞥了李柏一眼,這個看似如同初中生一般的女人,可降服了不少北京這些赫赫有名的紈絝們,而且隨時都會有一批生力軍爲這個女人跳火盆子。
“這不關道行的事,有機會我介紹你見一見。”李柏放下杯子說着。
“羊入虎口。”嶽百花笑道,雖然這詞不知道想讓哪一邊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