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吳銘,老老實實待着,小爺我一點都不怪你們,要是你們也被攪合到這事來了,小爺我纔打心眼裡覺得對不起你們。”恭三兒說着,這是他掏心窩子的實誠話,但往往有些時候,問心無愧,只能自個做全了,給別人留不下什麼餘地。
小猴吳銘一臉糾結的想說些什麼,但心底卻比誰明白自己說出去的東西,很有可能覆水難收,或許是成熟的太多的原因,兩個人是深刻意識到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一個男人所說出去的話,到底有多麼重要。
“大嶽,佛哥,我們走一走?”恭三兒臉上有一絲欣慰,但又有一些小猴吳銘難以理解的東西,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恭三兒那個搖搖擺擺的背影消失不見。
良久。
“吳銘,我們是不是變了?”小猴摸着自己那顯眼的子彈頭,似乎這就是他的標緻一般。
吳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給小猴一個確切的答案。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我們沒做錯什麼吧?”小猴感慨的說着。
這次吳銘是搖了搖頭,不過心中所想着的,是自己如果有幸再一次見到趙匡亂的時候,自己會不會擡起自己的頭顱?即便是那時他站到那個可以俯視趙匡亂的地位。
仍然是那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人在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必定會失去一些東西,在失去一些東西的時候,也會得到一些東西,利益與俠義如同魚與熊掌一般,兩者不可兼得。
“孩子們,長大了,我們也老了。”恭三兒一臉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小猴吳銘他們都變了。”大嶽撓着腦袋,一臉不假思索的說着。
“哪裡變了?”恭三兒似乎誠心問着這個問題。
“更像某一些人了。”大嶽含糊不清的說着,或許大嶽腦中也沒有什麼確切的詞彙來形容這個變化。
恭三兒自顧自的笑笑,似乎是明白了大嶽的意思。
“一個孩子長大,總得丟掉一點東西,他們成熟了,自然不該做不理智的事情,三兒,你應該欣慰。”佛哥插嘴說着,似乎這漫漫的長路,盡頭仍然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是該欣慰,是該欣慰,佛哥,你這麼多是不是再說我們特傻?”恭三兒連連點頭說着。
“可以這麼說,說句不好聽的,亂子也需要成長,要成長就必須放下什麼,至於放下什麼,可能是一個過去,也可能是我們這些累贅,又或者兩者都是。”佛哥說着,似乎佛哥總能把一些不該說的話以一種讓人接受的方式挑明。
恭三兒聽完後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望着遠遠的風景喃喃着:“放下也好,成長也罷,如果真要有的話,小爺我不介意做這一個棋子。”
“覺悟就這麼高?”佛哥輕笑的說着,或許只有恭三兒才知道能看到佛哥一張笑臉,到底是有多麼多麼的困難。
“你不也是如此,否則你會跟我來這個大北京?”恭三兒笑着,不過對面的輝騰的大燈卻有些刺眼,就在恭三兒準備問候開車人的家人的時候,輝騰就這樣停下。
對於趙匡亂這個圈子,卓連虎也算是摸了個透徹,對於卓連虎來說,有必要了解一切他所需要的東西,這就是一個真正強大男人所應該有的覺悟。
雖然卓連虎記憶力算不上變態,但實在恭三兒那張奇葩的臉給他留下的太深刻的印象,以至於一眼掃過就能看到相貌扎眼的恭三兒。
卓連虎就這樣下車,氣勢瞬間壓了下來。
“三兒,小心。”佛哥立馬就感覺到了卓連虎身上讓人忌諱的味道,一隻手放到了恭三兒的肩膀。
恭三兒微微點了點頭,如臨大敵一般,眼前這個男人光是這麼一站,就能讓恭三兒感覺到一股讓人有些呼不過來氣的威壓,像是頭一次遇到李鐵騎一般,又或者這個男人身上的威壓,要比那裡鐵騎還要恐怖,能修來這般的氣勢,恭三兒已經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男人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了。
“恭三兒?”卓連虎有些生硬的叫出這個名字,雖然與恭三兒對立着,但身上卻沒有涌出什麼戰意來,這也是此刻無比忌諱的恭三兒沒有直接出手先發制人的原因。
恭三兒點了點頭,動作幅度極其的小,像是眨一下眼睛都會露出什麼破綻一般。
“在找趙匡亂?”卓連虎說着。
恭三兒再次點了點頭,對於眼前這個無比強大的男人,恭三兒不認爲自己能隱藏住什麼。
“跟我走吧,或許我能帶你們找到他。”卓連虎說着,雖然這話太讓人懷疑了點。
恭三兒愣了愣,想不到這個男人會說出這話來,傻乎乎的看了看佛哥,又看了看不知所云的大嶽,咬着牙心中在深思熟慮的說着些什麼。
“走還是不走?就憑你們,把你們這兩條腿在北京跑斷了,也找不到趙匡亂的。”卓連虎看着一副完完全全小人物姿態的恭三兒說着。
恭三兒仍然一副便秘一般的神情,就這樣瞅着卓連虎,心中到底在揣摩着什麼,除了這個傢伙以外,估計沒人清楚。但有些時候就是如此,富人隨隨便便所丟棄的東西,可能那個東西就是窮人一輩子所達不到的,所有卓連虎永遠不會清楚恭三兒的感受,更別提同情,就像是一棵野草一般,人們踩過你,雖然你會疼會痛,但人們絕不會因爲這個而憐惜你。
最終,儘管心中有着一萬種想法,恭三兒還是上了卓連虎的車,並不是他怕什麼,又或者是他怕什麼也好,只不過人有的時候,必須得屈服,腰彎不下來,你站的直嗎?這是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劉少,樓上已經解決了。”一個豎着乾淨利落髮型,長相也是乾淨利落的男人下樓衝劉晟說着。
在樓下蹲着抽了三個煙的劉晟點了點頭,瞧了瞧四周,拉着正眉開眼笑的熊貓上了樓。
這個溫暖但不一定能夠給人足夠安全感的小窩中,易螢火被五花大綁着,嘴也被膠帶封死,但儘管是這樣,易螢火還護在自己身後那個顫抖的孩子身前,樣子不是一般的惹人憐惜。
就在易螢火身前,還躺着兩個脖子直接被劃開的男人,這兩個都是六爺悄悄安排在這裡的好手,但儘管是這樣,還是敵不過劉晟從劉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請來的猛人。
“這人就是趙匡亂他女人。”熊貓仔細看了看,使勁點了點頭道。
劉晟一臉的玩味,眼前這模樣卻是悽慘,劉晟心中的無名火就是越旺盛,好像被趙匡亂這個名字所糾纏出了病態感一般。
劉晟從易螢火身前蹲下,粗魯着抓着易螢火的頭髮,讓那張臉更爲的清晰幾分。
說實話,這個女人在劉晟的世界裡,容貌算不上驚豔,只有身材還能看一點,至於那所謂的內涵,劉晟覺得是最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最讓劉晟感覺到不舒服的,是這個女人瞪着他的眼,在這個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恐懼,這讓劉晟僅有的興致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記憶中,劉晟似乎感覺這個眼神有些似曾相識,但劉晟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突然閃過一個他無比熟悉無比憎恨的名字,那就是趙匡亂,眼前這個這樣盯着自己的女人的眼神,跟趙匡亂那時所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同一個模子所刻出來的一般,讓人記憶深刻。
恐怕這次無須熊貓再說些什麼,劉晟就能確定這個女人一定跟趙匡亂有着某種關係了。
“放開我娘。”小桃花說着,直接從易螢火的背後衝了出來,如同一隻小惡狗一般撲到了劉晟的身上,一口咬在了劉晟所拽着易螢火長髮的手上。
劉晟驚叫一聲,直接把小桃花甩了出去,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排牙印子,劉晟怒了。
“劉少,我們還需要用她們把趙匡亂引出來呢。”熊貓連忙攔住就要去收拾收拾小桃花的劉晟,或許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於心不忍。
劉晟默默點了點頭,狠狠瞪了眼小桃花。
“我爹一定會把我們救出來的。”小桃花就這樣看着劉晟說話,語氣有點讓人想發笑。
“一定?你爹?”劉晟諷刺的笑着,手指攥的作響的說着:“你信不信我讓趙匡亂死在你們面前?然後在一點一點的把你們娘倆給折磨死!”劉晟面目猙獰的說着,即便是面對一個孩子,都無法收斂心中的怒火,可見是把趙匡亂給徹底恨到了骨子裡了。
小桃花面對這孩子聽完估摸着會哭的很悽慘的威脅,神情一點也沒有發生變化,只是這樣看着劉晟,雖然看的劉晟不疼不癢,卻讓劉晟打心眼裡覺得不舒服,感覺這一家子人,不愧是一家子,骨子裡都像。
“繼續瞧着吧,我會讓你們體驗體驗什麼是絕望的。”劉晟說着,最後很深味的瞥了眼在地上的易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