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別說這些龐大到不能再龐大的世家,就連這些生活在這巨大牢籠中的斗升小民們,都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的東西。
藏家無疑是整個西藏的天,有着絕對毋容置疑的實力,甚至在正兒八經的排名上,比起完完整整的郭家,也是隻高不低的存在,不過只要是世家,在這個社會上就已經沒了完完整整的存在,當然排除掉那些北京天字號通天的家族們,或許那纔是整個中國的主導者。
一個家族,一部分爲了利益忙前後着,一部分被傷的透心涼選擇的退隱,一部分爲了榮耀死在了建功立業的路上,一部分最後在苟延殘喘着,處於一種絕對不上不下的高度,這種看似咬着金鑰匙出生,過着大多屌絲們意淫生活的人們,這金鑰匙早就被利益兩字咬的漆黑,總結來說就是在這個時代,無論是生在什麼樣的高度,只有不容易兩個字,每個人的故事一樣感人,只是這匆忙到不能再匆忙的生活,讓人來不及去感悟這些所謂的故事。
或許誰都知道,掙過來掙過去,最後誰都會一無所有,但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阻擋他們邁向自己所向往的那個時間的野心。
西藏的時間似乎對趙匡亂幾人來說過的飛快,三人如同被整個世界隔絕了一般,趙匡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要他們在這個無邊無際的大草原找到幾個人,可以說比登天還要困難,最要命的是在這個時候,他也打不通了準提的電話,唯一的目的地,只剩下一個郭青衣給他們的地址,但即便是他們到了那地兒,估計也找不到他們能找到的人。
但即便是有着一絲又或者沒有着方向,也得朝那個若有若無的方向走着,走着不知道前路的路,再怎麼說也比坐以待斃強。
時光掠起青草,三個人像是西天取經的師徒,等到他們準確無誤的站到那該到的西天時,才發現所站着的地方,仍然是除了青草還是青草,這漫漫的取經路,像是一場空白一般,讓人懷疑起來,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
這萬惡的大草原,給人太多的幻想,以至於離開這片寧靜,背後就是那一片浮躁,讓人無法適從,所以面對美麗風景,最重要的,不是記錄,不是炫耀,是不要想太多,特別是觸景生情。
趙匡亂站在這草原中央,似乎能看到那遠到不能再遠的白色蒙古包,還有幾個移動的黑點,或許是幾匹不錯的馬,這少有的景色,能夠映入眼簾的,卻只有三個或許此刻已經頹然到極點的人。
“我們找不到的。”龜三一隻倒頭躺了下去,身體擺成一個大字,帶着血絲的雙眼望着天,美麗的風景看多了,看的讓人想吐。
大嶽搖了搖頭,不過更像是默認了龜三的說法,慢慢坐下,揪出一根特殊的草,在嘴裡慢慢嚼着,似乎這就是他心中此刻的味道。
趙匡亂仍然站着,慢慢回味着身上的疲憊感,偏偏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掏出看着來電號碼,趙匡亂雙眼微眯了眯。
整個西藏唯一的城市,拉薩。
一處帶着宗教味道的大院子,似乎能比的上拉薩城中不少的旅遊景點,不過這裡想進去可不是單單買幾張票那麼的簡單。
一輛哈佛停在這門口有些煞風景,讓人揣摩着這敢把哈佛這種低端車停在這裡的人,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背景,如果僅僅只是個腦子一熱而導致沒有腦子的人,恐怕那人會死的很慘。
這如同宮殿一般的建築,不光光是外表像是宮殿一般,內在也是如同龍宮一般,隨隨便便拿下來一個不起眼的花瓶,估計就得頂上一般平名百姓一年拼死老命的收入。
這龐大地區中的一角,大權二權兩人頭上頂着紗布老老實實的站在健身房的邊上,看着一個鍛鍊到身上青筋都暴起的男人玩命蹂躪着沙袋。
這健身器材無比齊全的健身房,恐怕都比得上大多人一家老小的平方,也難怪大多人都報着病態的仇富心理。
“你說女娃娃被藏戩給救走了?”男人終於停下自己的拳頭,轉頭看着這早已沒有了平常氣焰的大權二權。
大權點了點頭,臉上難得見到一絲讓人覺得可笑的委屈。
“你家主子讓你們來找我的?”男人擦着身上的大汗,活動着身體走向大權二權,身上散發着一股讓大權二權不敢喘大氣的氣勢,特別是男人這張特別冷峻的臉,像是在山崖上傲視的鷹,盯着人像是盯着一隻兔子一般。
大權點了點頭,發現自己的後背竟然也升起冷汗來。
男人乾笑了笑道:“女娃娃我可以幫你們要回來,不過我需要郭家在我家老頭子死了之後,能夠無條件的站在我這一邊,如果你家主子答應了,再來找我,否則少浪費我時間。”
大權的嘴脣有些打哆嗦,本來以爲這次西藏之行是一件天上掉下來的好差事,但誰能想到這事變成了這般的複雜,在郭戰平與這個恐怖的男人兩邊夾着,似乎那邊都做不上好人。
“鐵穆真,送客。”男人不再理會兩人,又繼續折磨着自己的身體,一個額頭上點着六個黑點,形成一個奇怪形狀的漢子直接攔住了欲言又止的大權,恐怖的身板往這裡一站,直接讓大權二權說不出話來,只好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離開。
出了這如同宮殿一般的地,這兩人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哥,你說我們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攤上這麼一個壞差事。”二權垂頭喪氣的說着。
大權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誰能想到憑空會殺出這麼多東西,無奈道:“只有先給老闆再打一次電話了。”現在事態所發生的地步,已經超出了他這兩個打手所能觸及的範圍了。
二權點了點頭,他又何嘗不明白,最重要的是,說不定他們就得罪了這個在西藏同樣有着不小身份的藏戩,那纔是他們最不希望看到了,要是被藏戩把他們列入了黑名單,估計他們就算是在南京的郭家大院子裡睡大覺,都覺得不安心。
電話響了三聲,對面就接過。
“說,什麼事?”對面傳來郭戰平的聲音,似乎知道大權打給他電話,準沒有什麼好事。
“你說的那位我們見到了,不過他要你表一個態...”大權把那個男人所說的重複給了郭戰平。
郭戰平只是靜靜的挺,等大權說完後良久,纔開口道:“全部都答應他,只要把青荷給帶過來,記住如果在西藏見到了那個姓趙的,說什麼也要把他永遠的留在西藏,就算是動用這個男人的能力也可以,他說什麼,只要是我能做到,全部都妥協。”
大權點了點頭,臉上凝重的掛掉電話,帶着二權再次進了這如同宮殿一般的建築。
男人仍然在健身房裡自己給自己找着苦吃,看見兩人再次回來,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搭理,繼續不知疲憊的踢打着沙袋,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後,男人才再次停下,走到耐着性子等着的大權二權身邊道:“都想明白了?”
大權點了點頭道:“剛剛我老闆已經全部都答應了,不過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說。”男人扭動着手腕道。
“他還想讓你殺一個人,就當郭家欠你一次人情。”大權說着,不過後半句明顯給人一種沒有底氣的感覺。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沒有戳破道:“我要看他要殺的人到底是誰。”
“這你放心,絕對是一個來摻和渾水的無名小卒子。”大權連忙解釋道。
男人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不想看見大權的嘴臉,他可不覺得能讓那個郭戰平惦記着,甚至不惜欠下人情的人,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是再不濟,恐怕也得比眼前這兩個如同戰敗了的將軍一般的人強吧。不過這一切,藏焚玉被誰都清楚,但絕對不會開口,有些東西,不開口才是代表着真正的強大,說出去的東西,可都是變了味的。
大權二權如履重負的點了點頭,生怕這個他們看不透的男人做出一些他們想不到的舉動來,因爲這場局,已經夠亂了,局中人渴求的最好別生出什麼大浪來,不過局外人卻巴不得狂風暴雨來的再猛烈一些。
藏焚玉輕笑了笑,臉上有股大權二權看不到的戲弄,衝那個臉上帶着奇怪紋身的男人點了點頭。
鐵穆真會意的離開健身房,似乎在準備着什麼。
“走,帶你們去要人。”藏焚玉摘下拳套,活動着早已經不能算是活動的身體離開。
一輛有着特殊拍照的巨大的越野車開出這如同宮殿一般的建築,大權二權忐忑的坐在後座,不敢回頭看這座建築的樣子,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剛剛接觸了這其中的一角罷了,卻震撼了他們整個世界,改變了他們的世界觀,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一遍人外人天外天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