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中都帶着分關切,餘有臺照舊是心下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先一步進了院子。
“那人什麼身份?”
顧若鴻挑眉看向曲清言,曲清言攤手:“不清楚。”
原本是要變成他姑夫的人,現在院中竟是住進了一位姑娘家,顧若鴻怎麼想都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他冷哼一聲,鄙夷的掃了一眼曲清言:“真是沒用。”
“……!!!”
曲清言簡直不知能說些什麼,這人不是在外歷練過了,怎麼還是如此欠抽!
正房中氣氛稍稍有些詭異,不願會自己宅院的餘大人通身都散發着主場氣息,而身爲迷弟的顧若鴻自是一切以餘有臺爲準。
反倒是曲清言坐在兩人中間最像是前來蹭飯的。
王嬤嬤有些摸不清眼前的陣仗,只得求助的看向曲清言。
“準備餘大人和顧大人的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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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領命小跑着出去了,曲清言看着故作鎮定的餘有臺,只淡淡的笑了笑,他院中的姑娘他若不願提起,她也就不會多問。
畢竟他們之間也沒到可以無話不說的地步。
曲清言神色淡淡,視線一直落在門外,顧若鴻卻是掙扎着總想着要問清楚。
“餘大哥,那位齊姑娘爲何住在你院裡?”
孤男寡女的,他難道就一點聲名都不要了?
餘有臺不知爲何要掃上曲清言一眼,可見到她似是並不在意,心中又難免有些失落。
他無暇去估計這點彆扭的情緒,私心裡也沒有要隱瞞對方身份的想法就只說着。
“是曾經助過我的一位同僚家中小輩,要去京中投親,但單獨一人不便入京,便先隨我來了長安。”
就只是這樣?
這說辭顧若鴻明顯不信,這幾句話單拆開聽着都很合理,可放在一處……
餘有臺前一年纔到這西北,一屆任期要三年,就算中途想要回京,也要到年底向上封告了假。
這位齊姑娘莫不是要到年底才準備離開長安城?
顧若鴻越是想着越是覺得蹊蹺,倒是一旁的曲清言心下已是有些瞭然。
餘有臺當年怕是不知承了對方怎樣的情,現下里有些還不掉,所以明知對方是在算計着想要將家中小輩與他湊做一對,也只能咬着牙認下來。
想着前一日裡那位姑娘在房中端出的女主人的架勢,她已是要同情餘有臺。
都道烈女怕纏郎,可反過來也是同樣依着餘有臺這般端方的性子,那位齊姑娘若是擺明了要帶着嫁妝嫁進來,餘有臺怕是會堅持不了多久。
顧若鴻還想再問些什麼,可餘有臺已是垂下頭再是不願多說一字,他也只能作罷。
換做平日裡曲清言用過午膳後定是要睡上一會的,她這具身子有些氣血不足,她這幾年中又一直無法得空讓自己真正歇息下來。
思慮過甚的結果就是越發的纖細孱弱,若不是有當年韓太醫開過的方子一直在用着,這樣的勾心鬥角中她怕是已經要堅持不住。
可面前的兩尊大神無人有想要離開的念頭,許是這段時間交往過密,餘有臺在她的院中竟是也自在的很。
三人對坐有些尷尬,人家就直接去了曲清言的書房。
顧若鴻自然是要跟在他身後,也不覺就這樣闖到別人的書房是否會有些不妥,一人撿了一本書各自坐在窗邊倒是悠閒的看了起來。
曲清言站在院中就覺她若是招待的再周到一番,就應該在香爐中再撒上一把香。
“少爺,隔壁的齊姑娘在門前,說要來拜訪您。”
千山這話說的頗有幾分彆扭,他進曲家時雖是在開封,可前面幾年一直跟着曲清言在京城,京中各家對禮法自是異常在意。
當初曲昭雲那些荒唐事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就已是讓曲家衆人擡不起頭。
現在這位齊姑娘卻是比曲昭雲更無禮幾分,她知不知道曲清言身爲男子,她這般登門造訪極不適宜?
千山看着曲清言的雙眼就充滿了期待,曲清言好笑的掃他一眼,如他所願的說着。
“下午還要上差,無暇招待,改日吧。”
“少爺,那位齊姑娘……”千山頗有些頭疼的指了指書房:“她拎了一盒點心,說要親自交到餘大人的手上。”
這個親自一詞就稍稍有些微妙,曲清言自覺沒辦法去攔着,“你去問老師吧。”
這等事她無權做主,不然待日後他們二人真的拜堂成親,回憶起過往舊事她就會是那壞人姻緣的惡人。
“餘大哥,你若是不願,待我同祖父歸京時幫你將這位齊姑娘帶去京城可好?”
顧若鴻就沒見過如此不知禮法的女子,就這樣不知檢點的跑來還如此大張旗鼓的四處追着。
當真是一點閨譽都不要了?
顧若鴻猛地站起身就準備去門前親自會一會這位要搶走他的餘大哥的傢伙。
“千山,你就回我最近一段時間會很忙,就……就在清言院中住下了。”
同學生住在一起總歸會好上一些。
千山爲難的掃了餘有臺一眼,也不敢多言語,只反身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餘大哥,你不如搬去王府同我和祖父住在一處可好?這裡也還是有些不便。”
離得太近不說他總覺是曲清言在佔便宜。
“不必了,我同清言是西北的地方官,不宜久居豫王府,老師再有一月就會回京,屆時……我會拜託老師的。”
不論齊鳴薇是否要去京城投親,他這裡都不會再將人留下。
知道餘有臺沒有要給曲清言娶一位師孃的打算,顧若鴻心下格外滿意,雖然他也不知自己在滿意什麼。
他們在書房中已是商議好,午歇的曲清言卻是毫無所知。
於是待到傍晚下差回來,在自己的院中看到餘管家送來的幾個大箱子,曲清言直接愣在了原地。
“老師這是?”
“前年秋闈時,你在濟南餘府中住了月餘,可還記得此事?”
好端端的這是要討要人情?
曲清言愣愣的點了點頭,就聽着餘有臺格外淡然的說着無恥的話:“老師回京前要多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