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這位壯漢神色如常,可是漸漸的,他的一張臉開始越來越紅,汗水如雨一般,從他的臉頰上流淌下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置身於火爐之中,火爐的下面,燃燒着熊熊火焰,使得溫度在不斷提升。
從身上流淌下來的汗水越來越多,慢慢的,汗水開始化成了蒸氣,就像是從熱鍋裡冒出來的團團熱氣,已經將他的身體包裹其中。
“竟然還有這種詭異的事?”
聖堂老者在一旁看得兩眼放光,他想要將楚風的每一個動作都記在腦海裡,怎奈這蒸氣的出現,讓他無法看清楚風那快如虛影般的指法。
遊離於四周的火元素,就像是捲入旋渦一般,不斷地鑽入到壯漢的體內,使得他的皮膚紅得就像是燒紅的鐵塊。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漸漸的,壯漢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現出痛苦的神色,他在咬牙堅持着,身體的肌肉,好似在一寸寸崩裂,五臟六腑好似要被燒成灰燼一般。
劇烈的疼痛,就算他這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如果不是楚風及時地輸送“氣”,舒緩他灼熱的身體,可能他現在早就無法再繼續堅持了。
然而就算如此,那種好似正在被烈火焚燒一般的痛,仍舊讓他即將崩潰。
“堅持住,還差最後的一點點,衝過去,你將登上新的臺階!”
進展到最爲關鍵的時候,楚風出聲爲壯漢打氣,他能夠體會到壯漢此刻的痛苦,正是因爲如此,他的雙手不曾有一絲停頓,手指快得已經消失看不見,“氣”通過指尖,不斷地打入到壯漢的周身穴道之上,慢上一點,也許就要前功盡棄。
“給我突破!”
楚風雙手一頓,張開的手掌掌心處,開始瘋狂地凝聚“火元素”,最後猛地擊向壯漢的心口位置。
“啊——”
壯漢大吼一聲,一雙眼睛驟然睜開,那雙赤紅的眼睛裡面佈滿血緣,好似野獸一般張着大嘴,他的頭髮在這一刻竟然離奇地冒出火焰。
“不好,這是要‘墮魔’麼?”聖堂老者大驚失色,原本在遠處觀看的另外一名壯漢,已經飛奔到近前。
“阿哼,你要保持冷靜,千萬不可‘墮魔’!”壯漢高聲呼喊着,似乎要喚醒同伴的理智。
“我……我現在還好……”沙啞的聲音從阿哼的口中發出。
“好了,靜下心來,仔細感悟你體內突然膨脹的能量,學着去控制它們。”楚風呼出一口氣,事情到了這一刻,總算是結束了。
壯漢聽從了楚風的建議,開始讓自己靜下來,然後慢慢地控制着不斷外溢的能量,終於,他頭頂燃燒的火焰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他的頭髮。
頭髮在火焰當中被燒燬,除了看起來是個光頭外,倒沒有大礙。
幾個深呼吸之後,阿哼又一次睜開雙眼,他擡起手臂,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嘴上還在呢喃着:“太不可思議了,我感覺自己的體內,充滿了力量!”
“你的瓶頸已經突破了,等體內的火元素慢慢穩定之後,你還將感受到更強的能量,你要學着適應,現在的你,已經登上了一個新臺階,後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下去了。”楚風輕聲說道。
“閣下,不,大人,我現在可以嘗試一下麼?”壯漢兩眼放光地盯着楚風,出於發自內心的尊敬,他連稱謂都變了。
這種事情楚風早已習慣,倒也沒有怎麼在意,面對壯漢的詢問,忙道:“可以嘗試,不過不要過度消耗,你還需要慢慢適應!”
壯漢走出去十幾米遠,然後滿懷期待地施展起他的招式來。
轟!
轟隆!
大地震顫,火光沖天,拳腳隨意的舞動中,帶來了不可思議的破壞力。
“這是我麼?這種力量……太棒了,實在太棒了!”壯漢仰天長嘯,好似已經忘記了剛剛經歷的痛苦。
“大人!”瘋狂地嘗試一番後,壯漢突然走到楚風面前,行了一個大禮,然後一本正經地道,“我阿哼對天盟誓,在不損害族利的前提下,願意爲大人赴湯蹈火!”
看着壯漢雙膝跪倒在面前,並且還高舉着一隻手掌,好似在等待着迴應,楚風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忙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聖堂老者。
聖堂老者看着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壯漢,神情嚴肅地問道:“阿哼,你想好了麼?”
“是的長老,阿哼已經想好!”壯漢仍舊低着頭,說話語氣卻帶着堅定。
“也罷,也許這就是緣分!”聖堂老者嘆息一聲,然後轉頭望着楚風,說道,“閣下,阿哼的性子雖然火爆一些,但是他爲人忠誠,而且吃苦耐勞沒有怨言,閣下如果願意收下他,就請將腳放在他的手掌上。”
“你的意思是……”楚風還不能確定自己猜的是否跟老者說的一樣。
“這是我們‘雲川一族’效忠追隨的禮節,阿哼想要追隨你!”聖堂老者解釋道。
楚風看了看仍舊跪在地上的壯漢,然後又看了看聖堂老者,不過才見了兩次面而已,就選擇追隨一個人,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其實,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世界,追隨強者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這位壯漢看似衝動,但其實他的心裡有着一杆稱,首先,先前的切磋戰鬥,他已經對楚風產生了尊敬和崇拜;其次,楚風的高深莫測,連博學多識的長老都要虛心請教,可以說既是一位強者,又是一位能者。
最後,竟然片刻間就幫助他突破了數年都無法精進的實力,跟着這樣一位大人,對於他自己來說不會是壞事。
楚風在一番猶豫之後,最後同意了壯漢的追隨,除了他對這名壯漢的印象不錯外,還有一點就是,能夠藉助這名壯漢,瞭解很多事情,甚至還可以壯大“邊城院”的名號!
另外,有了這名壯漢的追隨,他與“雲川堂”有了某種聯繫,以後沒準可以見識一下老者說的那些神奇藥材。
“大人,這位是我的兄弟‘阿哈’,他的實力也停步好幾年了,大人你能不能也給他看看?”阿哼求助的眼神看着楚風,他也知道纔剛剛追隨就提要求有些過分,但是他不能不管他的兄弟。
“你是‘電屬性’的?”楚風盯着這位名叫阿哈的壯漢。
“是的,大人!”既然兄弟都叫大人了,阿哈索性也跟着改口,況且他也想要實力獲得突破。
楚風有些爲難地皺起了眉頭,說道:“至今爲止,我只能運用‘風元素’和‘火元素’,而你卻是‘電屬性’,恐怕我無法運用剛剛的辦法幫助你,不過倒是可以先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感謝大人!”阿哈神情恭敬地將手臂伸向楚風。
楚風開始爲他把脈,眉頭竟然又一次皺了起來。
“你的實力無法進步,並不是因爲瓶頸!”楚風鬆開手掌,神情凝重地盯着這位壯漢,繼續說道,“你的身體受過重傷,體內潛伏着不屬於你的霸道能量,至寒陰冷,我想你時常會有身體局部發寒被凍僵的症狀,並且隨着時間,這種症狀變得越來越明顯。”
眼前的壯漢,一副驚呆的表情,楚風所說的這些,全部屬實。
“受傷?”一旁的阿哼先是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忙道,“難道是數年前,被‘天女族’的那個女人打傷的那次?”
“不會吧,那是幾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次受傷之後,阿哈經過族裡的治療和調理,已經痊癒了。”一旁的聖堂老者,皺着眉頭說道。
“怎麼受傷的,我可檢查不出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再不及時救治的話,情況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嚴重得可能還會危及到性命。”楚風一臉嚴肅地說道。
他可不是危言聳聽,壯漢體內的那股至寒能量,因爲被自身能量的壓制,一直活動於有限的範圍,可是一旦流竄到五臟,那可就危險了。
“大人,你可有辦法治療?”阿哼一臉的焦急。
“我可以進行一番治療,應該可以清除大部分,不過,要想清除乾淨,不是一兩次的治療就能夠完成的。”楚風悠悠地說道。
能夠清除大部分也是好的,至少可以保證沒有性命之憂。
治療開始,比想象得要困難。
如果壯漢是個普通人,會容易很多,可正是由於他的體質,使得治療的過程,遇到了不小的阻礙。
楚風要想將那“至寒能量”逼出來,還需要壓制住壯漢體內“電能量”的反撲。
從這裡可以看出,同樣的治療手法,也是要看對象的!
費了一番工夫,總算那大部分“至寒能量”趕到了壯漢手臂處,楚風指甲在壯漢的手腕處劃過,頓時鮮血開始從傷口裡滲出。
壯漢將傷口對着地面,可以看到流出來的血液,還沒有降落到地面,就已經結成了冰珠,一顆又一顆的血紅色冰珠,不斷地落下,看起來甚是詭異。
“竟然還有這種治療!”聖堂老者的雙眼,又一次看直了。
楚風的手掌,死死地按在壯漢的肩膀處,不停地將“氣”注入,一邊抵禦“電能量”的反撲,一邊防護“至寒能量”的逃竄,看似簡單的治療,其實比幫助阿哼突破瓶頸還要更多地消耗。
吧嗒!吧嗒!
冰凍的血珠,仍舊不斷地墜落,可見壯漢體內的“至寒能量”有多嚴重,如果不是他本身的實力不弱,恐怕早就壓制不停這股“至寒能量”了。
終於,滴落的血珠不再結冰,楚風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不過在他休息之前,還利用“念絲縫合”,將壯漢的傷口給縫合好了。
“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有沒有感覺輕鬆許多?”楚風含笑問道。
那壯漢仔細地感受着身體變化,好似體內去除了一塊重石,身體突然間變得輕鬆許多。
嗖!
隨着電光一閃,他整個人已經到了十米外。
嗖!
嗖!
藍色的電弧不斷閃爍,壯漢移動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我好像真的變強了一些!”壯漢身形一閃,又出現在了楚風的近前。
“如果不是受傷壓制,你的實力絕對不只如此!”楚風目光閃爍地看着面前的壯漢,通過剛剛的治療,他的收穫也不小,明白了該如何有效率地強化自己。
楚風走到一旁休息,不僅是恢復消耗的“氣”,還有就是消化剛剛的感悟。
不過沒多久,他就結束了休息,因爲感知到有很多人正在趕過來。
視線望向一處,那邊一片黑暗,但是楚風知道,有數百人正在趕過來,應該是各個分院的代表,其中還有執法院的人。
正在揣摩着這些人來這裡的用意,不料身後突然傳來阿哈的聲音:“我阿哈,願意追隨大人上刀山,下火海!”
楚風一回頭,便是看到了阿哈也行起了剛剛的那種大禮,這是也要追隨楚風的打算。
其實阿哈會如此決定,除了自身的意願外,還受到了阿哼和長老的影響,兩人都勸說他這樣決定。
阿哼是想要一個伴,畢竟兩人從小玩到大,就沒怎麼分開過。
而長老是出於長遠的考慮,一是爲了阿哈的傷,二是爲了能夠與楚風建立深厚的友誼,也爲了“雲川族”未來的發展。
楚風輕輕一笑,這一下自己倒是把“哼哈二將”湊齊了,既然已經收下了一位,就沒有理由拒絕這一位。
“閣下,我誠摯地邀請你到我們‘雲川族’作客,我有很多問題,想與閣下更進一步地探討。”聖堂老者向着楚風一拱手,笑呵呵地發出邀請。
“我接受你的邀請,不過不是現在去。”楚風說完,扭頭看向剛剛所望的方位,接着說道,“他們過來了,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這個時候,聖堂老者和兩位壯漢,也都看到了晃動的小黑點。
“大人放心,他們來多少,我就收拾多少,我正想好好施展一下身手呢!”阿哼自告奮勇地說道。
說話間,那些人越來越近了。
他們不是來打架的,竟然是來求助,這可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