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三十來歲,有的二十二歲;有的日常行爲不檢,私下跟客人出去過,有的家裡條件很差爲人老實本分。
而且有一次,她假裝上樓去找李美玲哭訴,有個客人動手動腳,發現李美玲居然就在隔壁套間裡,正讓另一個技師給她做美容。當時劉倩穎心裡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這兩口子,一個在隔壁玩二十二歲的明星技師,一個在一牆之隔淡定做美容。
關鍵當時李美玲安撫了她之後,還拉着她的手,說:穎穎,你可真漂亮,是今年入職的明星技師裡,最漂亮的。就連我們羅老闆都誇過你呢。
那天劉倩穎失魂落魄地回了宿舍,只覺得想吐。
她打算幹完這個月,拿了錢就辭職。反正按摩師行業,流動性很大,提前一兩天說就行。
然而李美玲那天的話,就像是某種預兆和暗示。幾天之後,李美玲又把她叫到套間去,只不過這次,羅紅民也在,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在翻雜誌,好像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
可劉倩穎看着羅紅民就想抖。明明羅老闆沒跟她說過一句話,看起來也不兇,可她看着就感到莫名的怕。
李美玲說是來表揚她的,因爲她這幾個月業績實在太好了,要給她多發一筆績效獎金。
劉倩穎立刻表示,自己之所以幹這一行,就是要搞錢搞錢搞錢,好早點跟男朋友結婚,其他什麼都沒想過。
李美玲聞言看她一眼,又笑着說,說起來,這筆獎金,也是我們羅總出的呢。
劉倩穎憨憨地說:“謝謝羅總,但最重要的還是謝謝老闆娘。”
李美玲一怔,笑了。羅紅民終於擡頭,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幾眼,也笑了。
後來,出面來拉皮條當說客的,是店長。40幾歲的女人,明明曾經也是她的同行,現在卻把這種皮肉交易,說得冠冕堂皇。她說,羅總就是喜歡你,他們開集團當大老闆的,要什麼女人沒有。你能跟他一段時間,幾十萬上百萬都輕輕鬆鬆,那不比你一個個給人按摩,一個鐘一個鐘的賺錢,強多了。
又不要你跟男朋友分手,就是每週陪陪羅總,他工作壓力大,讓他開開心。我看就壓根別讓你男朋友知道。反正又不是處女,跟誰睡不是睡,而且羅總長得也不錯啊,多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根本不虧。這種機會,你不要,別人搶着要。你看,安安纔跟了羅總半年,每個月也就陪那麼一兩次,現在精裝小公寓都買了一套。你比安安還漂亮,羅總跟她就是解決一下生理需求,他好像更喜歡你呢。你要是努努力,讓我說,一套大三居,一年就能到手。你不是想早點結婚嗎,羅總說了,等你結婚,肯定就斷了,不讓你爲難。
劉倩穎:謝謝,告辭。
但這事,劉倩穎也不敢告訴男朋友,一是怕男朋友心裡有刺;二是對方到底是大企業家大老闆,能量大,他們真撞上去,只怕是雞蛋撞石頭。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點辭職走人。
誰知道對方逼良爲娼三人團,就這麼下作呢?開始不給她安排足夠的鐘,店長各種陰陽怪氣刁難,李美玲還卡着她的工資獎金不發,離職手續也不好好辦。
劉倩穎也怕再呆下去,防不勝防,索性什麼都不要,直接瀟灑走人。
所以,陳浦和李輕鷂看到的員工檔案裡,纔會有關於她異常狀態的記錄。
只不過,李美玲大概沒想到,兩個警察會突然跑到店裡來,查員工的檔案,畢竟這和羅紅民的死看起來毫無關係;她也不會想到,他們倆會根據一點蛛絲馬跡,挖出劉倩穎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寶貝。
這些話在劉倩穎心裡憋了好久,一吐爲快後,粘着假睫毛的大眼睛,亮晶晶望着兩人:“我之前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舉報,可是前幾天看新聞,羅紅民被殺了,我想着人死爲大,就想算了。但你們都找到我頭上了,那我肯定要如實交代。
怎麼樣,羅紅民的死,會不會跟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有關?會不會是哪個明星技師由愛生恨,殺了他?讓我說,他就是活該,太噁心了,那兩口子。李美玲也噁心,對了,她的事,你們知不知道?”
陳浦和李輕鷂都快服氣了,李輕鷂說:“你是說,李美玲哪方面的事?”
劉倩穎高深莫測地說:“羅老闆玩女人的事,我估計按摩院不少人知道,但她們肯定不敢跟你們說,只有我敢說。而李美玲的事,藏得深,知道的人就少了,我估計店長可能知道,羅老闆應該都不知道,他老婆在他眼皮子底下養男人。還是我某次意外發現的。”
陳浦和李輕鷂同時精神一振,陳浦問:“是誰?”
“路星,男明星技師裡的頭牌,和我並駕齊驅。不過路星兩天前辭職了,早不辭職晚不辭職,羅老闆死了才辭職,肯定是李老闆給了他一大筆錢,不用再打工,讓他自己去開店。”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面前兩個警察同時色變。
陳浦之前在電腦上看到過路星的照片和資料,他問:“路星有沒有說辭職了去哪裡?”
劉倩穎搖頭:“他怎麼會跟我們說?”
陳浦和李輕鷂對視一眼,低聲說:“我出去一下。”李輕鷂點頭。
陳浦出了審訊室,很快從航司查出來,李美玲根本沒去杭州,她和路星昨天一早,搭乘同一趟航班,去了雲南某邊陲小城。
茲事重大,陳浦立刻給丁國強打電話。
一接通,他還沒說話,丁國強爽朗的笑聲先傳來:“呦,咱們師徒倆還挺心有靈犀,我這邊剛剛確定嫌疑人身份,下一秒你電話就進來了。愛徒啊,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先聽哪個?”
陳浦:“我趕時間要跟你彙報情況,趕緊說,別賣關子。”
丁國強哼了一聲,說:“壞消息是相對於你和你的小跟班而言的,你們這一趟可能白忙活了。你讓查的湖邊那8個監控,全都有結果了,沒有一個拍到向思翎。她當晚應該是沒有到過現場,這個偵查方向只怕是錯了。就算你懷疑她,她也不可能親自動手。”
陳浦低低罵了一聲,說:“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在你師父夜以繼日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那個花襯衫男子,已經被我們找到了。他前幾天,通過二手金店銷贓了羅家的幾件珠寶,被我們發現了。有一樣珠寶上檢測出羅紅民的血液殘留和那個人的指紋,剛剛對比出結果,他的名字叫路星。”
隔着電話,陳浦都能想象出他師父揚眉吐氣得意洋洋的樣子。他沉默了一瞬,說:“你趕緊行動吧。路星和李美玲是情人關係,昨天一早飛了雲南邊境,很可能想逃出去。”
丁國強:“啊?”
我們這幾天住在賽里木湖北邊森林裡的小木屋裡,今天墨夫帶着孩子在不停地採蘑菇、採蘑菇、採蘑菇,說要曬乾了帶回去。
我在房間裡碼字、碼字、碼字……所以不要嫌我更少了,我每碼的一個字,都少採了一朵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