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177章

李謹誠左邊口袋揣了一盒進口巧克力,右邊口袋裝了瓶香草冰激凌味酸奶,坐在大樹下的那張長椅上,覺得自己像個傻B。

他抓抓後腦袋,在低暗的暮色中,再次審視了一下內心,還是覺得應該遵從直覺——既然放心不下那個姑娘,那就該來。

不,不該稱她爲姑娘,應該稱爲孩子。

雖然她有着令人驚豔的外表,可李謹誠在那天短暫的臉紅慌亂後,再想起這個孩子,就只剩下心疼了。

他覺得身爲一個人民警察,哪怕對方不是自己管轄範圍,既然遇到了,就該搞清楚,看她是不是遇到了困難。那些傷,究竟是不是有人有意造成的。他一個年輕大小夥,還是刑警,有什麼可顧忌的,能幫就幫一把。

不過,那傻乎乎的孩子,今天還會來嗎?

這兩天,從沒有陌生號碼打電話或者發短信給他。李謹誠懷疑她早就把他的號碼弄丟了。

一會兒要還不來,李謹誠就決定去忙自己的事了。這巧克力和酸奶他都不愛吃,但酸奶不能放他只能捏着鼻子喝掉,巧克力倒可以週末送妹妹就說是給她買的。反正李謹誠從來不會讓口袋裡的每一分錢浪費掉。

正在心中絮絮叨叨盤算着,清脆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嗒、嗒、嗒……

李謹誠的耳朵動了動,轉頭,循着不算亮的老路燈望去,白衣天使雙手背在身後,長髮在暮色裡肆意飛揚,一步步沿着街蹦跳而來。

李謹誠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握好兩樣小禮物,衝她笑了。

再次看到警察大哥哥,劉婷妹開心極了,幾乎是飛一樣地跑過來,在李謹誠反應過來之前,雙手摟住青年精瘦的腰,還把臉埋進他的胸口,大聲說:“你來了!警察哥哥,你真的又來了!”

李謹誠只聽得心都化了。這種感覺,只有在李輕鷂很小的時候,衝少年的他撒嬌時,纔有過。

但他還是立刻把她的雙手扯下來,忍不住就開始教訓這個剛見第二面的傢伙:“上次才說,不要亂抱別的男人,你怎麼又忘了。抱我也不行。”

“哦。”劉婷妹皺了皺俏麗的小鼻子,抓抓頭,“是真的忘了嘛。哥哥,你今天有沒有帶好吃的?”說完眼睛還往旁邊小賣部瞟了一眼,意圖極其明顯。

李謹誠忍不住笑了,難怪對他這麼熱情,原來是惦記吃的。不過,他今天一定要找機會,問清楚她的情況,最好能跟她回家一趟看看。

於是他指指長椅:“帶了,你先坐下,回答哥哥的問題,就給你好吃的。”

“嗯!”劉婷妹想起一些在學校課堂的模糊畫面,但她看不清也不記得那些場景裡的人是誰。不過她也不管,模仿記憶裡的樣子,坐得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坐好了!哥哥快發吃的。”

李謹誠無奈地又笑了,只得先從口袋裡掏出巧克力。

她“哇”了一聲,坐不住了,伸手去搶。李謹誠哪裡肯,他個頭高,手一擡,劉婷妹就拿不到了,她又不敢站起來,哥哥說要坐好的啊。只能沿着他的手臂,努力去夠。

李謹誠看着她渴望的小臉,心裡卻涌起一股同情——她是不是在家從來沒吃飽過?他馬上取了一小塊巧克力,頓了頓,又加了一塊,放到她的掌心,剩下的裝進口袋。

劉婷妹立刻把兩塊巧克力塞進嘴裡,狼吞虎嚥。

“慢點!”李謹誠眉頭跳了跳,心裡嘆息,怎麼他離了陳浦還是操心的命?只得從口袋裡掏出酸奶,擰開遞給她。

劉婷妹立刻幹了一大口,發出滿足的嘆息。

於是李謹誠也覺得有點滿足。

他覺得自己真是陪這孩子在一起瘋。

“好了,巧克力吃了,酸奶也喝了,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和誰住在一起?”

劉婷妹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脣,想了想,答:“和我男朋友阿信,還有兩個哥哥。”這都是劉懷信告訴她的,他是她最愛的男朋友,還讓她叫那兩人龍哥和峰哥。

李謹誠聽着覺得還行,有親人,也有愛人。不過都是男的,也難怪帶她帶得這麼疏忽大意。

“他們對你好嗎?”

劉婷妹點頭:“好……的吧。我要感謝他們。”

他們總是說,要不是給她吃,給她喝,還陪她睡覺,她早就淪落街頭餓死。她腦袋有病,他們給了她一條生路,她必須感謝他們。

李謹誠笑了:“那就好。你家住在哪裡,待會兒能帶我去看看嗎?”

“不行的。哥哥不許我出門,是阿信偷偷帶我出來的。如果帶你去,就被發現啦。”

李謹誠想了想,也說得過去。家人不讓她出門,估計是怕丟了。男朋友偷偷帶出來玩。不過這個男朋友怎麼回事,兩次帶出來,兩次都讓她落單。待會兒得好好說說。

“你男朋友呢?一會兒我跟他說說話,讓他以後把你照顧得更周到,對你更細心,好不好?”

劉婷妹的頭搖得更厲害了:“不行!如果被阿信發現我和別人說話,他們會打我的!會把我弄得很痛,你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

李謹誠的臉瞬間沉下來。

不對。

這孩子的話雖然顛三倒四,可是聽着總不太對。

他抓住她的手臂,銳利的眼直視着她:“這些傷,是他們打的嗎?他們還把你哪裡弄疼了?那兩個人是你的親哥哥嗎?就是,他們和你是一個媽媽生的嗎?”

或許是他的臉色太難看,語氣又不自覺嚴厲起來,劉婷妹身子微微一縮,猛地把手臂抽回來,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蜷在椅子上,眨巴着眼望着他:“你……你別生氣……”

李謹誠深吸一口氣,擠出個笑:“沒生氣。能告訴我嗎?”

“真的沒生氣?”劉婷妹都快哭了。

李謹誠只好指天發誓:“真的沒有,保證沒生氣。”末了又加了句:“生氣我就是豬。”

最後這句話在劉婷妹這裡很有說服力,可她還是不放心。因爲他剛纔沉下臉的樣子,比那三個人看起來還要兇。但不知道爲什麼,劉婷妹雖然很怕,但又不是同一種怕。至少她還敢動念頭要哄他高興。

是的,劉婷妹覺得他不高興了,決定發揮自己的本領,哄他開心一下。

於是她毫無預兆地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李謹誠錯愕不已。下一秒,劉婷妹已經邁開裙~子下修長~白皙的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還把小~腹往前一送,使得兩人的某個器~官毫無間隙地緊貼在一起。然後她捧起已然呆僵的李謹誠的臉,閉眼溫柔地吻了上去。

少女的吻技,經過多次調~教,已經非常嫺熟老練。李謹誠的嘴因爲震驚而微張着,小舌趁機鑽入,舔~舐着年輕刑警溫~熱呆滯的舌頭。她還輕輕在他耳邊呼吸着,嬌滴滴地說:“誠哥,別生氣了好不好?”

李謹誠就像被一道驚雷劈中全身,腦子裡一片空白,瞬間面~紅~耳~赤。他幾乎是立刻站起,把劉婷妹推跌在地上,厲喝道:“你幹什麼!”

劉婷妹也呆住了。

以前他們只要生氣,她做這些事,他們的氣總會消一些,那麼受的折磨,就能輕一點。可到李謹誠這裡,怎麼就不管用了呢?他好像更生氣了。

劉婷妹覺得自己搞砸了,她坐在地上,非常傷心地哭了起來,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李謹誠扶她起來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原地幹蹬腳,嘴裡還不忘教訓:“你剛纔在幹什麼?你怎麼能……怎麼能做那樣的事!”

他猛然反應過來,一股透徹的涼意涌上心頭,在她面前蹲下,放軟了聲音:“是誰教你的?誰讓你這麼做?是你的男朋友,還是‘哥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