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砸醫館

17砸醫館

正在談話的文家父子倆被咚咚的敲門聲打斷,文惠楚起身打開房門,笑道:“是妹妹呀,這回你給我泡的是哪種茶?”文惠羽託着茶盤走了進來,將茶壺放在桌上,分別倒了兩杯茶遞給父兄,笑着說:“哥哥可是品茗的行家,嘗一下不就知道了。”

文惠楚啜了口茶,咂了咂舌,道:“明前的西湖龍井”

文惠羽豎了個大拇指道:“哥哥果然是行家!”

“哈哈,過獎,過獎”文惠楚拉着妹妹坐了下來,開始閒嘮家常“惠羽,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再過個一兩年就要出閣了,可有什麼意中人嗎?我這天仙一樣的妹妹也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配得上的。”

文惠羽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哥哥!你怎麼總是沒完沒了的取笑我?”

“哈哈,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文惠羽臉上的紅雲更甚,“我纔沒有什麼意中人呢,我只願在家常伴父母身邊。”文惠楚擺了擺手,“女兒家總還是要嫁人,在夫家相夫教子的。”

文丞相看到女兒的窘迫的樣子,解圍道:“楚兒不要逼問羽兒了,現在談論嫁娶之事還爲時過早。羽兒,你去讓廚房今日中午準備好一桌宴席,爲楚兒接風,還有,把惠銘叫過來讓她見見大哥。”

文惠羽點了點頭,道了聲“好”就逃一樣的走出了屋子,出了屋子的文惠羽長出一口氣,這個哥哥,總是問一些讓人羞紅臉的事,真是好不自在。

“小姐好!”從一旁經過的管家說道,“管家,你來的正好,幫我去廚房說一聲,今日哥哥回來,讓他們多做幾個哥哥愛吃的菜,爲他接風,還有,告訴惠銘爹叫她過去。”

管家彎腰點頭道:“老奴這就去辦”

文惠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內用上好的檀木所雕成的桌椅細緻的刻着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着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牆的東北角放着一書案,書案上擺着齊全的文房四寶,案上的香爐升起陣陣嫋嫋的香菸,與書案相對的西面,立了一面屏風,屏風裡面便是牀榻和女兒家的梳妝檯,雕花檀木牀上掛着淡粉色的帷幔,梳妝檯上面的牆上掛着一幅畫,畫面上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在一片綠草地上放風箏,風吹起女孩的髮絲,衣袖翻飛,孩童臉上那天真的笑容畫的惟妙惟肖。

文惠羽靠牀邊望着這幅畫,喃喃自語道:“無憂,你到底在哪?怎麼都不肯來見我?只託人把雪蓮丹給我,便再無消息了。再過一兩年就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我心中的那個意中人就是你,你可知道?”

八年前,江待一的奶孃來丞相府送藥,只說了句“受人之託前來丞相府送藥”便放下藥離開了,服過藥的丞相夫人,經過幾個月的精心調養居然治好了多年來的宿疾,還在第二年生下了個女兒,便是文惠羽的妹妹文惠銘。這八年間,文惠羽把偌大個襄京所有的藥鋪都跑遍了,但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家的藥鋪老闆家的兒子是無憂,甚至在襄京周邊的城鎮也都找了,仍是一無所獲。文惠羽畫藝有所小成之後便畫了這樣一幅畫,把它掛在牀邊,以填補心中的遺憾。

文惠羽正思思念唸的人,正在雲水城郊的一間醫館內,一手捧着藥鉢一手拿着藥杵在搗藥,一邊搗藥一邊打着哈欠。

楊小芸看到江待一哈欠連天的樣子,上前說道:“江公子,你去歇着吧,這活交給我來幹。”

“咳...”

江待一看向在一旁乾咳的李靚,無奈的擺了擺手道:“不必了,還是我來吧。”

“就是,芸姐姐我們出去玩,這點活就交給師兄就行了。”說着,冷哼一聲拉着楊小芸出去了。看着負氣離開的小師妹的背影,江待一苦笑一聲,又低頭繼續搗他的藥。

昨天江待一徹夜未歸,到了今日大約丑時纔回來的,李靚擔心了一夜,坐在江待一的房間裡一直等到他回來。本來困得眼皮似有千金重的李靚,看到輕手輕腳走進來的江待一,一下子來了精神,猛的竄到了他的身邊問道:“師兄,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看到一臉關切詢問的小師妹,江待一心裡既驚訝又溫暖,伸手摸了摸李靚的頭髮,問道:“這麼晚怎麼還不去睡?”

李靚眨了眨那靈動的雙眼,“當然是擔心你了!這麼晚了也不回來,萬一被狼給叼走怎麼辦?”江待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以爲這還是在谷中呢,有那些毒蟲猛獸。”

“哎,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去哪裡了嗎?快告訴我呀!”江待一笑着戳了戳李靚的額頭,說道:“我出去辦點事而已,你呀!小孩子家別總打聽大人的事。”

“什麼小孩大人的?你也不過就比我大一年而已!快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嗎?”看着固執的小師妹,江待一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這麼晚了,你快去睡吧?白天還要看診呢。”

李靚看江待一不打算告訴她都發生了什麼事,生氣的說道:“哼!你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枉我這麼擔心你,好你個沒良心的師兄!”

江待一心想,這一夜發生的事,事關重大,不可打草驚蛇,而小師妹偏偏還是個胸無城府,藏不住秘密的人,等這事了結的時候再一併告訴她吧。江待一雙手搭在李靚的肩上,安撫的說道:“靚兒師妹,你不要與我鬧彆扭了,一會兒再把楊家父女吵醒就不好了。”李靚不客氣的打掉了江待一的手,憤憤的說道:“不告訴我拉倒,我還懶得理你的事呢!哼!你害我一夜沒有睡覺,今天你去劈材燒水做飯,總之一切的活都是你來幹!”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李靚心裡這才稍稍舒坦一些,打了個哈欠,徑自倒在牀上呼呼睡去,江待一看着自己的大牀被霸佔,無奈的又拿了牀被子在躺椅上睡去。大約只睡了兩個時辰,江待一就被李靚拽了起來去上山採藥,採完藥又去燒水做飯,現在又在搗藥。

苦命的江待一,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也沒什麼活要乾了,正要回房補個覺,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卻在大門口響起,江待一心裡哀嚎一聲:午覺又泡湯了!

江待一走到門口,便看到朱永富帶着二三十個魁梧的大漢在門口大吵大鬧,皺眉問:“你來幹什麼?”

自從上次在大街上朱永富被李靚狠狠地修理了一頓,便暗地裡派人查她,看看她有什麼背景。朱家的人查了半多個月,只查到了她叫李靚和一個叫江待一的男子剛到雲水城不久,在城西開了間醫館。朱永富知道後心裡大喜,我當是什麼人呢?看來那小美人不過就是一外地來的生人,仗着自己有點武功便給人強出頭,這次我多帶幾個有些功夫在身的好手過去,看你這回還硬氣不硬氣!

“哈哈……你這是明知故問呀?來醫館自然是來看病的了!難不成逛窯子還來這?快叫你們這的那個美人大夫出來。”說完,就又爆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一身白衣的李靚走了出來,“這裡是給人看病的醫館,畜牲看病,前行十里左拐,那裡專治病豬病狗。”

看到出來的李靚,朱永富又是愣在那裡,垂涎三尺的盯着她看,旁邊的隨從在他的耳邊說道:“大少爺,那小丫頭罵咱們”

回過神的朱永富,掛着猥瑣的笑容向李靚走去,“嘿嘿,美人,多日不見讓哥哥我好想呀!最近,我這胸口總是疼,你給我看看。”說完便拉着李靚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摸去,李靚反手扣住朱永富的手腕,往下用力一壓,“看來是上次的事,你是沒記住,今天居然敢到姑奶奶的地盤上撒野了,這次我可不會向上回那麼輕易的放過你了。”

看到自家家的少爺被人擒住,兩個大漢連忙上前,李靚看到有人過來,便把朱永富有力的扔了過去,三人一起跌在地上,被摔得鼻青臉腫的朱永富,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個臭丫頭,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呀,把她這間醫館給我砸了!”

二三十個大漢聽到後,便闖進了醫館裡開始砸東西,李靚大怒,剛要衝過去教訓朱永富,卻被江待一拉住了,江待一搖了搖頭,說道:“不要衝動,交給我來處理”

“住手!”江待一大喝一聲,所有人都突然停下來手上的動作,好像有種力量鉗制住了他們。

江待一走到朱永富的面前,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私闖民宅,毀人財物,你就不怕會吃官司嗎?”

江待一走過來的時候,朱永富感覺有一種氣勢壓了過來,心中有些莫名的害怕,但聽到他說要告官,便哈哈大笑起來,“好呀!你去官府告我呀,現在就去呀!”

江待一冷哼一聲,“去就去,難道還怕你不成?”說完,便與李靚一起向衙門走去,朱永富也帶着一衆爪牙有恃無恐的向官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