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光緒的驚恐

咳咳,咳咳!皇宮裡響起了一片片咳嗽的聲音,在太監們的聚集地到處都是躺在屋子裡的病號,一時間連皇宮的正常維護都出現了停頓。@樂@文@小@說|

光緒剛剛從軍機處那裡回來,南方袁騰飛賊首勢力已經佔據贛、閩兩省,並開始向湘省和浙省南部發動進攻一事已經讓他頭痛爛額,感到國勢艱難無比。

一個多月前,京城去向頤和園的官道上發生的刺殺事件,讓那個糟婆子終於掛掉。光緒的心情非常好,整天都有笑容,哪怕他也差點被刺客的子彈打到,因爲他終於掌握了盼望二十多年的權力。

被囚禁了多年的他已經成熟,不再是當初那個強行推動變法的年輕人。這些年困局瀛海的生涯,讓他知道了皇帝並不是掌握最大權力的人,他下達的政令必須要有官員執行纔會發揮作用。

所以面對這次的袁騰飛造反,還是自從洪楊之亂以來最大規模的叛亂,光緒並沒有像維新變法那樣急躁,而是把事情交給了大臣們處理,但每天聽取最新動向則是雷打不動的行動。

“上茶,我要喝茶。”坐在紅木椅子上的光緒揉了揉太陽穴,出聲說道。但他等了一會,預料中的熱茶並沒有送到他面前。守在光緒身邊的王太監發現上書房裡沒有開水,去御廚房裡打開水。

“人呢,死哪裡去了。連開水都不備好,真不像話!”他大聲吼了一下。滿滿的怒氣稍微得到一點宣泄,心情好了一點。

去廚房的王太監滿臉蒼白地回到上書房。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太監。

這個從門外匆匆跑進來的小太監滿頭是汗,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膽戰心驚地說:“懇請皇上息怒,御廚房已經安排人去燒水,很快就有熱水送過來。”

光緒本來心情就很糟糕,眼看着袁逆在南方的勢力越來越大。窩着很大火。這個時候居然連宮裡的太監也敢偷懶。積鬱之情一下就爆發出來,將手裡的茶杯擲到小太監頭上,砸的頭破血流。

“你們這些奴才真是該死,一點小事也辦不好,將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饒命呀,皇上!”小太監面色一下變得慘白,嘴裡不斷嚎呼,但依舊被護衛拖了下去。

呼,呼。雖然治了那個小太監,但光緒還是頗爲激動,嘴裡的話像是機關槍一樣噴個不停:“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連上書房裡都不備熱水了嗎?還想不想待在皇宮了!”

王太監垂着腦袋,將光緒的訓斥全都收下。兩隻眼睛一直瞄在他身上明黃色的龍袍上。

等到見到光緒的胸膛起伏得不是太激烈後,王太監才說:“皇上,聽說是出去採買的太監們都病倒了,還有許多住得近的也被傳染,皇宮的人手頓時不足。據太醫講,很有可能是宮裡頭爆發了一場瘟疫。”

光緒乍聽之下,不停搖頭表示不相信:“什麼!爆發瘟疫?這不可能。京城雖然有過瘟疫。但從來沒有傳進宮裡頭。一定是你騙朕,是不是?”

“皇上,小的萬萬不敢說謊。”王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還請陛下將那些染上瘟疫的太監移出皇宮,不然很有可能傳播到其他人身上。”

光緒仍是不太相信,畢竟在京城沒有發生瘟疫的情況下,獨獨皇宮裡頭髮生瘟疫。這要是傳了出去,天下譁然,皇家的威信要萎縮成什麼樣子!或者他理智上知道王太監說的有理,但感情上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皇宮裡。

王太監又求了三四遍,光緒終於點頭:“你去辦這件事,把那些染病的太監全都移到一個僻靜的宮裡頭,嚴加看守不要讓一個人出來。”

“是!皇上。”王太監急匆匆離去。

光緒心情越發鬱悶,胸口裡像是堵着一斤的棉花,呼吸都困難起來。之前慈禧還在的時候,什麼事情都由她拿主意,現在享受到權力的滋味後,一個個問題也緊隨而來。

“如果放在那個老女人還在,她會對南方叛軍和皇宮瘟疫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光緒從椅子上起來,腳步沉重地走到大門邊,想要看看外頭的風景。

皇宮看起來恢宏寬大,壓迫感逼人,但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住在裡面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爲了防止刺客潛入,皇宮裡頭沒有樹林,導致夏天熱的像是蒸籠、冬天凍的不想起牀。要不然爲什麼清朝的皇帝都喜歡住在郊外的圓明園、頤和園裡頭。

其實遇到瘟疫一事,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但光緒上回被刺殺過一次,心裡陰影還沒有消散多少,不敢離開皇宮。

站在大門邊的光緒放目眺望,在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看到了王太監的身影。仔細一瞧後,他發現王太監驅使着一羣走路拖拖拉拉的太監外西邊走,看來正在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不錯!果然是一個得力的人。”光緒在心裡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從小就在身邊的太監很是滿意,準備拔升他更進一步,接過李蓮英的職位。

下一刻,他忽然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染病太監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而且這樣的情況不止一個,接下來還有四個太監倒了下來,真把他嚇了一跳。

“這,這瘟疫如此厲害?”光緒以前只在書上和奏章上見過瘟疫這兩個字,什麼百里無人、雞犬不留等等只是紙面上的形容詞,從來沒有想過發作起來這樣嚇人。

死了五個人後,就連王太監身邊的皇宮護衛都快速逃開,再也不敢靠近那些染病的太監。

王太監催了幾次也沒有作用,然後他就向着光緒這邊走來。

光緒彷彿看到了鬼一樣尖叫了起來:“不要靠近朕!停下來,護衛給我攔住他。”

守在門邊的護衛畏畏縮縮上前,但是距離王太監三十米就不敢繼續靠近。還好王太監自己停了下來,離光緒有四十米之遠。

“皇上,瘟疫控制不了,還請移駕頤和園!只帶上健康的人,和病人接觸過的一律不帶。”王太監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看到王太監不再接近,光緒鬆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剛纔的舉動有些不妥連忙補救:“你的忠心我知道了,就依你說的辦。”

親眼目睹後,光緒再也不想在這座遍地瘟疫的皇宮裡呆下去了,連上次被刺殺都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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