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速度很快,一會兒功夫,30多隻狗都採集到聲音信息了。
《汪汪歡樂頌》最困難的就是狗叫聲的音階化,原版三狗組採集了相當多的音樂素材,最後用剪輯的方法合成歌曲。
楊順不需要合成,他只用找到足夠多的狗狗,一隻狗發出中音和高音兩種,七隻狗就是14個音階,足夠他用的了。
他給小歐和樂樂留下兩個位置,又選中另外5只,讓小舅媽電話通知街坊們。
週一中午排練,小區物業在老年人活動中心騰出一間房,擺上十多個凳子,讓到訪的主人坐下。
楊順到場:“差不多到齊了,嗯,還有一隻泰迪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先不等它。我來講解一下,組建狗狗合唱團,是我從《放牛班的春天》這部電影裡獲得的靈感。”
這是一部法國電影,講訴一羣問題少年的成長,治療他們,給予他們希望的就是音樂與合唱團,帶領他們的是靈魂導師馬修先生,一個普通到無名的老師,除了故事特別好看,震撼心靈之外,還有讓人感動落淚的歌聲,非常值得一看。
楊順學着馬修先生,拿着筆記本,一個個對照昨天的記錄,指揮叫道:“黑子,低音區,左邊。”
德牧黑子夾着尾巴,屁顛屁顛跑過來,蹲在楊順指示的左手低音區,像是聽懂了一樣坐下,十幾個養狗的主人嘖嘖稱奇。
“豌豆,高音區,去那邊,對,乖狗狗,跳上凳子,謝謝。”
楊順指指右手邊的塑料凳,幫助一隻博美跳上。
扎着蝴蝶結的博美乖巧可愛,毛茸茸的小球球,溫柔的都要酥了,在楊順摸頭殺的時候,還舔了舔他的掌心,眼睛全程盯着楊順,從沒移動過。
博美主人雙手掩嘴驚呼:“我的乖乖~~~我家豌豆什麼時候這麼通人性了?”
“不可思議,這纔是真正的訓狗師!”
“錄下來沒有?”
“錄了,錄了。”
狗狗合唱團的楊指揮擡起頭,目光往這邊一掃,旁觀的家長們立刻閉嘴,不敢大聲說話打擾,連連道歉示意。
“小白,低音區,你離黑子遠一點。”
一隻雪白的薩摩耶撲騰跳過去,和德牧的黑黃呈現鮮明對比。
楊順一隻只指揮,感覺給狗取名太難了,他好想有人在這裡評論,把家裡狗狗的名字告訴他。
“我沒來遲吧?”
汪卉推開門,喘着氣,樂樂從門縫邊呲溜跑出來,一躍跳到楊順懷裡,屁股立刻聳動不停,賤貨,一見面就想要了。
楊順笑了,往博美那邊一指:“沒來遲,卉卉,女高音區。”
“我唱女高音?”
汪卉指着自己,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全屋子的狗主人們大笑起來,她這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瞪了瞪楊順,卻得到他一個調皮的眨眼迴應,自己忍不住,噗嗤笑場。
等泰迪樂樂坐在高音區後,楊順放下筆記本,拍手道:“好,咱們七隻狗狗的隊伍組齊了。今天下午,我負責將《汪汪歡樂頌》的基本節奏教會,晚上我們去紅楓大學和導演聯繫,爭取一次過。”
“沒問題!”
“小楊,加油!狗狗們,加油~~~”
“各位狗狗~~你們是最胖滴~~~”
“汪汪隊,狗狗不怕困難~~”
在歡呼和鼓掌中,狗狗們也嗷嗷叫起來,《汪汪歡樂頌》的訓練,正式開始。
第一步,每一隻狗要找到一個穩定發出的音高,小歐在楊順的感知指揮下,努力叫出4種不一樣的聲音,汪卉記下準確音階。
等其他六隻狗狗展示各自的2-4種不同音色後,汪卉很快找到一個合適的音階圖,爭取讓表現最穩定,最聰明的狗狗,得到最多最常見的音階,也就是表演機會。
這是一個摸索的過程,兩人用了2個小時,才確定好每隻狗狗的角色分工。
接下來就是訓狗。
在其他人看來其難無比的任務,對楊順來說反而最簡單,他只需要在恰當的時候,給特定狗狗發出指令就OK了。
到了下午5點,狗狗合唱團對着手機歌曲,試過合唱了4次,效果勉強,出錯的地方也有不少,主要是楊順的指令不是太熟,他需要幾天時間磨合。
這時候,汪卉在一個鄰居大媽的帶領下,提着好多狗狗零食過來,分給狗狗們吃。
“你在謝阿姨家練鋼琴,彈熟了嗎?”
“還行,歌挺簡單的。晚上你有信心嗎?”
“當然有了,你等着被我彈腦門吧,記得,是三下。”
“哼!”
汪卉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楊順的腰,疼的他一咧嘴,轉過身走開時,她嘴角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大家各自回家吃飯,6點鐘,有個熱心家長叫來小巴車,將大家全部裝上,浩浩蕩蕩開往紅楓大學,十來個人牽着好幾條狗來到教育超市排練室,好多演員和老師都驚呆了。
當汪卉找到負責的文藝部張老師,說明這個情況後,張老師一開始是不信的。
“開什麼玩笑?狗狗合唱團,還是臨時組建的?你說出來,自己信嗎?”
“張老師,我們來都來了,您就給我們一次展示的機會吧?”
汪卉聲音軟軟的,表情也可憐兮兮,張老師嘆着氣:“本來你們這節目都砍了,你還在這裡白費什麼勁……行吧,狗呢?”
“在那兒呢!”
汪卉指向楊順這邊,十幾人全部舉起手來揮舞示意,小歐帶着另外六隻狗狗,在人羣前面站成一排,還真有點令行禁止的味道,張老師產生了點興趣。
“行吧,上去試一下。”
張老師揮揮手,讓臺上的其他演員下來,汪卉沒法彈鋼琴,只能借用大喇叭,播放一段她錄下來的音樂,當伴奏。
十分鐘後,排練室裡掌聲不斷,歡呼連連,好多路過的人擠進來看熱鬧,得知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狗狗合唱團,竟然征服了所有的文藝部老師,這個節目必上!
……………………
“大新聞!史上最萌的狗狗合唱團將在元旦登臺演出!”
“神級訓狗師,神級狗狗合唱團!”
“這是絕對超乎你們想象的天籟之聲,愛狗人士千萬不要錯過。”
在元旦演出的前一週,類似的帖子,在紅楓大學校內網,以及聯盟的其他學校中被人發出去,牢牢佔據着熱搜榜的第一名位置。
這幾天,許多同學在食堂裡吃飯,也會聊到這個話題:“唉唉,你看了新照片沒?狗狗合唱團有德牧,博美,哈士奇,泰迪。”
“過時了吧?剛剛有人更新了一張圖,是斑點狗。”
“什麼是斑點狗?就是臉有一半是黑色的那種?”
“蠢貨,臉有一半黑色的那是史努比!”
“我的天……有沒有點常識?臉黑一半的是西瓜太郎!”
“都錯了,那個叫什麼來着?忘記了,忘記了……”
各個學校都有小動物保護協會,也很積極的與文藝部聯繫,希望能和這些可愛狗狗們發生點什麼關係。
教育超市的排練室門口,時不時有人探頭出來打聽消息:“今天晚上狗狗合唱團要來排練嗎?”
知情者告知:“他們是紅農的表演團隊,要找去紅農。”
紅農其實也找不到,因爲沒什麼大動作,排練只需要一間小房子就可以了。
爲了方便狗狗們,楊順都是在教工小區的謝阿姨家客廳排練,只是辛苦汪卉了,她每天晚上都要從學校趕過來彈鋼琴,排練兩個小時後再回學校。
但每天都是楊順送她,就是遛彎散步的時間越來越長,有一次都差點錯過學校關門的點了。
楊順只好每次都提前送她回來,免得學校關門就沒地方睡覺了,現在氣溫很冷的。
這個突然冒出的神秘節目,引起了六校聯盟師生們的極大興趣。
2017年的最後一天晚上,紅楓大學最大的禮堂,兩千名六校師生齊聚在一起,歡慶聯盟20週年。
後臺,楊順的團隊正在緊張化妝。
汪卉今天放下馬尾,改成披肩長髮,在髮廊做了離子燙拉直,散落在純白色的長袖羊毛衫上,特別柔順自然。
下身搭配的是黑色中長裙,細白的小腿和高跟鞋,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淑女,而且因爲羊毛衫是緊身效果,整個人看起來充滿女人味。
後臺暖氣十足,她披了一件坎肩,走到楊順面前,幫他整理晚禮服的白襯衣和黑色領結。
汪卉抿嘴笑道:“你說你,當什麼訓犬師呢,還是穿上晚禮服帥氣。”
楊順任憑她幫自己整,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腦門:“也就是說,我平常不穿晚禮服,就很難看?OK,我已經鎖定目標了,你今天的腦門很光潔,很漂亮啊。”
汪卉噗嗤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個小心眼的人,一直惦記着怎麼彈我呢。”
楊順道:“哼,哼,女人才是真狠心,我只是彈你三下而已,你卻說你贏了,就踢我三腳,嘖嘖,力量都不對等。”
汪卉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嬌嗔一聲:“閉嘴!轉過去~~”
晚禮服很合身,筆挺修長,楊順轉過去擡起胳膊,汪卉細心的幫他處理摺痕,看到他不算很魁梧的身軀,突然產生從後面抱過去的衝動。
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她閉上眼,不再去想。
褲子,鞋子,指揮棒,都沒問題。
汪卉鬆了口氣:“行了,保持你的一本正經,不要大笑,也不要亂跑,小心臉上的妝花了。”
楊順推了推黑框眼鏡,摸摸臉,疑惑道:“我沒化妝啊,我皮膚天生就是這麼好。不要羨慕,唉,天生麗質難自棄。”
汪卉掩嘴笑不停:“你這個沒文化的,這句話是形容男人的嗎?”
這時候場務跑進來,大聲問道:“狗狗合唱團,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啦!”
所有主人都在回答,各家狗狗都在白天洗了個澡,博美啊,泰迪呀,都剪好了毛,陳雨涵正拿着梳子擼狗,小歐和樂樂被她伺候的舒舒服服。
小姑娘擡頭,看到楊順和汪卉在一起說笑,妒意大盛:“你們兩個別撒狗糧了!快點回來伺候你們的狗主子!”
時間到了7點半,領導講話致辭,晚會開始。
8點過8分,第五個節目就是《狗狗歡樂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