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很多事情要處理，楊順又一頭扎進NBE-1不出來了。
辛笛在實驗室忙了兩天，張主任的電話打了四次，他冷笑着，最終還是接了。
張主任想請他吃飯，加深一下感情，辛笛同意了。
辛笛和譚馨第一次和張主任見面聚餐，他什麼都沒說，一直在虛情假意敷衍着張主任，甚至在芝加哥，他都是好臉相迎，假裝自己不知道。
韓信能忍胯下之辱，他辛笛也能忍住。
而且，他必然會報復！
扇嘴巴，打臉，這些都是小兒科，成年人的報復必須怒意滔天，腥風血雨，不把人整死那都不叫報復，他的報復只有一次機會，必須是一擊斃命的那種。
他在飛機上思考了十四個小時的計劃，以及後來和楊順配合演了這麼多的戲，就是在等這一刻。
張主任和辛笛私下見了面，選在景區一家特色農家菜，定了個包房。
辛笛一進門，就將手提包放在包房裡面的麻將桌上，端端正正放好，側面對着餐桌。
他很熱情：“張教授，有事您直接在電話裡說就是了，不用這麼隆重，我那邊也比較忙，咱們兩個人，何必整一大桌子菜呢？咱們倆也吃不完呀，太浪費！”
張主任伸出手，攬着辛笛的肩膀：“當然是有好事找你了，咱們喝點酒吧？”
辛笛按着杯子拒絕：“不喝不喝，回頭還要忙。”
張主任也沒有勸，將茅臺酒瓶放下，幫他拉開座位：“行行行，那就坐這兒，咱們爺倆親近親近。”
親近你mmp，辛笛忍着噁心，坐在張主任身邊，以茶代酒，喝了一杯，悶頭吃菜。
張主任誇了他很久，說起芝加哥的事，還以蔡源回國後的遭遇說笑話，想活躍氣氛。
辛笛真好奇：“蔡教授他怎麼了？”
“開了！”
張主任拍着大腿，幸災樂禍道：“他被長航醫院開除了，理由是他搞砸了一個重要科研項目，其實真正原因咱們應該都知道，他得罪了楊順，讓劉院士名聲蒙塵，上面把他開除，而且封殺，估計國內腫瘤相關研究機構都不會收留他，他最多去個民營醫院當腫瘤專家。”
“活該，當壞人，就是應該有當壞人的覺悟。”
辛笛還是挺高興的，這種賤人就是應該這麼對待，看那個姓蔡的，臉上那揍性，真特麼解氣，封殺你，這輩子你玩蛋去吧！
呃……張主任一下子尷尬了，蔡源是壞人，他不也成了幫兇？他感覺自己吃虧了，被辛笛當面罵了一句，還沒法還擊。
但張主任還是壓制住情緒，勸菜，勸茶，又說道：“聽說小辛你年薪幾十萬，每年還有上百萬的貓酮分紅，真是年輕有爲呀。”
“哪有，窮的連房子都買不起。”
“楊順對你還真不錯。”
“還行吧。”
“就是我感覺分給你的紅分太少了，你做出那麼大的貢獻，楊順都不怎麼給你額外獎勵？”
“楊總是老闆嘛，我覺得他人不錯。”
“小辛吶，我真的特別看好你，你這個年輕人非常有才華，以後絕對前途無量。”
“過獎過獎。”
誇了一大堆廢話，也敷衍了一大堆，辛笛猜測，應該上正餐了。
張主任終於點題：“你有沒有想過，去更好的平臺發揮你的聰明才智？”
辛笛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笑着道：“我能去哪個平臺呀？張教授，你就別兜圈子了，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張主任看着他，笑眯眯，附耳神秘低聲說道：“我認識一個朋友，想從你這兒打聽一點事情。事成之後呢，我朋友願意幫你拿到鎂國綠卡，以及安排你去芝加哥大學，密西根大學，杜克大學的科研職位，隨便你挑。另外，還可以給你2000萬美元的獎勵。”
辛笛頓時變臉，放下筷子，有些生氣道，大聲不客氣地問道：“什麼意思？打聽什麼事情？我腦子愚笨，麻煩張教授說詳細一點。”
見辛笛生氣，張主任倒也不驚慌，因爲這是人的正常反應，不生氣纔是不正常。
他連忙放緩語氣，勸道：“別生氣，別生氣，我只不過是個傳話的，你別急，聽我說嘛。”
連哄帶騙，張主任將辛笛按住，語重心長勸了好長時間，而且2000萬也提了一次價，提到了2500萬美元，還放出一句活話：“我那個朋友挺有錢的，2500萬也不是底價，應該還有提升的空間。”
辛笛內心是高興的，但表面上仍然嚴詞拒絕：“張教授，你是一醫腫瘤科的主任，我敬重你纔來陪你吃飯，可你竟然讓我背叛老闆？”
張主任也有點急了：“也沒說背叛呀，小辛，我是替你前途考慮。你和譚馨將來是不是要結婚的？我是小譚的導師……”
一聽到譚馨的名字，辛笛真是火冒三丈，很想當場扇這老東西兩嘴巴。
但他還是強行壓制住，提起包，堅持要走，不顧拉扯，推門逃離。
這些都是局，都是獵人下的套兒。
楊順是在池塘裡廣撒網，辛笛是在河邊單釣魚，看樣子魚兒咬鉤了。
辛笛裝作慌不擇路逃離，回到植化所，電腦包裡的隱藏攝像機和收聲器將這份寶貴的數據記錄下來。
辛笛喊來楊順，將這些全部拷貝在電腦上，看到清晰的畫面和聲音，兩人擊掌。
有了這個證據，他們隨時能把這個老東西搞臭。
等着吧，等着楊順收網的那一天，就是辛笛血腥動手的那一天！
………………
張主任有點緊張，他請客那天后反覆思索，回憶每個細節，覺得辛笛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忠於楊順，辛笛的死穴就是譚馨。
他很瞭解譚馨的性格，知道她絕對不會說出來，肯定會捂死在心底，否則她傍上的這個金龜婿說不定就飛了。
這也是張主任有膽子在中間遊刃有餘的重要原因，他又多次聯繫譚馨，雖然她不接電話，但他還在堅持寫信，希望她能勸辛笛再考慮一下。
“3000萬美金，你們一家人移民鎂國，可以去芝加哥大學的實驗室，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要是考慮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張主任用了一個匿名郵件給譚馨發過去，他知道，譚馨一定看得懂。
譚馨當然看得懂，辛笛就在她身邊，輕呲一聲：“又加碼了，3000萬，還挺下血本的呀。”
“3000萬就能把你賣了？想得美吧……”
譚馨笑道：“3000萬美元你雖然需要100年才能賺回來，但以後還是會漲的嘛。”
辛笛道：“聽他蝦扯蛋，你回他一個看看，一人3000萬，看他同不同意！”
譚馨驚訝：“真回他？”
呃……
“還是不回了，我跟楊順說一說。”
辛笛敲響楊順的實驗室大門，過了好半天才看他打開一半，說起這件事。
“隨便你弄，逗逗他也行，隨便回。”
楊順說完關門，不過又立刻打開：“你和芸姐商量，放一部分假資料出去，顯示你的誠意。記住用假郵箱，或者找個第三方送貨。”
“知道了。”
辛笛喜歡玩這個遊戲，感覺像是在玩無間道，他和汪芸商量後，精心選擇了一種方式，委婉表達了自己覺得價格低了。
張主任果然上套，和約翰聯繫上，回覆道：“是一人3000萬，小譚也算，你們倆可以配合，多拿點東西，我們也可以用里程碑方式合作，即時估價。”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辛笛偶爾拿出一些過時的，或者是真正有價值，但對楊順來說要多少有多少的便宜貨，一點一點放出去，交給張主任。
雙方都是找的第三方交易，除了第一天吃飯時的錄像是鐵證外，其他的都是僞證。
這也是雙方都滿意的結果，辛笛到時候可以把自己完全摘出去，張主任也以爲自己不會被牽扯，雙方合作愉快。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楊順一直在做研究。
氣球吹的那麼大，他也要想辦法圓下去，有些技術上的東西，他要想辦法烹飪的香噴噴，格外誘人才行。
也幸虧默克在旁邊敲邊鼓，搖旗吶喊，其他醫藥公司纔沒有產生懷疑，只是隔幾天會給楊順發個郵件，問什麼時候聊聊前列腺癌，肺癌的合作。
而楊順一直推脫說最近沒時間，直到辛笛傳來消息。
辛笛表情很嚴肅：“老東西他們不耐煩了，想偷膀胱癌的治療藥。”
楊順鬆了口氣，揉着太陽穴：“他們終於來了，我敢100%保證，姓張的身後的買家，還是羅氏。”
“臭不要臉的傢伙，狼子野心，賊心不改，只知道偷偷偷，他嗎的！”
辛笛啐了一口，非常不屑。
“我沒跟輝瑞說，沒跟諾華說，唯獨和羅氏提了一句膀胱癌，不是他們是誰？”
楊順淡淡道：“膀胱癌全球市場上就羅氏一家獨大，所以他們肯定做兩手準備，要麼買，和我談合作，要麼偷。等他們壟斷全球膀胱癌市場，一年可不是50億美元這麼簡單了，他們能做到100億，算盤打的精明啊羅氏。”
辛笛摩拳擦掌：“我就等着這一天，你準備動手嗎？”
楊順哼道：“當然動手，可以收網了。我這輩子永遠都記得，你捱了一拳兩腳，譚馨一巴掌，這四下，我要他羅氏賠4個億，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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