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苗芳菲主動問我的聯繫方式?……嗯,我知道了。”
燒烤攤上,肖健說起早上這事,楊順咬着雞爪愣住,心裡雖然有些悸動。
但轉念一想,他在店裡待了一下午,也沒見苗芳菲來找他,算了啦,有一個加強連追求者的漂亮姑娘,滿打滿算才和他認識12天,難道他已經優秀到讓對方主動關心的地步了?沒有,這絕對是客氣話,都是幻覺,自作多情罷了。
而且,他剛剛毀了苗明陽的實驗,還被監控錄了下來,等着瞧吧,等到暴露的那一天,苗明陽一定會暴跳如雷,說不定會拿刀砍他,而她肯定會知道,到時候……
念頭通達後,楊順擺着頭,不再去想苗芳菲,那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來,幹了!”
肖健覺察到兄弟的沮喪,不知道怎麼勸,只會陪着兄弟灌酒。
嗝兒~~~
大半瓶的勇闖天涯,兩人全部灌下去,一起打了聲長長的酒嗝,爽!
“最好的劍,永遠是下一把,最好的女朋友,永遠是下一個,最好的兄弟,永遠是你小賤人!”
“呃,我能只聽前面31個字嗎?兄dei,戀愛是門高深莫測的學問,一次失敗不要緊,千萬不要給自己增添痛苦。”
“爲什麼會痛苦?一直微笑就好了。”
“這麼想就對了,來,喝吧,別考慮這麼多!”
“幹了!以後,不管是戀愛,還是戰鬥,都要勇往直前!”
楊順頭一次喝的暈頭轉向,分辨不出東南西北。
肖健也是捨命陪兄弟,酒量又不好,都喝吐了。
兩人還吃個鬼的雞呀,最後還是打電話叫肖健的女朋友過來接人,折騰到大半夜才各自回家。
年輕小夥子體力強,一點小酒算什麼?
第二天,楊順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吃過早餐,去店裡露了個面,然後搭乘地鐵前往紅楓農業大學。
幾天前他就和小舅陳浩說好了,自己這邊只要處理完苗明陽的事情,他就去陳浩的實驗室裡看看,提前感受一下研究僧的生活。
然後他再趁機想辦法搞點小動作嘛,年輕人,要有朝氣,對不對?
能量和印記,他要想辦法弄清楚,究竟是個什麼科學物質!
………………
………………
8月12日,張萬利永遠記得這一天,他得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優良花種,十分得意。
十年前,張萬利在紅楓市農科院當高級技術員,在當時某個院領導的暗示下,他下海成立公司單幹,在該領導的幫助下,當年就拿到了市政園林部門50萬元的綠化項目,從此站穩腳跟。
接下來的八年時間,張萬利在紅楓園林綠化界混的風生水起,“綠景生物科技”雖然不大,但船小好調頭,利潤不見得少,直到老領導退休,關係網被斬斷至少一半,張萬利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得不挖空心思,自謀生路。
“我不怨天,不怨地,不怨政府,不怨老領導,現在我自己找到一條新出路,生命不止,戰鬥不息!”
張萬利有點得意地摸着手腕上的天珠串,皇冠開進公司的花圃小院,直接帶着梔子花來到實驗室,叫來幾個助手。
“嘖嘖,改良品種的晚熟梔子花,品相好,還這麼香,這個項目還真是有錢途。”
張萬利嘴巴都快笑歪,彷彿有漫天的鈔票在空中飛舞,對他招手。
“小劉,先用我們品種最好的梔子花人工授粉,同時將所有花朵以外的枝條想辦法做成扦插,記錄編號,做對比培養,儘可能最大化利用這兩株梔子花,不要浪費哪怕是一片葉子,明白沒有?”
“明白了,稍後我會寫一份繁殖計劃書給您看。”
“好的,各位辛苦了,公司明年能不能掙錢,全看這個了。這個項目,我回頭批一筆錢,有必要時再訂幾臺高檔儀器,你們放手去做!”
幾個助手喜笑顏開,這個項目好呀,公司終於看到錢途了,他們完全可以把這個產業做成超強的技術壟斷!
技術壟斷原理很簡單,與雜交水稻類似,最優秀的父本母本都被種子公司控制着,農民每年都要掏錢向種子公司購買雜交水稻種子,這樣就形成鉅額壟斷。
爲什麼雜交水稻就不能留種了呢?
有一個笑話,說愛因斯坦曾經被一個美女求愛,美女含情脈脈說:“如果我們結婚了,生下的孩子繼承你的大腦,以及我的容貌,肯定是全世界最優秀的人才。”
愛因斯坦笑着反問:“如果孩子繼承了我的容貌,和你的大腦,怎麼辦?”
這個笑話形象說明了雜交以及基因遺傳是怎麼回事。
假設愛因斯坦的智商是顯性基因A,美女的容貌是顯性基因B,兩者的兒子就是碉堡了的AaBb基因,又帥又聰明。
但兒子基因不純,有好幾個很爛的隱形基因,再生孫子時,胸大無腦的aB,醜陋的高智商Ab,甚至又醜又蠢的白癡ab,各種妖豔賤貨都生出來了,雜交水稻就是這樣,自留種的話第二年基本上就是大面積減產。
愛因斯坦和美女生孩子,自然生育分娩,這個就是雜交,要想只碰到AB基因,還得看運氣,袁窿平做雜交水稻,尋找各種性狀的野生水稻進行各種雜交,通過超大量的篩選工作,最終纔得到高產的雜交水稻。
如果只想得到兩人最好的後代,可以用轉基因技術來控制愛因斯坦兩口子的基因,大批量製造出這些AABB超牛基因的後代,轉基因的BT63抗蟲水稻就是如此,這門技術以後再說。
回到梔子花上來,張萬利獲得了優秀的母本,不管是雜交也好,還是轉基因也好,給他幾年時間,他就可以大量獲得“外形漂亮”“充滿異香”,而且“沒法自我繁殖下一代”的梔子花。
這個就碉堡了,比如給市政園林提供這麼大花瓣的花展,舉辦520梔子花節,打造生態旅遊景區,或者給全世界的高端香水工廠提供優質精油,都是看得見的巨大利益。
張萬利又仔細欣賞了一會兒,滿意離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張回家,帶着老婆孩子出去吃了頓期盼已久的大餐,晚上又酣暢淋漓交了回公糧,睡覺時夢裡都是錢在天上飄,感覺自己快成人生贏家了。
第二天早上剛打卡上班,女助手就給張萬利打電話,聲音緊張:“張總,您趕快來看看,那兩株梔子花有點不對勁。”
“哎喲我的財神爺!”
張萬利急忙往實驗室趕,看到仍舊挺拔,但旁邊分枝都被切下扦插的梔子花,疑惑道:“哪裡有問題?爛根了?新芽腐了?”
“您聞聞看。”
張萬利抽抽鼻子,俯下身,貼着花朵深吸一口氣,臉色大變:“香味淡了?”
女助手點頭:“沒錯,您昨天剛帶來的時候,那個濃香四溢,整個實驗室都能聞到。今天早上我進來,以爲是鼻子免疫了香味,但我敢肯定是淡了,大家都這麼覺得。”
香味這東西沒法用具體數值來記錄,芳香油很難測量,法國專業聞香師都靠鼻子來掌控香味濃度,張萬利這種普通人只能分辨出“強烈好聞”和“一般好聞”的差別。
昨天和今天相比,這兩朵梔子花的香味如同天壤之別,昨天是仙品,今天是凡品,和普通梔子花沒什麼差別。
“怎麼會這樣,究竟哪裡出了問題啊?”
張萬利皺着眉,額頭上的褶子可以擠死蚊子,好像一下子老了10歲,旁邊技術員們大氣不敢吭一聲,緊張得全都無言以對。
公司最看好的項目,大家白高興了一晚上,難道就這麼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