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的意料,他感覺血脈變熱,第一縷陽光似乎有進化異能的作用。
當然也可能是厚積薄發,他經過大半年的練習,感知和異能都有很大的提升,或許是從量變到質變了吧。
蓄積多了,會比特侖蘇還要濃。
“我想永遠這麼抱着你……”
汪卉挪了挪腦袋,換成更舒服的姿勢,靠着他的下巴,看着逐漸變亮的這個世界。
楊順呵呵笑着:“別傻了,永遠這麼抱着,用不了三天,我們就要被毒辣太陽曬成人幹。沒聽見嗎?他們都上來半天了,在那邊大呼小叫呢!你還想不想和日出照相?”
“哼!不想~~”
汪卉嘟起嘴,這麼好的氣氛被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給打破了,真是討厭。
話雖然這麼說,但被幾十個人盯着看,總會不好意思的。
兩人下了藤牀,收好借來的羽絨被,楊順想了想,用匕首把藤牀切割下來,用力扔下山崖。
汪卉好捨不得,惋惜道:“唉~~多可惜呀!”
“回家了,在你家陽臺再編一個就是。”
楊順不以爲然,這麼明顯的藤蔓吊牀被人看見了反而不好,乾脆毀屍滅跡吧。
“你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就是毫無知覺的麻木。”
“啊,怎麼會沒有自覺?”
“某人枕着睡了一夜,你確定想聽到答案?”
“呃……對不起啦~~”
楊順故意逗着她,其實傷口早就不疼了,紗布下的肌膚基本上已經全部長好,如果連這都癒合不了,還叫什麼德魯伊?
看過日出,照相留念,對着羣山吶喊,征服危險的天塹,伸手擁抱天與地,登山的意義就在這裡。
衆人收拾營地,把所有的生活垃圾全部帶走,保留了這座山的原始樣貌,從容易點的北坡下山。
下午1點來到山下,嚮導安排了幾輛車,把人全部帶回鎮上休整,自由活動,採購山珍野味什麼的。
吃飯的時候,楊順對勇哥說道:“麻煩你們明天把卉卉帶回紅楓,我和小歐還要在這裡多待幾天。”
勇哥愣住,想到一件事:“哦,康巴大爺的事。”
楊順點頭,其他人沒聽懂,汪卉也不想和他分開,但接下來的幾天,楊順準備進行獵人強化訓練,帶小歐可以,汪卉不行。
好說好歹,他才把小姑娘哄好,找個沒人的地方,相互啃了一會兒,依依不捨告別。
楊順下午就回到康巴大爺的家,留宿在石屋裡,嚮導處理完團隊的事情,專門過來陪同翻譯。
楊順先將匕首轉贈給西勒,果然讓小夥子激動不已。
接着,他提出要用100多萬贊助修路的事情。
嚮導翻譯之後,康巴大爺想了很久,搖頭道:“這筆錢還是別修路了,捐給鎮上的小學吧。”
要想富,先修路,爲什麼拒絕?
楊順不解。
嚮導和老爺子交談了很久,嘆氣道:“康巴大爺說,現在老村子幾乎廢棄了,修路也沒用,不如繼續保持與世隔絕的狀態,還能保護山脈的原貌,你以後還能經常過來看看。要是通了路,這裡就會變成旅遊景區,人類會對大山進行無窮無盡的索取,後果你知道的。”
原來老爺子擔心這個!
楊順點點頭:“確實,北坡那邊正在搞開發,我下山的時候注意到了,似乎有不好的苗頭。”
嚮導說道:“不修路,還有一個原因,老爺子想拜託你帶西勒進城,給他更好的生活條件,你花100多萬修一條路到村裡,只有三五個老人,沒意義。”
“進城?等會兒,我帶西勒走沒問題,老爺子怎麼辦?也願意跟過去嗎?他過得慣城市生活嗎?”
“我每週騎摩托車來送點菜和肉就好。”
“不行不行,這不是成了空巢孤寡老人了嗎?沒有人陪在身邊,萬一出了事……”
“看健康狀態,老爺子至少還能活10年,你放心好了。”
幾人爭論半天,最後楊順還是被說服了,答應下來。
作爲鐵帽子山脈最後的獵人,也逃脫不了轉職的結局,當前版本對獵人太不友好了。
西勒今年14歲,在鄉里讀過幾年書,連普通話都說不太好,一輩子靠山吃山是沒有前途的,康巴大爺希望孫兒能獲得更好的生活,做出這種選擇,無可厚非。
接下來的幾天,老爺子將一身技能全部傳授給楊順。
嚮導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學東西竟然會那麼快!
他親眼看到楊順學會射擊移動靶,從100%命中,變成箭箭爆頭,只用了一個小時的適應期。
獵人的傳統狩獵長弓被他拿到手,就熟練掌握箭矢的彈道。
還有辨別動植物,西勒帶着楊順跑了兩天,回頭來都開始挖野人蔘和藥草了,大晚上的他還喜歡獨自跑出去,抓一些連西勒都難得抓到的夜行動物。
再就是生存技能,從不會殺生,到能用匕首利索地給兔子剝皮,熟練挖陷阱,做套,楊順學得飛快。
除了楊順的特訓,小歐也逃不脫,幾人狠狠心,最後一天時,把小歐趕進大山,獨自生活了一天一夜。
臨走之前,小歐滿身傷痕的回來,看起來似乎很疲倦。
楊順緊張檢查,但西勒卻笑眯眯地看着遠方,發現了什麼:“快看,那是青芒!”
“青芒是什麼?”楊順看過去,小歐也跳上旁邊的柴垛,看向幾十米外的地方,民居牆根處。
那是一隻長得並不好看的野狗,灰黃的毛髮顏色,尖臉豎耳朵,身體略微小一點,但警惕心特別高。
西勒說道:“青芒是鐵帽子山脈最兇狠的野狗女王,最近正是發清期。”
嚮導拳掌相擊,恍然大悟:“我記起來了,這隻狗非常厲害,鐵帽子山一霸,趕走過好幾撥的偷獵者,聽說還救過驢友團隊。”
楊順驚訝:“這麼厲害,不過我怎麼看得像狼的外形?”
嚮導解釋道:“二十年前鐵帽子山還是有野狼的,青芒應該是狼和土狗的後代。”
再感知小歐,楊順哭笑不得,昨天晚上它跟青芒打了兩個多小時的架,雙方咬的傷痕累累,最終它比拼耐力,征服了對方,成功爬到青芒的背上。
然後剛纔臨走之前又打了分手炮,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幾個月的積蓄全部釋放,留下了相當多的優秀種子,難怪它看起來如此疲倦,說明要想征服女王,確實要點真功夫啊。
“真是服了你,走到哪裡都風鎏快活,CKU得獎的美貌狗狗被你睡了,大山裡野狼的後裔也被你上了,你的種子播撒在全國各地,特麼的,人不如狗……”
楊順按着柴垛上小歐的腦袋,羨慕嫉妒恨地低聲說着,小歐昂起頭,驕傲自豪,衝着遠方大叫一聲,青芒頭也不回地跑遠,消失在羣山中。
“走吧,希望下次來這裡,能看到一大堆你的孩子撲過來,找你要骨頭啃!”
楊順招呼一聲,背上行囊。
西勒不敢進屋看爺爺,只是跪在村口的地上,遠遠地對石屋行禮,擦着眼淚,扭頭離去。
石屋內,康巴大爺躲在陰影中,嘴脣哆嗦,看着逐漸消失的衆人,唯有長嘆。
獵人最終的歸宿,是有尊嚴的死去,從來不乞討苟活。
突然多出來一個弟弟,楊順有辦法,他在紅楓有很多朋友,很快就幫西勒辦好了戶籍手續。
西勒平常就住在高夏村,沒有去上學,而是請來私教の女大學生,一對一上門服務。
實驗室的辛博士幾人也抽空,教西勒一些現代社會的常識,楊順給他買來蘋果8,西勒學得很快,接受能力特別強。
才三天,楊順就聽說辛笛在教西勒玩吃雞手遊,第二把就當了老陰逼,幻影坦克,蹲草吃了雞,他真是哭笑不得。
叫獵人玩槍戰?
怎麼不玩《虎豹騎大逃殺》呢,這纔是射箭吃雞遊戲好吧!
楊順找上門:“辛博士,這就過份了啊!人家才14歲,你教他玩手遊?”
辛笛道:“14歲不小啦,玩手遊總比干別的好吧?前幾天我在小飯館裡吃飯,幾個小屁孩躲在角落裡玩手機,我以爲是在玩農藥或者吃雞,誰知道是在偷偷看倉老師,還說結婚後怎麼不拍新番了!”
“……”
還是玩手遊吧。
但楊順叮囑多次:“不許向他介紹倉老師,不要教他找車牌,否則我罰你一個月的工資,沒收你所有的車牌號!”
辛笛嘖嘖道:“要不是最後一句,我差一點就信了。”
如同《變形計》的農村男主人公,西勒在享受了一週城市現代生活後,有點想念大山的花草和動物。
他的箭術沒有丟棄,每天在院子裡射箭靶,辛博士等人看到刺蝟般的稻草人,哪裡還敢提倉老師半個字?
他還喜歡在田間壠地奔跑跳躍,高夏村裡很快傳出奇聞,說半夜三更看到猴子精從自家門口呼嘯飛過去。
在大山裡野慣了,閒不住呀,但這個好辦,楊順給紅楓野生動物園打電話,對方喜出望外:“真是經驗豐富的獵人?”
“絕對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身手比我還厲害。”“行,就怕委屈了他,咱們這兒試用期工資2000,轉正後4500,五險一金,包食宿,怎麼樣?”“他才14歲,我是監護人,先別談工資。”對方傻眼了,這是童工啊,有點猶豫。但楊順帶着西勒過來面試,他如同猴子一樣快速爬樹,在虎山和惡狼谷如履平地,非常熱愛各種動物。領導們都沒話說,答應讓西勒成爲園區的兼職巡邏員,一個月給1000塊,每個週末上一天班,配發一個牛逼的牌子——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