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吳越的引領下,妙俊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很輕鬆地見到了使團的最高負責人,蘇凱。
“吳越,他怎麼來了?難道你把他收服了?”蘇凱盯着妙俊風,話卻是問着吳越。
“蘇凱,你我級別相當,只不過這次運氣好,讓你當上了團首。若是即將運作的事,你做的好,那我還說不定真就成了你的屬下。
可眼下八字還沒一撇,我勸你不要對我頤指氣使,盛氣凌人。要不然,哼哼,你懂的。”
“吳越,這是精誠合作的態度嗎?在一個外人面前,你怎能如此妄爲?”蘇凱覺得吳越的表現有點不對勁,按照他往常的秉性,他斷然不該如此。
“吳會長,你請稍作歇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來應對吧!”妙俊風搶在吳越開口前,把話接了過來。
“好!我先坐下歇歇。忙了一個通宵,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吳越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一滑,身子半躺了下來。
蘇凱瞥了他一眼,然後對妙俊風問道:“妙會長,不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麼?你就不怕今日對我說的內容傳到楊寧的耳朵裡?你要知道,這話只要傳了兩遍以上,這原本的味道可是會變的。”
“蘇城主,你多慮了。我既不是東霞宗的人,也不是東雲宗的人,兩不相幫的我站在中間,爲何要爲自己說什麼而擔憂呢?
反到是你,對你我的見面要擔心一下。妙某身爲東海城煉器師公會會長的事,想必你早已知曉。可你知道我爲什麼能當上這個會長嗎?
誠然,我有一定的實力,但世上有實力的人多了去了,爲什麼偏偏會是我當上會長呢?而在我的身後沒有過硬的背景,更沒有有錢的老爹。但就是這樣,我還是被選上了。”
妙俊風的話讓蘇凱陷入了沉思,以前這件事他也思考過,但沒有想到點子上,只隱隱約約的覺得裡面有蹊蹺。
“蘇城主,你的神態告訴我,你已經聯想到了什麼。不錯,我是汪秋水會長的心腹,也正因如此,我才獲得提拔,成爲東海城的會長。”
一石激起千層浪。妙俊風對東雲宗的威脅可以忽略不計,可汪秋水呢?他是煉器師東南分會的會長,權利相當大。
按照東雲宗的規劃,在事成之後,是要求穩發展的。雖然終極目標是威震東南,但眼下是萬萬做不到的。假如現在的東雲宗得罪了汪秋水眼前的紅人,那今後想要發展,這難度恐怕會提高一大截。
想到這,蘇凱的臉上堆起了笑容,他笑呵呵的向妙俊風說道:“妙會長,請恕在下眼拙,失敬了。我與汪會長在不久前見過面,他老人家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曾想到,一別多日,在這裡我竟然又和他的門生得以相聚,實在是造化弄人吶!
來,請上座!”
妙俊風客氣的拱了拱手,慢步向上座走去。只是他的坐姿與吳越不同,只是坐一半,身形也挺拔如鬆。
蘇凱混跡官場,自然明白這樣的坐姿意味着什麼。他繼續笑着說道:“妙會長今日來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商。蘇某在此洗耳恭聽,還請妙會長賜教。”
蘇凱態度轉變之快,讓半躺在一旁配合演戲的吳越爲之一愣。他沒有想到,蘇凱見風使舵的本領會如此之高,之前還高高在上,眼下卻像是同級之間的友好交流。
“蘇城主,我來此的確有要事相商,這事和明天的城慶有關。我知道東霞宗和東雲宗之爭已有百餘年。以往的百餘年,兩宗之間雖有摩擦,但事態不會擴大。可現在,兩宗之間的較量已不再侷限於小範圍,而是以一地一城來計較。
明日的城慶是東雲宗的發難之日。站在東雲宗的立場,此舉沒有不妥之處。可若站在東海城百姓的立場上呢?
百年一次的節日,本該喜氣洋洋,張燈結綵,可就因爲你們兩宗爭執,讓這值得慶賀的日子見了紅,使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由喜轉哀。
蘇城主,這事倘若發生在東山城,身爲一城之主的你會怎麼想呢?你在面對治下百姓的時候又會怎麼說呢?
將心比心,我不反對你們兩宗之間的爭執,但我也不希望在明天的喜慶節日內,聽到哭聲,見到鮮血,感受到滿天的驚恐和悲痛。”
妙俊風完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訴說着在明天城慶大典上即將上演的一幕。他的話聽起來可笑,但卻讓蘇凱收斂笑容,陷入了深思。
見到妙俊風遞來的目光後,吳越拍案而起,指着妙俊風大喝道:“妙會長,慈不掌兵。這是我們東雲宗出手的最佳時機。東霞宗要是有本事,就阻止這件事的發生。要是沒本事,他們憑什麼佔着東海城不放手?”
“吳會長,話不能這麼說。本該是喜慶的日子,誰希望刀光劍影?誰願意看到每一名士兵的臉上都帶着濃重的殺氣?百姓見此,會覺得是節日還是災難日呢?”
“哼!不管是節日還是災難日,他們都得看着,忍着。只要等我們趕走了東霞宗,自然會用我們的手段來安撫百姓。總是顧這顧那,婦人之仁的,如何能成大事?”
“吳會長,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是可愛的,在你們強大的宗門面前,他們的確沒有反抗之力。可你想過沒有,得到一座失去民心的城池和佔有這座城池能畫上等號嗎?
你能保證,在這樣的情形下,東雲宗能穩穩的佔據東海城,不讓東霞宗有機可乘?
凡事皆有兩面性,這民心也是一把雙刃劍。它可以助你殺敵,也可以自創於己。”
“妙會長,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事情的發展可不會以你的意志爲轉移。倘若你說的話就是事實,那你跟神有區別嗎?”
“我不是神,但我說的話確是根據客觀事實推論而出。人不可逆天而爲,當下的天就是民心,就是明天的城慶大典!”
“妙會長,你說了半天,不還是在爲東霞宗找理由嗎?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停手。哼!嘴上說着兩不相幫,實際上你這拉偏架也太顯眼了吧!”
眼看火藥味越來越濃,蘇凱趕緊咳嗽一聲,沉聲說道:“大家都靜一靜,不要傷了和氣。像你們這樣,和市井潑皮有兩樣嗎?
妙會長說的和吳越說的,我會認真權衡。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妙會長,實在抱歉,在下也是身不由己,目前也只能請你在這裡住下了。”
“我曉得,沒關係。”妙俊風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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