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喂他們服下大還丹,這大還丹不愧是淨念禪院金貴無比的療傷聖藥,轉眼間兩人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了起來,只是他們仍在昏迷之中,還未醒來。
空相對慧海說道:“將他倆送回有個小城吧。”
慧海點了點頭,提起二人,與四位高僧並行,乘風踏步間,已是到了有個小城的城主府邸,慧海將倆人安置下來,便來到城主府大廳,正見空相與城主王回交談甚歡,而另外三位師叔則是端坐一旁,閉目養神。
城主王回見慧海走了進來,忙說道:“侄兒來得正好,這次亂葬崗之事解決的甚好,自此之後這附近再也沒有聽說過有百姓莫名其妙失蹤之事發生了,這可是喜事一樁啊。”
說完,便向空相拱了拱手,起身告退。
空相問道:“秦師侄怎麼樣了?”
慧海答道:“暫時無恙,只是身子有點虛,得靜養兩三天才能恢復過來。”
空相頷首說道:“如今妖孽作亂,洛陽更是魔影重重,只怕血煞、惡鬼兩道近日就會發動血河大陣了。”
且說秦歌,服下大還丹之後,渾身都暖洋洋的,爽利無比,直到臉頰感到有些溫熱,這才睜開雙眼。眼前之景令他大吃一驚,自己明明被困在無底洞,爲何現在竟然在一間屋內,心內懷疑是在做夢,不相信的用力掐了一下手臂,劇痛傳來,這不是在做夢,登時心下狂喜。
狂喜過後,踉蹌下得牀來,往屋外走去,口中不斷呼喚着林月兒的名字。拐角處,只見少女面色紅潤,翩然而立。少女見得心上人來了,嘻嘻笑道:“呆子,你醒啦。”
秦歌看了看四周,鳥語花香,驕陽明媚,見少女清麗模樣,吶吶問道:“月兒,這是哪裡?”
少女託着腮幫子,眨了眨眼睛,嫣然道:“這裡是地府,我們已經死啦。”
秦歌一怔,神色有些黯然,旋即神色稍整,道:“只要有月兒你陪着我,一切都足夠啦。”
林月兒臉色一紅,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呆子越來越會討好人家了,我可不能被你騙了,哼哼。”忽而,想起自己的身份,臉色變得悽然,眼中淚水泫然欲滴。
秦歌走了過來,將她抱在懷中,安慰道:“月兒,別怕,有我在。”
少女神色悽然,喃喃道:“呆子,如果我是壞人,你還會喜歡我嗎?”
秦歌呵呵笑道:“如果我家月兒是壞人,這世界上就沒有好人啦,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還是一樣喜歡你。”
遭此露骨表白,少女心內蜜甜,臉上卻裝作一臉不高興,嘟着嘴說道:“呆子,你變壞啦,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哈哈,看你們有心情在這打情罵俏,想來是恢復的差不多啦。”隨着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只見慧海和尚端來兩碗米粥,放在兩人面前,說道:“你們幾天沒吃東西了,應該很餓了吧。”
秦歌驚訝絕倫,失聲道:“慧海師兄。”心中瞬間明白過來,自己還活着,看了少女一眼,見她笑的正歡,原來是她在耍自己。
兩人久未進食,雖服下一枚大還丹,任何傷勢都能治療,但這肚皮之事卻是它醫不了的,這時聽慧海提起,頓覺肚中飢腸轆轆,咕咕作響,也顧不得儀態,將放在面前的大碗米粥喝了個精光。
吃完之後,慧海笑道:“秦師侄,師傅有請。”
秦歌有些好奇,自己與空相方丈素未謀面,爲何會得他青睞,是以不解道:“慧海師兄,空相大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慧海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去了就知道啦。”
與林月兒告了個別,便隨着慧海一同前去空相所在之處。
來到大廳,只見空相正襟危坐,一雙眼中帶着善意,不斷打量着秦歌,而另外三位神僧也是慈眉善目,目光不斷在秦歌身上打轉。
秦歌善意一笑,對着堂中四人說道:“晚輩秦歌,拜見各位大師。”
空相微笑地點了點頭,溫言說道:“師侄不必多禮,請坐吧。”
秦歌坐下之後,空相面色略帶疑惑,問道:“師侄可與我淨念禪院的無名師叔有些緣果?”
秦歌一頭霧水,心中細細回憶一遍,好似自己從未見過像空相這般寶相莊嚴的高僧,若要論起來,他倒是與空色在青蓮宗講壇有過幾次接觸,而且也討論過一番佛法,可謂受益良多。
秦歌搖了搖頭,溫聲道:“小子從未與無名大師有過接觸,不知空相師伯爲何有此一問?”道門向來以輩分相稱,秦歌本就對淨念禪院高僧極爲敬仰,心中莫名的有着一股親切感,是以稱呼也親暱了許多。
空相“哦”了一聲,看了其他三人一眼,這三人也是不解地搖了搖頭,轉而對秦歌說道:“這就怪了,前幾日我去後山拜見無名師叔,突然聽他提起秦師侄,說你近日有一劫難,若是不幸遭劫,就讓你前去找他。”
秦歌驚聲道:“無名大師真這麼說過啊,那該怎麼辦?”心中料想,這無名說的定然不假,但思來想去,卻無頭緒,再一想起血煞道與惡鬼道之事,這劫難必定是出自於這兩邪道。
雖是如此,但聽聞血煞、惡鬼兩道惡行,義憤填膺,朗聲道:“多謝師伯指點,雖然有此劫難,但我身爲道門中人,除魔衛道乃是我正道弟子的責任。”
空相見他說的義正言辭,欣然道:“好,果然是青松師弟教出來的高徒,若是他日除去這兩道,還望師侄務必去淨念禪院坐一坐,我那無名師叔可是盼望已久了。”
回來之時,秦歌便百般打聽,從慧海口中得知,這無名可是淨念禪院輩分最高的高僧,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是淨念禪院之中最年長,也是最難以令人接觸的高僧。
慧海也只見過這無名幾次,跟他沒有過接觸,只是寥寥說了幾句。秦歌聽在耳中,也覺得奇怪,但是見林月兒翩然而來,壓下百般思緒,道:“月兒,你在這幹什麼?”
林月兒嬌羞道:“我看你許久未來,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你。”
慧海呵呵笑道:“好啦,我有要事去辦,就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
三日後,秦歌與林月兒兩人身子完全復原,而空相與慧海等人早已離去。此番,兩人御劍飛行,放眼望去,浩浩千里之景,盡收眼底,二人險死還生,看着眼前的景物都覺得格外亮麗。
佳人在側,鼻尖還傳來淡淡幽香,心奪神搖。腳下仙劍如虹,流光似的劃過長空,全力飛行之下,直逾閃電,眨眼間就飛出幾十裡開外。
神都洛陽,熱鬧非凡,車如流水,行人如潮。不過此刻洛陽的天空卻是陰沉沉的,烏雲密佈,眼見是有一場傾盆大雨,不過雖是如此,但是洛陽人潮卻絲毫沒有被阻隔,依舊如潮涌。
秦歌與林月兒緩步走在擁擠的街頭,心中茫然,如此人山人海,也不知去哪尋找自己門中師兄。林月兒思索片刻,說道:“此刻論道大會時期,都往朱雀廣場涌去,你門下師兄說不定就會在那裡。”
秦歌覺得有理,便拉着林月兒,隨同人潮一起前往朱雀廣場。此際,論道大會武比異常激烈,劍光霍霍,刀光如浪席捲,臺下觀看之人亦是連連呼好,不過在秦歌眼中,卻只覺普通。
四下仔細觀看,卻未發現一個青蓮宗弟子的身影,心情怏怏,提不起興致來。
看了一會兒,便覺索然無味,林月兒亦是如此,滿臉鬱悶,嘆道:“這論道大會的武比怎麼就這水平,真是太讓人失望啦。”爾後,眼眸一轉,拍手笑道:“不如我們去瞧瞧那文比,興許還有些看頭。”
文比則是當今朝廷爲天下讀書人特地召開的一個辯論大會,秦歌算得上半個文人,對這文比也很是好奇,經林月兒這麼一說,來了興致,拉着她直朝文比之處跑去。
這文比場地比起武比場地來說,倒顯得清新淡雅,也不像武比場地鬧哄哄的。場中央設置幾排書桌,古典素雅,而場下則是分立一排青銅編鐘,襯托出一股盎然的古意。
場中,翩然走來幾位丰神俊朗的書生,皆手持摺扇,溫文爾雅,自有一股儒者飄逸之風。陸陸續續,又有十數位翩翩君子般的文人昂首走來。
秦歌心中驚駭絕倫,先前以爲自己修煉出浩然正氣,算得上是儒家大者了。但是現今看來,自己與這些人相比,就像是個運氣好的懵懂少年。
以儒家望氣之法觀之,卻見得這些文人頭頂皆散發着淡淡金光,經久不散,雖然並不是浩然正氣,但是離能夠修煉出浩然正氣,只是隔了那麼一層薄膜,隨時都有可能化繭成蝶,修養出真正的浩然正氣。
數十股精氣沖天,秦歌亦被這些精氣壓的喘不過氣來,運轉體內真元,這才覺得壓力突減,不由得長出一口氣來。
爾後,又有幾名白衣翩躚的儒者施施然而來,秦歌卻不敢再以望氣之法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