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與澹臺羽明二人合力鬥上古兇獸厚土龍蛭,這厚土龍蛭肉身堅硬若鐵,就算秦歌以五行旗之力也難以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每每五行旗一出之時,也只打落了幾塊鱗片,不一會兒一陣黃光涌動,厚土龍蛭身上的鱗片再次長出。
“秦兄,你暫且退開,我將厚土龍蛭引到這附近三百里外的天坑,以天坑之力將它斬殺。”秦歌方纔對澹臺羽明道了姓名,對於天坑,秦歌未曾聽說過,但看澹臺羽明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來這天坑必定是不凡,是以收了五行旗,讓出一條道來。
澹臺羽明清嘯一聲,手中摺扇飛舞,一道道浩然正氣迸發而出,那金色的光芒凝而不散,隨着摺扇舞動,當空形成一個玄妙的字符。
“這竟然是上古聖字。”秦歌如今已是博古通今,對於這聖字自然是瞭然一胸,澹臺羽明現下當空寫出的上古聖字,乃是山字,這山字寫完,頓時只見浩然正氣衝入雲霄,變作一座巍巍大山,轟隆一聲,向着厚土龍蛭襲壓而下。
這巍巍大山有萬頃之重,轟然壓下之時,有天崩地裂之勢,漫漫黃沙被這股無形的威勢鎮壓,像是一條條失去了重心的天河飛瀑,散做一團,簌簌落地。
面對這股威勢,厚土龍蛭咆哮一聲,這清亮如龍吟的異嘯之中帶着一股后土的穩重,終於厚土龍蛭那足有三百丈的巨大獸身急速挪動,佈滿了鱗片的巨尾末端忽地長出一個巨大的肉瘤,烏黑的發亮。
厚土龍蛭長尾掃到,巨尾末端那顆如流星錘般的肉瘤狂掃之際,呼嘯而過,夾雜着開山裂石般的氣勢,捲上九霄,轟隆一聲與壓下的金山撞在一起。
狂飆氣浪怒卷,這一方地域剛剛落地的黃沙再次如氾濫的河水一般,倒捲入雲,而後又落下地面。那龜裂的大地再也承受不住猛烈的撞擊力,方圓數十里的地面在方纔的一擊之下,化爲粉塵,入眼處只能看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澹臺羽明此時可以看見他傷得不輕,方纔一記硬撼,他亦是落了下風,面對小神級的上古兇獸,道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好在這厚土龍蛭乃是獸類,沒有人類的靈智,如若不然,澹臺羽明恐怕早已在它神通之下斃命。
秦歌踏步如流星,護在澹臺羽明身前,時刻提防着厚土龍蛭掃出的巨尾,可是少頃時間過去,未曾見這厚土龍蛭有何動作,只見它渾身土黃色光芒流轉,那烏黑髮亮的鱗片之上都隱現黃光。
“不好,這厚土龍蛭正在凝聚天地間的土靈之氣,我們快閃開。”澹臺羽明思索了片刻之後,臉色大變,拉着秦歌往遠處飛去,他所飛往之處正是天坑的所在。
果不其然,厚土龍蛭突然怒聲狂吼,巨吼之聲直震雲霄,天地間的土靈之氣不斷逆轉,形成一道漩渦流,倒灌入它體內,無邊的土靈之氣瞬間被抽空,天地間的五行靈氣失去平衡,登時原地颳起了一陣能量風暴。
“噗。”
秦歌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面對此景,他簡直是驚駭絕倫,如今他的道行雖然並非絕頂,但是面對小神級以下的人物自是不懼,而且縱然是面對小神級的人物都有一戰之力,可是在這厚土龍蛭的一吼之下,竟然讓他受到不小的創傷,這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本來,在秦歌的印象之中,南部瞻州是個蠻荒之地,其中雖不乏上古蠻獸,但經過上古巫妖之戰後,能夠活下來的只在少數,本以爲這次南部瞻州之行會異常的順利,沒想到剛到這裡就發生了這等事,看來前路堪憂。
當下,也顧不得驚駭,破開重重氣浪之後,澹臺羽明與秦歌二人狼狽逃竄,直往天坑之地行去。
厚土龍蛭此時已經被澹臺羽明激怒,放過小鎮不去,咆哮着直朝澹臺羽明與秦歌之處追去。
三百里路程,於秦歌與澹臺羽明的速度來說,只消半柱香時間。澹臺羽明所說的天坑乃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深不見底,坑中有一股股強烈的罡風不斷刮出。
這罡風看似不甚厲害,但是當秦歌靠近之時,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魂魄不斷跳躍,罡風過體,一陣陰冷蕭瑟的感覺直至心海,秦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往前。
澹臺羽明面容嚴肅,道:“秦兄,這天坑之中有一股古怪的能量,你切不可靠近,等下若是厚土龍蛭殺來,你無須幫手,在一旁看着就行,切記不要靠近天坑,不然到時我都救不了你。”
秦歌問道:“這天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爲什麼我感覺到這天坑之中有一股不屬於這人間的力量,這種感覺甚至比鬼界的幽冥之氣還讓人恐怖。”
澹臺羽明道:“我也不知道這天坑是如何形成的,不過這天坑在我儒門的密典之上早有記載,據說是形成於矇昧時期,那時候天地混沌,唯有這天坑獨立於混沌之外。”
秦歌雖有古神以及地藏前世的記憶,可是千百世的輪迴,這些記憶早已消散了十之其九,能夠記起的也只有零星半點。這天坑之謎,他也就無從知道,就算擁有古神以及地藏的全部記憶,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以他們的見識也並不能說是掌握了天地間全部的秘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歌嘆息一聲,暗笑自己先前是井底之蛙,自以爲博古通今,可是於這蒼茫宇宙來說,自己不過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塵沙。
天外之境乃是混沌之地,誰又知道這混沌之後,究竟會有什麼呢,誰也不知道。
“秦兄弟,你怎麼了?”澹臺羽明見秦歌呆立不動,以爲被罡風傷着了魂魄,是以浩然正氣迸發而出,在秦歌體外形成一道光幕,可是這光幕籠罩在秦歌身上之時,秦歌體內的儒家本源便破體而出,將這股浩然正氣拒之門外。
澹臺羽明驚道:“儒家本源,秦兄你竟然修煉成了儒家本源之力,這……這可是我儒門無數先輩所追尋的大道。”
秦歌回過神來,聽澹臺羽明說完之後,報以微笑,而後問道:“這南部瞻州竟也有儒門,定是上古先賢倉頡留下的一脈吧?”
澹臺羽明點頭道:“我們這一脈乃是先賢倉頡的嫡系血脈,我本以爲只有我這一脈能夠修煉出儒家本源,沒想到秦兄竟然學究天人,在下實在佩服。”
對與澹臺羽明的恭維,秦歌有些臉紅,於儒家的修爲來說,他怎及得上澹臺羽明,自己只不過是運氣好,得到了倉頡以聖字所書寫的古卷,這才從古卷之中汲取了儒家本源。
正在此時,黃沙漫卷,厚土龍蛭咆哮一聲,捲起千萬條像是怒龍般的黃沙,滾滾壓來,天地間頓時一暗,澹臺羽明見此忙說道:“秦兄你身懷儒家本源之力,這可太好了,我現下將佈置一個陣法,正需要儒家浩然正氣爲輔,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澹臺羽明不看天邊飛來的厚土龍蛭一眼,手中摺扇拋入空中,一點點浩然金光自扇中射出,落於天坑外的半空,頃刻間,三百六十五點金光懸浮於空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秦兄,隨我一同打出浩然正氣。”佈置好之後,澹臺羽明如玉般的面容之上金光涌動,那浩然正氣自他胸腔直衝腦海,而後自他腦海直衝入雲霄,與空中那三百六十顆如同金色星辰的金光匯聚在一起。
“走。”佈置完之後,澹臺羽明伸手一揮,生出一股吸力,將秦歌拽在一邊,徑自躲出數十里開外,而厚土龍蛭則未發現剛纔澹臺羽明佈置的手段,仍然威勢滔天的卷着漫漫黃沙,洶涌殺至。
厚土龍蛭來到天坑邊,明顯發現天坑中的異樣,那雙銅鈴般的赤紅色雙眼閃現出一絲懼意,正想往來路飛回,可是正在此時,澹臺羽明自地面衝出,大喝一聲:“星河倒轉,困!”
隨後澹臺羽明手中金光流轉,方纔那懸浮於天際的三百六十五顆金色星辰陡然大亮,澹臺羽明此時雙手畫圓,一道道金光以圓弧狀向四周散開。
而那三百六十五顆金色星辰也隨之陡然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盤,不斷轉動,一股莫大的吸力自圓盤之中迸發出來,不斷撕扯着周遭的滾舞黃沙,而厚土龍蛭正在圓盤的下方,受到巨大的吸力吸引它龐大的身子也不斷往着天坑飛去。
澹臺羽明此時化身爲天地,身與萬物合,這正是儒家追求的天人合一之境,進入天人合一之境後,能夠藉助天地偉力。這天地間的偉力,豈是區區厚土龍蛭所能夠抵擋的,在三百六十五顆金色星辰的牽引之下,緩緩朝着天坑落去。
這一變化,發生的極快,秦歌還未來得及驚訝,卻已見得澹臺羽明眼耳口鼻之中不斷有鮮血溢出,他那俊逸的臉龐也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變形。
天地偉力無堅不摧,但是這等天地偉力豈是凡人能夠駕馭的,強行駕馭這天地偉力必然要承受反噬,而澹臺羽明此時的情況正是受到極大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