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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弟子皆是面面相覷,相互對望,一時間也是躊躇不定,這時卻聽得李思遠在衆弟子中大聲喝道:“你們身爲我上清派弟子,理當除魔衛道,斬了這殺人狂魔。”
靡靡之音,浩蕩開來,這羣上清弟子頓時雙目無神,像是傀儡一般,受到李思遠的控制。
秦歌見此,冷哼道:“堂堂上清派竟然用這些邪魅手段,真是無恥至極。”看到這一幕,秦歌心中冷笑,上清派的所作所爲已是人神共憤,就連上清弟子心中也是爲之不恥,若不是李思遠以這等邪魅道法控制住這羣弟子,只怕他們早已離開上清派了。
“唵。”浩蕩佛音像是漣漪般盪漾開來,盪滌心神,璀璨的金光蔓延之後,那羣上清弟子皆神智清醒,看着手中正欲舞動的法寶,再看到李思遠烏青的面孔,已然是明白過來,皆神色忿然。
李思遠見施展出的引魂之法失效,臉色震怒,說道:“你們給我去死。”一柄泛着黑光的仙劍憑空出現,肆意旋斬,在上清派弟子之中陡然怒射,帶起一顆顆大好頭顱。
秦歌冷眼旁觀,對着苟爾說道:“這就是你的馭下之道嗎,看來你的確是死有餘辜了。”
苟爾不屑道:“這些修道者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殺了便殺了。”繼而,這老狗諷刺道:“小子,你這般廢話連篇,是否是想苟活片刻,不過現在沒機會了,你得死!”
秦歌淡淡說道:“一條老狗而已,不足爲懼。”劍鋒一轉,劃出一個金色的劍花,虛空迸炸開來,劍指九天,道:“我等的是月靈,爲何不見她?”
苟爾冷哼一聲,道:“不用她來,我足可以殺你。”
兩人身形同時動作,快逾閃電,片刻間只見得天空之中兩團光芒大作,劍器交擊叮噹作響,絢爛奪目的光芒晃耀的天地間一片通明,而這時李思遠對上清派弟子的屠殺也停了下來,他喝道:“若是不想死,便給我結九宮劍陣,今日若是讓這殺人狂魔逃了,他日你我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上清弟子聞言,皆慼慼然,極不情願的結成九宮劍陣,擺開陣勢,將高空之中激斗的苟爾與秦歌一同籠罩了進去,這數百名上清弟子結成的劍陣,威力極大,甫一運轉,便自動生出一股滂沱的劍意,置身於其中之人,在劍意的威壓之下,一身道行都要大打折扣。
這上清老狗雖然品行不端,但卻也是個不世奇才,創出的這九宮劍陣能夠將數百弟子匯聚的真元凝聚出一把光劍,隨着九宮劍陣的不斷運轉,李思遠凌空而上,把持着這柄光劍,向着秦歌怒掃而去。
面對兩方怒掃而來的劍氣,秦歌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三年不見,這上清老狗竟然已是上仙,更令他驚訝的是,李思遠這廝雖然沒有達到太虛境界,但是在九宮劍陣的加持之下,他一身戰力與太虛境界的下仙相當。
不過,秦歌卻也是不懼,心念一轉,將天府之中鎮壓的誅仙劍祭了出來,懸浮在頭頂之上,爆發出令人窒息的可怕氣息,誅仙劍誅殺的仙神不知凡幾,這其中的怨氣沖天,秦歌也只敢釋放出其中一小部分,但是這一小部分已是將九宮劍陣散發出的劍意也壓了下去。
被誅仙劍中的怨氣所攝,李思遠臉色頓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箭,誅仙劍之中的怨氣藉此機會瞬間進入他進入體內,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令他全身動彈不得。
這等機會,秦歌自然是不會錯過,甩開苟爾的糾纏,飛撲至李思遠身旁,青蓮劍一削,一劍便將動彈不得的李思遠斬殺於劍下。
而跟着飛撲過來的苟爾怒容滿面,嘶吼道:“小輩,找死。”叮的一聲,手中法寶破空,捲起一陣氣浪,層層翻疊,劈頭蓋臉,朝着秦歌轟然怒卷。
誅仙劍之中怨氣迸發出來,當空怒舞,形成一隻張牙舞爪的兇獸,張口便將苟爾擊來的法寶吞入腹中,絢爛光芒陡爆,怨氣形成的巨獸被白光絞碎,上清老狗擊來的法寶飛旋着迸進,“當”地一聲撞在懸於秦歌頭頂的誅仙劍之上。
氣浪滾舞,誅仙劍嗆然龍吟,橫斜怒劈,狂風暴雨般的擊在前方圓盤似的法寶之上,過得片刻,這件法寶已是被鋒利無比的誅仙劍給硬生生絞碎。
與自身性命交修的法寶被誅仙劍絞碎,苟爾還未來得及心疼,便只覺腦海一陣暈厥,喉頭腥甜,心神已是遭到重創,此時他已是亡魂大冒,扭轉身軀,堪堪躲過秦歌斬來的劍氣。
下一刻,苟爾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口中喝道:“遁。”捏了個法訣,施展出天界仙遁之術,眨眼間便化作一道祥光消失在天際。
秦歌雙眼電掃,手中青蓮劍化作一柄長弓,畢集體內的星辰之力,祭出體內的三界轉輪盤,溶於星辰之力所凝聚成的光箭之中,咻的一聲,撕開空間,流光似的追着苟爾而去。
三界轉輪盤能夠穿梭於三界六道,這一祭出,苟爾必定是難逃一死,射出這一箭之後,秦歌雙手握劍,兩柄神劍之上吞吐着璀璨的劍芒,兩柄神劍狂舞起來,捲起萬千狂暴氣浪,排山倒海似的掃在連綿數百里的上清宮建築之上,登時這些金碧輝煌的建築像是紙捏泥糊的一般,轟然倒塌。
上清派千年基業毀於一旦,秦歌以一人之力毀去一個千年大派,這等雄姿已是令倖免於難的上清弟子心內無味雜陳,不過這些上清弟子卻並不怨恨秦歌,相反的心中還生起一股崇敬之意。
這些上清弟子早已是不願呆在這已物是人非的上清派了,但是受李思遠脅迫,不得不委曲求全,現如今李思遠與苟爾一死,上清派羣龍無首,這些早已厭倦了爭鬥的上清弟子頓時便作鳥獸散,紛紛御劍離山。
秦歌並未就此離開,兩大首惡已除,青蓮宗之仇已報了大半,唯獨剩下月靈一人,今日在上清派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月靈必定會趕來,是以便在此地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過了三個時辰,只見天邊一道皎白光芒破空,凝目望去,來人正是月靈。
秦歌豁然站起,雙手緊握青蓮、誅仙兩把神劍,踏着虛空,一步一步向着月靈走去,神秘的月亮仍舊是以一張假面孔視人。
月靈沙啞着聲音說道:“你終於出來了,很好!”
秦歌聽着耳邊那虛無飄渺的聲音,淡淡說道:“血海深仇未報,我又怎能死在蒼梧之淵。”
月靈並未說話,而是祭出月晶輪,虛空一劃,一道虛空之門出現在天空之上,虛空之門中,忽然走出一個人來,這人竟然是上清派掌門李道陵。
白鬚飄飄,宛如神仙中人的李道陵看着毀於一旦的上清派千年基業,臉色微變,沉聲說道:“秦歌,你毀我上清千年基業,我身爲上清掌門,定要報這深仇大恨。”
秦歌嘴角動了一動,道:“李道陵,你也是我青蓮宗仇人,今日青蓮宗、上清派的一切恩怨就此了結了吧。”
仰頭望天,秦歌高舉手中青蓮、誅仙二劍,說道:“這世間已無善惡,你身爲正道卻比邪道更可怕,若你不死,我心難安,若你不死,這世間必定會再出一個苟爾。”
李道陵微怒道:“一條老狗而已,休要將他與我相提並論。”
秦歌哂笑道:“上仙而已,竟然如此猖狂,不過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轉而,對着月靈說道:“我很好奇,你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我秦歌何德何能竟然被他看中,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月靈微微頓了一下,搖頭說道:“我與你是死敵,本不應該多言,但是在此奉勸你一句,你還是逃吧,逃回蒼梧之淵,永遠不要出來。”
這話一說完,月靈卻也是心中驚奇,爲何會對眼前的男子驀然的生出一種擔憂的感覺,努力思索了許久,卻也是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到底與這男子有何瓜葛,想不起來自己以前任何的記憶。
秦歌輕呼一口氣,道:“多謝你的勸告,我已經逃避夠多了,不想再逃避下去了,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就算你身後之人道行再高,我也是不懼,只要我還活着,青蓮宗滿門血海深仇,我一定會報。”
兩人談話之間,言語很淡,已是拋棄了彼此之間的深仇血恨,暢所欲言。不過,這只是暴風雨之後的寧靜,等待着秦歌的將是一場血戰,一場決定生死的大決鬥,一切的恩怨都在今日了結。
冷落在一旁的李道陵沉聲說道:“這小子交給我了,毀我上清基業之仇,我要親自來報。”
月靈衣袖一揮,淡淡說道:“明日三更,青蓮山,不死不休。”流星飛閃,月靈駕馭着月晶輪橫跨天際,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月靈走後,秦歌鼓舞真元,握着雙劍,腳下星辰圖光芒大作,三界轉輪盤也從天邊飛來,撞入天府之中,化作實質般的三山五嶽。
天府籠罩四方,將李道陵籠罩了進來。
李道陵身處於天府之中,並不見驚慌,悠閒地祭出一個劍匣子,劍匣中裝着五把仙氣燦燦的仙劍,掐起劍訣,這五把仙劍齊刷刷的指向秦歌。
“這蒼靈劍匣乃是由上古五行神石所煉製,能夠藉助天星之力,斗轉星移,逆亂乾坤,比老狗那件穿雲破空梭強橫萬倍。”眨眼間,劍訣變幻,五把仙劍沖天飛舞,組成一個五行劍陣,衝破了天府的桎梏,李道陵也瞬間從天府缺口飛出。
秦歌暗暗心驚,三年前李道陵道行不過在寂滅境界,沒想到這如今道行竟然直逼上仙末期,心中更是驚悸,這月靈幕後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夠在短短三年時間,強行將一個修道者的道行從寂滅境界提升到上仙境界,這等大神通,就算是真神初期境界的西王母只怕也是辦不到。
念頭一閃而過,秦歌亦是將天府收起,飛上高天,手握兩把神劍,吞吐着璀璨劍氣,縱橫激盪,朝着李道陵橫劈直斬。
五行劍陣五色光芒乍現,分化出萬道劍氣,沖天激舞,漫天的劍氣相互激盪,像是璀璨奪目的煙花一般,當空綻放,不過這煙花爆炸開來之時,氣芒四射,轟隆連聲,不斷擊撞在連綿百里的上清宮廢墟之上,爆舞起漫天的碎石,激嘯破空,被無邊衝涌的劍氣絞碎成粉,一時間,漫天石屑飛揚,宛如下起了一場大雪,天地皆白。
大戰開啓,天空之中五色光芒浩蕩無盡,秦歌手持兩把神劍不斷與五行劍陣對轟,狂飆氣浪迸炸,像是悶雷滾滾,李道陵所說非假,這蒼靈劍匣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寶,比起穿雲破空梭不知強了多少,在誅仙劍與青蓮劍的劈斫之下,竟然毫無損壞。
五行劍陣逆轉,化作一個巨大的漩渦,牽引着天上星辰之力,倒灌入劍匣之中,得星辰之力灌注,這五把仙劍威力陡然倍增,秦歌直面五把仙劍,能夠感覺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襲身。
五把聚散離合,將他包圍在其中,隨着李道陵劍訣變幻,這五把仙劍閃電似的從各個角度對秦歌發起進攻,劍陣流動,形成一大片精芒,密不透風,秦歌身處於其中也是衝脫不開,每次欲衝出之時,便被五把仙劍綻放出的光芒掃下。
身處於劍陣之中,秦歌腦海卻是清明異常,暗道:“這五行劍陣以五行爲引,相生相剋,五行相剋所產生的威力循環不息,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體內真元必定枯竭,屆時只怕是必死無疑了。”
想到此處,腦海靈光一閃,道:“是了,三界轉輪盤具有穿梭於三界六道之效,三界六道以五行爲基礎,衍生萬物,既然三界轉輪盤能夠破開三界六道的空間,穿梭這五行劍陣,那豈不是輕而易舉。”
三界轉輪盤從天府之中飛出,螺旋飛舞,爆發出璀璨光芒,像是一把尖錐似的,將五行劍陣佈下的劍芒給撕開一道裂縫,秦歌循着這裂縫,閃電般衝出。
李道陵的五行劍陣被破,心內驚駭絕倫,忙將蒼靈劍匣收回,將五把仙劍護在周身,灑下道道劍罡。爾後,蒼靈劍匣之中激射出萬道劍氣,瞬間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劍,迤邐數百丈,朝着秦歌當頭斬下。
這光劍來勢雖然洶涌,但是秦歌卻怎會懼它,五行劍陣已破,這光劍已是對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雙劍揮出,宛如兩道咆哮的怒龍,長吟不絕。
劍氣相擊,蓬然炸開,萬千奼紫嫣紅的光芒之中,秦歌彗星似的劃空,手持兩把神劍,腳踏星辰圖,一閃而過,瞬間出現在李道陵的頭頂之上,雙劍橫掃,凌厲劍氣噴薄而出。
“噗”地一聲,凌厲劍氣已是斬在李道陵胸口,噴出一口血箭,朝着秦歌臉面射去。
秦歌下意識的橫擋,李道陵竟然趁此機會,從雙劍縫隙之中脫逃而出。秦歌再欲追趕,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師弟,這個賊子交給我,殺父之仇應當由我自己來報。”
不遠處,荊少羽怒發飛揚,冷峻的臉上含着森然殺意,手中長生刀更是碧光大盛。
秦歌點了點頭,道:“師兄,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飛行速度極快,瞬間便追上了逃竄不息的李道陵,受到秦歌一擊,他已是遭到重創,見秦歌與荊少羽追來,臉色變得慘白,鼓舞真元,將五把仙劍化作一道劍盾,重重護在周身。
荊少羽見得眼前殺父仇人,雙眼殺氣大作,大喝道:“李道陵,還我父親命來。”帶着無盡的悲憤,帶着無盡的悔恨,長生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碧綠光芒,像是一條綠龍,縱橫夭矯,向着李道陵怒撲而去。
“荊師弟,手下留情。”漫天的碧光之中,一道玄青光芒沖天,迎上了這條怒龍般的刀氣,凌厲無鑄,直接破開這道沖天飛來的玄青光芒。
鮮血迸灑,兩個人影從天上落了下來,待漫天碧光散盡,秦歌見得方纔那道衝來的玄青光芒竟然是李無憂。
李無憂被刀氣劈中,胸腹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鮮血汩汩涌出,顯然是有死無生,荊少羽看着這一幕,爲之失神,雙手也不斷的顫抖着,道:“我不是有意的。”
正此時,天邊一個華美婦人悽然道:“無憂!”
秦歌、荊少羽二人失聲,緩緩道:“陸……師姐。”
已爲他人婦的陸雲萱,少了些許出塵之意,眉間多了一絲婦人風情,此刻她伏在李無憂身上,哽咽無聲,只是緊緊地握着他的手,美眸怔怔的看着他,不曾轉開。
荊少羽低着頭,看着已經五臟六腑盡碎的李無憂,沉默許久,才低聲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李無憂道:“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還請兩位師弟放過我父親,給他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