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割當然不能割,但是練練看未嘗不可,萬一李某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天才呢?
懷着有魚沒魚丟一杆的想法,李浩照着寶典上凝練真氣的法門運轉了自身的炁,然後沒兩個周天就被迫停了下來,尷尬的看着自己已經有了凸起的袍子:
“行吧!看來我確實不算這方面的武學奇才。”
葵花寶典的核心武理就是催發人的陽火來推進修爲,但是陽火過剩,自然擾亂真氣運行。這李浩清清楚楚,不過葵花寶典確實讓他對這個世界的武學和內功產生了極大興趣。
終南山就在西安府左近,全真教的遺址估計不剩什麼了,但是古墓派還是可以探尋一番的。
倚天時期古墓派尚有年輕傳人,那古墓派應當至少存在到明初了。如果能找到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這樣的武功,自然血賺,有全真、玉女心法保底也不賴。
說做就做,當晚李浩就收拾了行李,把小院裡精心佈置的各式陷阱都拆了。這些陷阱沒用上算好事,就是可惜了李浩的特製癢癢粉撒了收不回來,有些浪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他和來時一樣揹着包裹,往終南山去了。
......
西安府離終南山屬實不遠,不過走了小半日,李浩就算邁入了終南山山脈。
從山腳的村裡用40文買了幅簡易地圖,順着地圖,李浩在山腳下找了一處道觀投宿。
說是道觀,其實也就比李浩之前在城裡住的小院大些。正中的屋裡掛着三清老爺的像和一個香爐,一側住着一個道士和他的徒弟,另一側留給像李浩這樣入山的人借住。
到了晚上,道士師徒和李浩一起喝着道士煮的菜湯。
李浩好奇的問:
“入山的人很多嗎?怎麼還要專門留出一個屋子給人借住?”
道士吹了吹熱騰騰的菜湯,抿了一口:
“有些鹹了,徒兒!去給客人拿個餅子來。”隨後又補充道:
“山下幾個村裡的獵戶偶爾打獵晚歸在我修整,山上還有些隱士每隔一兩月下山買雜貨糧油的時候也要在這落腳。
再就是以前全真教那座山上有一些華山弟子,不過他們那邊另有一條路出山,往我這邊走只是偶爾。”
“古語有云:終南多隱士。但是華山弟子怎麼會在終南山?”李浩有些吃驚,心裡揣測着會不會對自己搜尋古墓有影響。
“聽您口音,您不是西安府本地人吧?”
“確實不是。”李浩的口音已經很用心去調整了,但依舊和秦地口音有區別,何況這也沒什麼好遮瞞的。
道士接着說:
“難怪!您當知道華山派是江湖裡一頂一的大門派嘍?”
“我雖然不是江湖人,但是華山派的名號還是有所耳聞的。”
道士又說:
“這華山派如此繁旺昌盛自然得有些營收來養活弟子,那些弟子是在山上種藥、採藥,順便收左近藍田、周至二縣的租子的。”
李浩又有些不懂了:
“種藥是常事,但是收租?收什麼租?”
“嘿嘿嘿!”道士就這麼笑着,笑了好一會兒才道:
“藍田、周至二縣近一半的田畝歸華山所有,而且這兩縣其他不歸華山所有的田也趕着要交一成租子給華山!
就這,整個西安府六州37縣多少縣的傭戶想交還交不上呢!”
看着李浩還有些疑惑,道士說道:
“公子可知,尋常縣豪往外租一塊田地得抽多少嗎?
抽5成那是活菩薩,大把大把的都是六成甚至七成!還得自己交各種雜稅徭役,尋常年景還好,一有個旱年澇年就得賣兒賣女吃樹皮。
華山派只收三成半的租子,要是有孩子被選中拜入門中,立馬免五年租。遇着天災人禍,還可以酌情少交租,後邊都不用補上。
有大蟲豺狼,華山會派弟子自然會去除掉;遇着貪官污吏、冤假錯案,華山弟子會行俠仗義。
您說這樣的地主,整個陝甘寧地區還有誰?
朝廷?朝廷除了能想出各種理由加稅外還有什麼用?
西安府知府任職第一件事就是去華陰上華山拜門,華山不說話,他連稅都交不上!”
李浩明白了:
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相較而言華山派對普通百姓的剝削沒那麼嚴苛,讓他們至少能勉勉強強餬口,就得到了百姓的交口稱讚。
真是個操蛋的世界。
......
道士的學識不差、見識也多,李浩和他一直聊到子時方散場。
躺在狹窄的小屋裡,李浩盯着房頂漏着的洞,沒有一絲睡意。今天道士講的一切讓他初至異界的興奮與對武俠世界的好感去了大半。
現在是嘉靖二十八年,原本這個已經走過一半壽命的封建王朝也是風雨漂泊,但至少還維持着表面的光鮮亮麗,還有近百年壽命。
可是在這個時間線裡,在這個有武俠而且被道標百年前魔改過的時間線裡,這個封建王朝要病的更嚴重。究其原因是源於個人武力值的提升。
原本先天絕跡的時代,後天巔峰也難以以個人武力影響時局,六七十披甲士兵帶着弓弩就足以圍殺。哪怕如武林泰斗少林,高手衆多、弟子過千,三千精銳也足以滅寺。武者長於個人搏殺而不通兵陣,人越多越亂,發揮空間越少。
因此,江湖對整個王朝的影響力十分有限,也很難決定歷史的走向。但是葵花寶典帶來的巨大變化讓先天高手成批量的出現,這下就徹底壞事了!
先天高手已經可以初步利用天地靈氣,在各方面與後天巔峰有質的差距。具體表現爲先天境已經不懼普通人的圍攻,只要沒有同級高手牽制,不是被圍困在地勢狹隘的地方,萬軍也難以留下他們的性命。
而且葵花體系的武者有一個顯著特點‘快’,這就更使得圍殺先天難度提升。
手持利刃,殺心自起。有一句話叫‘真理只在口徑之內’,明顯衆先天們失去了自己的口徑,卻得到了武力上的巨大威脅力。
我能殺你知府縣令,甚至皇親國戚,你拿我沒辦法!那我還怕你的權勢?我比你更有‘拳’,拳就是權!
因此在從永樂後期到如今,朝廷的威懾力在一步一步被以少林武當華山日月爲代表的武林大派所侵蝕,原本屬於官吏、地主階層的利益權利被他們不斷奪取,大明的國力自然更加衰敗,各大派已經成了實質上封土列侯的土霸王。
李浩翻了個身,慢慢睡去了,失去意識前最後想的是:
‘我看這大明要完!
就是、就是可憐了賣酒老漢、店小二、道士還有無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