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親戚宙小眉和氏壁

255 親戚(宙小眉*和氏壁+)

菜園與後花園各不搭幹,並不影響府里布局上的和諧,反而因着與廚院的煙火氣相互輝映,顯得別有一番情趣。

當她積極地投入到新生活裡時,手下的人都沒閒着,錢壯和虞三虎他們也依舊盯着四葉衚衕。

謝榮這陣子依舊把心思都花在刑部公務上,有空順便也給謝葳物色下準夫婿人選。謝葳年紀實在不小了,在孃家留多一日,她所做的那些事人們便一日也不會忘記。所以在跟如何除掉謝琬這件事比起來,眼下謝葳的婚事顯然成爲更緊迫的事情。

只可惜每次他看中的人最後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成功,因此他每回到府裡看見謝葳時,情緒也總是不大好。不過應該不是在埋怨謝葳,而只是找不到解決方案的憂急。而每當這個時候,采薇總是會默默地從旁侍候。

任如畫與黃氏的關係也小有進展,任如畫每隔半個月上下必會過府一趟,如今爲止,兩人已經去上過兩次香,逛過一回布市。不過黃氏對謝榮應該是死心了,謝榮在的地方,她必然迴避。

王氏和謝棋果不其然被謝榮軟禁了起來,興許沒有軟禁這麼嚴重,但是王氏想出門是絕不可能的了,清河帶過來的那批下人也全都調離了萬福堂,換上的都是謝榮親自指過去的人。王氏如今衣食無憂,想要什麼有什麼,但是想要再造次,已十分艱難。

謝琬成親的時候,王氏也曾有過想要來露露面的意思,因爲聽謝棋說殷昱是何等出色的一個人,不過這念頭才冒了點頭,謝榮就將之掐滅在她腦海裡。雖說王氏在謝琬成親宴上鬧事丟的是謝琬的臉,可是如果因此引得護國公府不滿,那也實在划不來。

再說王氏如今是因他的身份受的誥封,她在外丟了臉,回頭也必然連累他丟臉。

因而謝琬的婚事。倒是在無平無波中度過了。

霍老夫人在謝琬跟前撂下那句話後,得到謝琬那般不軟不硬的迴應,回府後也就存着心思不理會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是好。沒想到殷昱到了府上與護國公他們議事幾回。也半個字沒提帶謝琬拜訪的事,心裡也終於有些浮躁。

這日在府裡吃了碗冰鎮蓮子,便就問二夫人羅氏,“昱兒這些日子在忙什麼?怎麼幾日不見他?”

羅氏算了算日子,說道:“到前兒剛剛好成親滿月,怕是與少夫人回孃家住對月去了。”

新嫁娘出嫁有回孃家住對月的人風俗,雖說謝琬已經三朝回過門,但是謝琅只有她一個妹妹,所以滿月前夕洪連珠便親自過來邀請來了,這些日子確是在孃家住對月。而殷昱這幾日因爲回府也是一個人。十分不習慣,於是也跟着到了楓樹衚衕。

羅氏這裡說畢,霍老夫人便默了默。

殷昱對謝琬的重視出乎她們所有人的意料,先是裝聾作啞不帶她上門,如今又跟着妻子回岳家住對月。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殺伐決斷的殷昱會做的事。這令她有些莫名的恐慌,她心底裡最擔心的便是殷昱親近妻族,從而漸漸地霍家成爲他身邊的勢力之一而不是唯一。

“國公爺呢?”她問。

羅氏道:“在書房裡呢。”默了下,又道:“老太太若是有事,兒媳就去請國公爺過來罷?”

霍老夫人端着茶嗯了聲,目送她出了門。

護國公稍後不久進來,羅氏親手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霍老夫人道:“聽說昱兒跟媳婦兒回孃家住對月去了。”

護國公唔了聲,沒什麼表示。

霍老夫人輕嘆了口氣,說道:“這孩子終非池中之物,以往我們對這謝琬不以爲然,恐怕是錯了。”

護國公悠悠道:“連皇上都拿他們無可奈何,你我又能怎樣?不過是個平民女子。便是眼下讓她做着昱兒的妻子,也沒什麼。關鍵還是得看日後。”

宮裡廢后的事都屢見不鮮,何況是個民間娶的妻子。護國公心裡也許沒霍老夫人心裡那麼多彎彎繞,對殷昱也許也存着幾分真情,可是在關係到家族的大問題上。有些事該做就得做,有些態度該拿就得拿。沒有家族,那你就是跟他再有親情也沒有用。

霍老夫人沉吟不語。

女人的憂慮心往往比男人來得深重些,護國公可以安然等到日後再快刀斬亂麻,她卻不能。她等不及,如今眼目下即使不能破壞掉這樁婚事,她也不能把抓牢了近二十年的殷昱白白送給謝家,她需要殷昱與她們同心同德,以他們的意志爲轉移,如此她才能放得下心。

她說道:“也許我們派個人去請昱兒媳婦過門坐坐。”

護國公扭頭看向她,忽然嗤地一聲笑道:“你不是嫌人家門第低,不肯給她這個面子麼?”

霍老夫人放下撐額的手,坐起來,輕嘆道:“一條路走到底的那是傻子。既然山不來就我,爲了達成目的,自然只能我去就山。”

護國公聞言,點點頭。

謝琬在孃家住了幾日,又上齊家住了幾日,餘氏變着法兒地弄好東西給她吃,又燉各種湯給她調理。雖然在殷府有胡沁專門寫各種藥膳給她,但是面對餘氏這番心情,她卻也無法拒絕。所以這十來日下來,整個人倒是豐潤了幾分。

殷昱這日來接她,見餘氏與她依依不捨,便就笑着跟齊嵩夫婦說道:“不過是兩條街的遠近,舅舅舅母還有舅兄舅嫂隨時上門來走動罷,琬琬平時一個人在家,也挺悶的。”

謝琅夫婦與齊家人相視而笑,都點頭道:“會來的。你們也常過來住住。”

回到府裡,殷昱徒手丈量謝琬豐盈了一小圈的腰身,說道:“舅母是不是盼你早些生個孩子?”

謝琬把他手拍下來,紅着臉去了裡頭換衣。

殷昱笑了下,然後跟進去,“雖然很不小了,可是要生孩子的話,那還要多吃些,那樣孩子吃剩了還可以給我留點兒……”

裡間傳來謝琬的嬌叱。門口的人自覺退出迴避了。

親迎的事到住過對月算是正式結束,接下來日子就該步入正軌了。

晚飯前聽說錢壯回來了,她把他叫進來,問道:“謝榮那邊可有什麼新動靜?”

錢壯道:“還是沒有。不過曾密昨日藉着來接任如畫的機會,上門跟謝榮見了面,兩個人在書房裡談了會話。雖然沒有聽到說什麼,但是初次接觸,並沒涉及到什麼很深的話題,只聽到曾密前後幾次提到了後軍營經歷司經歷一詞。”

數次提到經歷司經歷,不過是想謀求這個職位罷了。曾密不來求兵部,反去求謝榮,想來是打定主意要追隨季振元他們了。

謝琬想了想,“任如畫還在打算給謝葳做媒麼?”

“沒有很正式地說。但是應該還是不排除這個可能。”錢壯道。

謝琬拈着茶碗,尋思起來。

最近謝榮乖覺得很,基本上抓不到他什麼把柄,因爲她最終還是跟殷昱成了親,他一時也拿她毫無辦法。兩廂最近相安無事。像是僵在這裡,但是曾密這裡是個契機。護國公府長年與別的勳貴極少來往,爲了防止勳貴們都因着曾密而歸附到謝榮那邊去,她得斬斷曾密這條線。

而斬斷他們之間最好的辦法是挑起他們的爭端,使得他們成仇,那麼,他們之間又可能會因爲什麼而結仇呢?

還沒等她想出頭緒來。世子夫人楊氏忽然到府裡來了。

這日謝琬送走殷昱,正準備看完手上的帳就回房補眠,門房就剛好說楊氏到了門口。

謝琬可不會認爲楊氏有這份閒心出來閒逛,連忙迎到二門,楊氏笑盈盈下了車,執起她手道:“做了太太。氣色愈發好了。”

還是因爲府裡沒長輩,所以下人們都自動把謝琬稱爲了太太。

謝琬微笑引了她進正院,讓人上了茶果,說道:“夫人來得不巧,我們爺剛剛去了碼頭。”

楊氏捧茶道:“他在不在不要緊。我是來看你的。”說着讓丫鬟遞上來幾個盒子,說道:“是些滋補之物,正該是這個時候調補的。知道你不缺,也是我身爲舅母的一番心意,你可千萬不要推辭。”

謝琬只得稱是受了。

楊氏微笑打量她,又道:“我們老太太前陣子因爲聽說昱兒忙,又怕打擾了你們新婚燕爾,所以一直沒有來請你過府做客。算過知道你住過對月回來了,想來也得閒了,於是讓我特地來請你明日過府裡來坐坐。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謝琬聽說是這事,心下就釋然了。

原本殷昱不跟她說要帶她去霍家,她是壓根把這事拋到了腦後的,也沒想過他們還會上門做正式邀請,這會子楊氏扯了些理由這麼一說,倒令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了。

人家既然上門來請,去當然還是要去的,不過,她可不會一個人去,怎麼着也要拉上殷昱。

她肅顏道:“老太太竟然這般有心,倒令謝琬惶恐了。我倒是日日方便,只是不知道我們爺明兒有沒有空,這樣罷,請夫人回去轉告老夫人,就說等我們爺回來了,我立即讓人送信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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