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曲縣的牢房在縣衙的西南角,所有的牢房設計幾乎都是一樣,陰暗潮溼的屋子,高高的小窗戶,一羣嗷嗷待宰不停喊着冤枉的犯人。
李東昇剛被帶進牢房,就聞到了牢房之中那股發臭發黴的味道。
陽曲縣的牢房很小,遠遠不能與大理寺的牢房相比,還沒有走幾步,李東昇就能夠聽到了牢房中耗子的聲音,這讓生**乾淨的他有一種奪門而逃的衝動。
可惜自己的裝的逼,再苦也要嚥下,他自然不是頭腦發熱,閒的沒事跑進來,人口失蹤的事情他打算查查,可是他是外來人,沒有任何的線索,他只希望牢房之中的牛鬼蛇神沒準知道一些什麼。
按照李東昇的估計,那個上陽子和捕頭王大虎絕對有問題,不然上陽子怎麼那麼神,能夠算出那些失蹤的人在哪裡,現在就是讓他算,也算不了這麼準,沒準上陽縣衙門還有其他人牽扯到其中,要是他派人去查,肯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藏起來,他想查都查不到。
他現在有些懷念當初掐指一算的日子,想知道什麼算一下就好了,現在,哎……
縣衙裡關押的犯人並不是很多,他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人大喊冤枉,估計看他是一個生面孔,喊了幾聲就不喊,那些犯人穿着囚犯無精打采的靠牆坐着,實在無聊的人還在那裡捉蝨子。
這些衙役顯然沒有大理寺的獄卒有素質,牢房裡那麼多的房間空着,也不知道給他弄個獨間,將他和兩個頭髮遮着臉,都看不清楚樣貌、不知道關了多久的犯人關在一起。
“快進去,還愣着幹什麼!”一臉兇相的衙役在李東昇背後催促道。
這間牢房尤其的髒,潮溼,馬桶的臭味和黴味混合在一起,非常難聞,就連鋪在牢房的稻草也髒亂不堪。
李東昇捏着鼻子說道:“大哥,要不給換一件牢房,這個味道太大了!”
衙役突然笑着說道:“要換房間,沒問題!”
李東昇感到有些意外,說道:“大哥啊,一直聽說太原是從龍之地,這裡的人覺悟高,人心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連衙門裡的衙役都這麼好說話,換哪間?”
“換哪間都行!”
“要不,就那間吧,我看那間比較乾燥,要不大哥你在給弄幾牀乾淨的棉被進來!”
“沒問題!”衙役爽快的答應道。
李東昇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好人啊,這纔是大大的好人,不對,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人,難道是這衙役發現了他的身份,在巴結他。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平常的衣服,沒有什麼名貴的東西,最值錢的玉已經被他捏碎了,他有些感動的說道:“多謝大哥,等我以後出去,一定要報答大哥!”
“別以後吧,就現在了!”衙役伸出手說道,“換房間十貫錢,新的牀褥被子二十貫,酒水另算,當然了,如果你出得起錢,就算去妓院給你兩個漂亮姑娘進來也是可以的!”
“我靠!”李東昇差點沒跳起來,喊道,“這麼多錢,你怎麼不起搶!”
衙役臉色一變,怒道:“沒錢,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竟然沒錢,沒錢換什麼房間,給我進去!”
他用力推了一下李東昇的肩膀,李東昇他倒是沒有推動,可是他自己倒是一連後退幾步。
其他幾個衙役看到他的樣子笑了起來,讓他感到非常沒有面子,他一拔腰間的刀,恐嚇道:“你力氣大了不起啊,再不進去,別怪老子不客氣!”
李東昇盯着衙役的臉,忽然驚呼道:“這位大哥,我看印堂發黑,雙眼漂浮不定,是不最近有什麼麻煩?”
“我看你有麻煩纔對,進不進去!”衙役將腰間長刀給抽了出來,威脅說道。
李東昇伸出右手,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說道:“你最近幾天是不是夜不能寐,還茶飯不香?”
衙役沒有說話,但是眼中卻出現了幾絲猶豫的神色。
“入睡不易,還容易做噩夢?”
“這……這你怎麼知道的?”衙役詫異的問道,做噩夢這種事情他都沒有跟人提過。
“當然是算出來的,我以前是……”李東昇猶豫了一下,想到現在的身份,總不能說以前做過道士吧,他改口說道,“我以前跟一位道士學過幾年的易經八卦,能夠推算出一些事情來。”
“算命?你不是大夫麼?”另一個衙役在一旁說道,也怪不得這衙役,因爲李東昇那句話,說像一個算命的,不如更像一個看病的大夫。
“別搗亂,一邊去!”這衙役將牢房鎖好,又將李東昇剛剛說要進去的牢房打開,對李東昇說道,“少郎君,請進!”
李東昇呵呵一笑,就走了進去,看着到處是稻草,嘆了口氣。
衙役趕忙說道:“少郎君先別急,你幫我算上一卦,要是準的話,不管是牀單被褥,還是美酒佳餚,我都給你弄來!”
李東昇一卷衣服的下襬,找了堆乾淨的稻草坐下,問道:“說吧,你想算什麼?”
衙役走到了李東昇的對面,蹲下,說道:“我最近就好像少郎君說的那樣,睡不好,吃不香,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去看了大夫,大夫也沒有辦法,去找活神仙算了一卦,活神仙也算不出什麼來,如果你能夠幫我解決這個難題,以後你在大牢裡想怎麼樣都行!”
李東昇有些不信的看了衙役一眼,那衙役見李東昇不信他,小聲說道:“實話告訴你,縣裡裡法曹就是我舅舅,就連牢頭也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原來如此,那我爲你算算,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東昇盯着衙役的臉看了一會,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徐三!”衙役回答道。
“把右手伸出來!”李東昇說道。
李東昇將自己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了徐三的脈搏處,徐三詫異的問道:“少郎君,你這是算命還是看病,你不會真的是大夫吧?”
剛剛那個說話的衙役看到這一幕,笑着大聲喊道:“徐三哥,我就說他是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