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話音剛落,大殿之內頓時陷入沉寂之中。就連夏霖道都是一副吃驚的模樣,顯然是沒有料到靖國公林源是這麼一種要求。
稍稍猶豫了片刻之後,夏霖道有些爲難的開口說道:“聖上,是否靖國公這樣做有些過分了?”
誰知道話音剛落,嚴世勳就滿是怒意的說道:“夏大人,你這意思是勉強同意靖國公胡鬧了?”
嚴世勳此時心中怒意勃發,自己萬萬沒有想到靖國公林源打的是六部的主意。一臉怒意的看向御座之上的皇上李沅,嚴世勳站了出來。
“啓稟皇上,此事不能答應,靖國公這是逾制了!朝廷大員如何能夠進入教院教書?那朝堂的政務誰來處理!?”
嚴世勳說的在理,話音剛落,便得到了衆多朝臣的響應,就連李沅此時都點了點頭。
看樣子顯然是也認爲嚴世勳說的在理。嚴世勳見狀,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皇上不亂來,那麼靖國公的這道奏摺就不會收到效果。
夏霖道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也有些無奈,自己這次實在是沒有辦法幫林源了,這次的事情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
想想也是,這六部之中都是多少人費盡心思才進來的,豈能會因爲你一道奏摺就放棄官位,進入教院教書育人,要知道他們這種人精斷然不會這樣無視自己的前程的。
正在這時,一名小太監疾步走了進來,朝着皇上行了一禮之後,纔開口說道:“啓稟聖上!燕國公覲見!”
“傳上來吧。”李沅淡淡的說道,今日自己沒有將軍中勳貴一起叫進來,現在武傑入宮,必然是因爲靖國公林源的事情。
一衆臣工此時聽到燕國公前來,頓時就是一愣,心中有些不解,不知道爲何這個時間對方要來。
嚴世勳此時眉頭潿洲,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又想不清楚這其中的事情到底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只能暫時壓下去,等等看人來了之後有什麼變化。
正在嚴世勳沉思的時候,大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衆人回頭看去,見武傑臉上一臉的喜色走了進來。
“老臣拜見皇上!”
“平身吧!”
李沅笑着看向武傑,京中數得上的勳貴當中,大多已經年老,但是武傑的身體看上去還是不錯,這讓李沅有些欣慰。
“愛卿入宮有什麼事情?”李沅笑着問道。
武傑做事向來沒有多少估計,說話快人快語,聽到皇上詢問,便開口說道:“聖上,老臣聽聞靖國公遞了一份摺子,是有關教院的事情。不知道摺子中有沒有提及軍科的事情?”
這就有些逾制了,武傑居然當堂詢問皇上奏摺的內容,嚴世勳正要開口責問,但是御座之上的皇上卻率先開了口。
“你倒是消息靈通,是靖國公跟你說的?”
聽了皇上的話之後,武傑有些激動的搓了搓手,隨後看着皇上說道:“啓稟聖上,是老臣無狀,只是此事靖國公和老臣說了有幾天了,勾的老臣心中癢癢,這纔來問的。”
李沅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武傑,見對方神情不似作假,這纔開口說道:“事情倒是真的,靖國公可是答應你,爲你在軍科之中留一個位置?”
武傑急忙點了點頭,神情卻有些沒落的說道:“聖上,老臣老了,上陣的幾乎越來越少,靖國公這話說的不錯。但是我等大半輩子征戰沙場,到老了自然要發揮發揮餘熱才行。靖國公說只要我等入教院授課,傳授陣戰之法,便幫助我等修著自己的兵書,以便流轉於世。”
聽到武傑這麼說,朝中的大臣頓時就是一驚。心中感嘆靖國公的手段,三言兩語,外加一些好處就讓朝中堂堂國公動了心思,這般手段難不成還要用在六部文官的身上?
此時的李沅沉思了一陣之後,開口說道:“靖國公的奏摺朕已經看過了,只是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還需要完善。”
武傑眉頭微微蹙起,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聖上,靖國公勸說老臣的時候說過一句話。這知識只有教出去纔是知識,學的人越多,那麼證明這東西確實有用,是富國強民的知識,若是藏着掖着,束之高閣,總會被淘汰,被新知識取代。這教院一事本來是好的。聖上還有什麼顧忌?”
李沅聽到武傑這樣說,頓時就是一愣,但是卻沒有說什麼。此時站在一旁的嚴世勳開口說道:“燕國公,話沒有錯,但是靖國公想要的是六部官員,人都抽調走了,你來管理政務?”
聽到嚴世勳這麼說,武傑頓時就是一愣,隨後看着嚴世勳冷笑一聲,這一下將嚴世勳弄得有些不解。
“嚴大人,你還嫌棄六部人數不多?六部之中,人有多少,怕是他們本部官員都不甚清楚,你整天嚷嚷着裁撤冗官,怎麼這時候沒有動靜了?”
武傑一句話將嚴世勳說的頓時一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自己這邊還沒有動手呢,只不過是放出消息而已,現在倒是被武傑抓住了痛腳。
見嚴世勳不說話,武傑卻並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冷聲說道:“將人抽調出來一些,放入教院之中教書育人難道不成?到時候只要將六部之中白白吸血之人剔除出去就好。這麼簡單的事情本公爺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聽了武傑的無情嘲諷嚴世勳此時被氣得不輕,但是還沒有辦法反駁,畢竟此時的武傑將事情說的都在點上,自己若是駁斥,必然會被其他人抓住把柄,到時候正真到了處理事情的時候必然有人會阻止自己。
而此時一衆臣工見平日了只會打打殺殺的燕國公武傑在這裡將嚴世勳駁斥倒了之後,心中都遊戲震驚,實在是想不通這是個什麼情況。
而坐在皇位之上的李沅此時心中一動,武傑說的並沒有錯,但是稍稍想一想也知道這絕不是他能夠想出來的辦法,絕對是有人在背後教過的。
想到這裡,李沅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己似乎已經能夠猜得出來是誰讓武傑這麼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