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李沅坐在龍位之上,手指不停的在龍椅的扶手上有節奏的在敲打着。聲音雖然輕,但是此時安靜的大殿當中還是隱隱有聲音傳出來。
內閣成員此時都在看着龍位上的李沅,等待着李沅的下一步指令,豫州眼下已經有了動靜,這京城不能沒有。
“傳旨…”
李沅剛說了兩個字,大殿當中的人就紛紛跪倒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李沅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着五城兵馬司封鎖京城各個城門,從即日起,只准進,不準出。夏霖道,你帶人將名單上的人抓起來吧。記住,朕要的是活口,不是死人,尤其是崔琰,將他帶進宮來,朕要親自審他。”
夏霖道神色一凜,急忙應道:“老臣知道了,這就去辦。”
皇宮內的旨意剛剛從宮中傳了出來,已經宵禁的京城,瞬間熱鬧起來,無數的甲士衙役開始在街上涌動,並且開始了全城搜捕。
無數在東市的富貴人家,官衙府邸被人衝開,府中的人但凡有些反抗就是一動爆錘,絲毫沒有道理可講。
衙役還好,拿人的時候還給個理由,而有鎮撫司衙門帶着的甲士卻沒有那麼好說話,見面之後,二話不說,只要有一絲神色不對的,就會抽刀上前,直到人跪倒在地,不在反抗,才粗暴的用繩子將人捆住,隨後開始抄家。
所謂的理由也不過是一直搜捕令而已,具體的罪名都沒有,內容一樣,就是奉旨拿人,唯一不同的怕是也只有那搜捕令上的名字不一樣。
夏霖道六十高齡此時靜靜的坐在馬車上,聽到車外的動靜,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啓稟大人,李府到了。”
夏霖道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規矩一點,上前敲門吧。”
“知道了大人。”
隨後,車外的將軍單手一揮,一名校尉急忙跑到崔府的門口,扣了扣門。
過了一會兒之後,只見大門慢慢打開,一顆腦袋嘆了出來,開始還有些疑惑這大半夜的是誰在敲門,但是定睛一看之後,瞬間變得臉色煞白。
只見此時的崔府外面,已經被甲士團團圍住,無數的火把將整條街都差點照亮,管家掃了一眼,這街上大概有近千人在外守着。
“崔家被人圍了?”
這是管家此時的唯一一個念頭,此時再看向門口的校尉,管家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說道:“敢問…”
話還沒有問出來,只見校尉有些不太耐煩的說道:“禁軍辦事,不要讓首輔大人久等了,讓你家家主出來。”
管家心裡咯噔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校尉單手扶在門上,隨後用力一推,大門便被一把推開。
隨後府外的甲士開始蜂擁而入,霎時間,整個崔府都亂做一團,好在甲士只是進府,沒有亂動。入府之後就分列兩邊,靜靜的等待着什麼。
夏霖道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起身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崔府門口的牌匾,隨後邁步走進了崔府。
此時在後院被驚醒的崔琰已經來到了前院,看着府中的甲士,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此時的崔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皺着眉頭看向走進來的夏霖道,崔琰冷聲說道:“夏首輔,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知道嗎?老夫這麼些年來,這樣進人府邸的時候,可是隻進過一次白家。”
夏霖道看着崔琰冷聲說道。這幫世家,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崔琰聽到夏霖道這樣說,神色瞬間一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霖道,這句話中的威脅意味實在是太重了。
白家是誰?白家室十年前京城動亂的主謀,被聖上一夜之間,夷三族,之後又是夷九族,短短三天時間,白家從此在沒有一人活在這世上。而當年動手的人就是面前的夏霖道。
其他人或許因爲入籍內閣當中最好說話的夏霖道,已經忘了當年夏霖道的嗜殺,但是崔琰卻忘不了。
臉色蒼白的看着面前的夏霖道,崔琰問道:“夏首輔,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要將我崔家殺光嗎!?”
看着崔琰有些慌亂的神色,夏霖道冷哼一聲,開口說道:“你太低估自己了,不是老夫要殺你,而是這老天要殺你。你死期幾何是有皇上說了算。隨我入宮吧。”
崔琰聽到夏霖道這樣說,身形猛地一晃,神色蒼白的看着夏霖道問道:“皇上召我何事?”
一種不祥的與該在心頭涌起,這時候,這陣勢,自己現在入宮還有活的可能嗎?
“什麼事情,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霖道已經不想再和崔琰浪費口舌了,看了一眼對方後。夏霖道掃了一眼崔府。開口說道:“把崔府看好,跑一隻蒼蠅,你們就等着掉腦袋吧。”
“遵命!”
將軍心頭一凜。急忙應了一聲。
“走吧,崔大人。”夏霖道回頭看了一眼崔琰,隨後率先邁步走了出去。
這一夜,京城算不上安生,四處的哀嚎聲,讓衆人以爲回到了十年前一樣,不少人此時被抓如大牢,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這一切在之後越來越多的人被抓,六部之內也被抓了不少人。甚至有些人被鎮撫司衙門單獨請去喝茶問話,運氣好點的,無事回家,運氣差的直接被丟到了大牢裡。
衆人在大牢裡膽顫心驚,這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切只能等到早朝之後才能弄清楚原因。
……
南陽城下,趁着夜色,王楊看了看此時城牆外面沒有了靖國公的人,稍稍鬆了口氣,隨後揮了揮手。
只見黑暗中傳來一陣響動,只見幾名士兵小步跑了過來,王楊看了一眼,說道:“出城之後一定要小心,儘快將信件送出去,知道嗎?”
“知道了將軍。”
王楊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隨後只見幾名士兵,拿出竹籃子,隨後將繩子還有支架固定好,將那人緩緩的從城頭放了下去。
眼見人就要落地,王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看來這次是能成了,只是王楊沒有高興多久,一道寒光在黑暗中閃起,瞬間將快要落地的士兵釘在了城牆上。
王楊臉色瞬間一變,看着此時被釘在城牆上的士兵,眼神猛地一縮,驚呼道:“城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