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當久違的房門開啓,處在門外的三尺三焦慮福身喚道:“小姐、蘇……呃!姑爺。”
天宇清澈、金輝萬丈、繁花似錦。再美美睡了舒服一大覺,阿真心情自是萬分之好,暫時遺忘了三尺三那張特恐怖的蒼蠅馬桶臉。一手牽着婷婷,一手前指眯笑詢問:“你怎麼在這裡?”
“秋雨,有什麼急事嗎?”她一向挺機靈的,怎麼會守在房外?蘇婷婷疑惑了。
“小姐。”秋雨也不想來親撞如此羞人之事,可是太老吩咐,她也沒有辦法。哀着臉懦弱嚅道:“元公主、宏公子、宇文公子與向公子,他們又來求見,足等了有近時辰了。”
聞言,蘇婷婷黯然嘆了一口氣,喃喃叨絮:“他們這是何苦。”.
“怎麼呢?”瞧見自家老婆這般無奈,阿真輕挑眉頭詢問:“婷兒,這些傢伙整天來纏你嗎?”
“夫君不可誤會。”怕他誤解,婷婷急擡哀眸解釋道:“婷兒已有讓秋雨代爲傳話,說婷兒已爲人婦,奈何他們不信,依然每日晌午登門造訪,來者是客卻也不好駁趕。”
“我沒有怪你。”放開她的荑柔小手,阿真改牽爲摟,知根知底詢問:“那婷兒是不是一次面都未與他們見過?”
“是的,婷兒已是有主之鞍,夫君外出,怎敢貿然拋頭露面。”
“迂腐。”抿笑重摟她的膀肩一下,啞然失笑道:“今天就見見吧。”
“是。夫君已歸來,一卻以天爲主。夫君說見,那便見。”蘇婷婷恬靜乖順回道。
文賽明日就即,各地年青俊才皆已抵達蘇州,奈何蘇小姐一直深居簡出,不對外表態今界文賽意欲如何?讓大家是急的猶如熱窩上的螞蟻,有身份地位的四人三日來屢屢求見,可卻屢屢被阻於廳中,只剩最後一日了,無論如何今天都得見見蘇小姐,好知曉她心意到底何爲。
男前女後,規規矩矩,靜瀾賢淑跟着自家夫君走進廳內,蘇婷婷果然見到四名公子私相授語、交頭低訴。她心裡嘆氣,可卻不敢造次地微垂頭顱,站於止步的夫君身後,把所有的主權讓給他。
自從過了後院,阿真的眼角就好奇直往後瞄,心裡暗寸,婷兒吃錯藥了?不讓他牽手也就算了,幹嘛要一副小媳婦樣?低垂腦袋不敢與他並肩?
跨進廳內之時,果然見到四名手持摺扇狗屎才子,阿真隱下厭惡,撂起親切微笑,對身後這個人前人後不一樣的女人喚道:“婷兒,是你的朋友,招呼一聲吧。”
“是。”靜瀾乖順,蘇婷婷輕擡起腦袋,馬上對左右坐正的四名公子福身見道:“拙婦見過元公子、宏公子、宇文公子、向公子。”
“不敢,不敢。”在他們走進廳內,焦慮待候的四人就盼到了,趕緊站起身抱拳回禮:“見過蘇小姐。”
古人就是這麼的造作,阿真胃液翻滾,輕瞥一眼亭亭玉立的自家老婆,見她不吭不言,嬌靨柔和,彷彿所有的一切全然不關她事一般。
阿真心中啞笑,他老婆很會裝喔。不動聲色地輕挑眉頭,阿真主導場面往前邀道:“四位公子勿須如此,快快請坐。”大手邀請他們後,虛僞之極地走到主位,大屁股毫不考濾地往主椅落坐,轉目對廳中的數名婢女使喚道:“來人,看茶。”
“是。”早知蘇軾已是姑爺,站於柱旁的數名婢女乖順福身,不敢滯待地從內門輕盈走了出去。
不見蘇小姐開口,卻是一名不認識之人邀請他們,宇文浩很是疑惑地往正堂前視,瞧見蘇小姐不吭不卑站於那公子身後,一時狐疑了。
“宇文浩謝過公子,不知公子是?”抱拳出例,宇文浩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蘇小姐爲何對這名公子如此謙卑。
他林阿真是不願裝逼,如要裝,誰能逼得過他?
“宇文公子切勿如此,快快請坐。”嘴內含着親切無比笑容,阿真雙眼掃向目瞪口呆的元士廣與宏日旭,彷彿見到老朋友般,趕緊虛僞起身見道:“自寒山寺一別已有月餘,元兄、宏兄別來無恙。”
“不敢,不敢。”當日此人還是一名奴僕,可現在卻穿金戴銀,連蘇小姐都不敢與他同坐,難道蘇小姐真的嫁於此人?
一番猜測,宏旭日與元士廣自然朝安靜站於堂前的蘇婷婷投看去一眼,心底有點驚恐抱拳急問:“林兄,你這是?”
“呵……”阿真抿着濃濃笑意,轉頭對虛僞老婆挑了挑眉頭,才遲緩公佈道:“近月前,婷兒已嫁於我爲妾……”
“什麼?”他的話未說完,廳中四人頓從椅上蹦起身,集體朝阿真瞪去碎屍萬段牛目,不敢相信耳內所聽到的一切。
“蘇小姐委身於你爲妾?”元士廣臉龐陰霾,無法相信他一直捧手心呵護的佳人,竟被一名狗奴才給糟蹋了。
阿真斜眼輕睇前面這個狗屁舉人,抿着非常和善的微笑,不答再邀道:“諸位公子快快請坐。”
“蘇小姐,這是真的嗎?”宇文浩無法相信,前跨幾步對不吭聲的蘇婷婷急問。
暗暗嘆了一口氣,蘇婷婷靜瀾地再福個美美身兒,纔不吭不卑點頭道:“宇文公子有禮,夫君所言句句屬實。”
“不可能。”元士廣無法相信好生生一塊美肉竟落狗嘴裡,鐵臉陣青陣白地指着阿真,對蘇小姐咆哮:“他只是名奴才。”
聞言,阿真頓板起臉,渾身煞氣重叱:“元士廣,我蘇家待你是客,爾竟如此不知作客之理。”
“不可能,絕不可能。”元士廣太震驚了,拽過向清與宇文浩,嘲諷指着堂前譏道:“你們知道嗎?他是一名奴才,一名狗奴才。”
“住嘴……”原把主權給了夫君,蘇婷婷並不打算摻和,可他們這句句嘲諷頓讓她心中無名火燒起,按奈不住板起臉嬌叱:“元公子,看在你們屢屢求見,夫君纔來見爾等,可爾等竟如此出言相辱,着是豈有此理。”
從未見過她如此嚴厲,元士廣被喝叱蒙了,急急抱拳道:“蘇小姐……”
“拙婦已爲人婦,請元公子喚林夫人。”蘇婷婷冷冷更正他的話語。
“這……”四人皆傻了,瞠目結舌地愣看蘇小姐,不知該作何表情。心儀的女人已嫁爲人婦,不!是自甘墜落爲下賤堂妾,他們一直捧在手兒呵護的佳人,就這樣生生落入狗口了?
剎時間,大廳靜了,四人當場傻眼了,不知該說什麼,感覺再呆下去也只是恥辱。
阿真也是第一次看見婷婷生氣,抿着濃濃笑意轉身假意喝叱:“婷兒,不可無禮。”
“是,夫君!”服從地對他施了個靜瀾乖順萬福,蘇婷婷心裡直詫異,她亂來的夫君,今天怎麼不亂來了?而且還如此的有規有矩,不是被她氣瘋了吧?可幾位公子死纏活賴她,她也是無奈呀。
“呵……”阿真心情特爽,和善轉眸對呆若木雞的四人比手邀道:“四位公子請用茶。”
“這……好,好!”處在極度震驚裡,四人被喚回神後,老臉頓訥,濃感恥辱地抱拳施禮:“多謝蘇姑爺。”大勢已去,蘇婷婷這塊美肉真的已落入狗口了,奈何?
“哪裡,快快請坐。”坐回椅上,阿真不再言語地拾起香茶,淺淺吮吸了一口,才輕擱下茶杯明知故問道:“不知四位公子屢屢求見賤妾,所謂何事?”
滾滾大江東逝水,昔日佳人已爲人婦,事實無法更改,縱然就是再不甘願,又能如何?
元士廣鐵着青臉,眼底跳躍狠毒光芒,抱拳虛僞邀道:“蘇姑爺,明日文會設於太湖林畔,我等特意來邀你參於。”他定要讓天下之人好好看看,她蘇大小姐——蘇婷婷,嫁的是什麼窩囊廢。
“是呀,蘇姑爺青年才俊,如此盛會理當該來。”宇文浩與風清趕緊起身前勸。奴才?他們倒是要看看這個奴才有何本事,竟能讓蘇州第一才女如此傾心。好個偷主狗奴,不羞辱他一番,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文會?”終於明白爲什麼蘇州突然如此熱鬧,城兵盤查如此嚴了。瞭然後,阿真眯睇前面四人,心裡狐疑極了,北邊不是在打仗嗎?他們還有心情去舉辦這種無聊之極賽會?
“是的。”宏日旭雖然對他也很不是滋味,不過仍好心坦言相告。“我江南水鄉十三省,各州府衆多才子仕女已相聚蘇州,此文會以訣聯爲淘汰,最後分爲四階。”說道,手持摺扇點道:“入選爲二十人,以畫淘汰五人,再以藝淘汰五人,再以書淘汰五人,最後五人互擂詩賦,以各項總評選出魅冠。”
“好吧。”阿真見他們人人表情陰險,用屁股也知道他們肚裡在想什麼,淡淡說道:“明日剛好也無事,那就和大家一起去玩玩吧。”邊境的仗屢戰屢敗,疆地連失。可江南這羣可笑才子竟然還熱熱鬧鬧辦起了文會,他們不只可笑,還可悲的很。
玩玩?四名一等一的才子聽到這句玩玩,滿腹怒火頓熊熊燃燒,隱忍地瞥了一眼不作聲的蘇小姐,隨後抱拳辭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先行告退。”
“慢走……”
“謝蘇姑爺、蘇小姐盛款招待,明日見。”四人憤怒再往蘇婷婷瞥去一眼,見她依然不作任何表態,沮喪之中收回前抱拳掌,不再言語跨出大廳。這個該死的狗奴才,明日他們必讓其狗在天下俊傑面前失盡祖宗顏面。自甘下賤的蘇婷婷,睜大你的賤目,好好看看你嫁的是什麼窩囊廢吧。
急步出蘇府的四人滿腔憤怒,不屑回頭往蘇家大門暗呸一口,好你個自甘爲賤的蘇婷婷,睜開你的賤目好好看看你所嫁的是何人吧?曾經他們皆把主母之位留給她,可現在縱然就是她知錯後悔了,其主母之位她這一輩子也別想,最多給她個侍寢。當然,如果她乖巧,伺候舒服了,或許他們會破格讓她爲妾。蘇婷婷,明天你就好好看看,看看你的窩囊廢男人是窩囊到何種程度。
狐鬼憤思的四人,胸口怒火熊熊燃燒,齊在心裡對蘇府匾額再暗呸一口,才扭過憤怒雙眼,踩着暴怒雷步向玉石道庭道重重邁去。